在这些百姓的眼里,靖王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与那些负责重建工作的工女人们一起帮忙灾区的重建工作,而宇尔宁则是在给百姓们分发食物衣服和药品一类。
即使是弄得满身泥泞,也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片刻后,宇尔宁上前几步拿着手帕替白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两人的模样,瞧上去倒是相当的琴瑟和鸣。
“谢谢。”白咛笑道“你要是累了,就到马车里坐着歇歇脚,这段日子你也辛苦了。”
“不用。”宇尔宁却摇了摇头“我不累。”
等白咛又走远了些,一旁的艾青才叹了口气后与宇尔宁说道“公子,有什么心里话要当着面与王爷说啊,你始终憋在心里,王爷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宇尔宁瞧了眼白咛的背影后将眼帘垂下,看着自己腰间的香囊只缓缓道“不急,来日方长。”
这香囊是昨日白洛给的宇尔宁,说是自己娘亲亲手挑选要送给宇尔宁的。
“公子!”艾青轻咬了咬嘴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直到天色渐晚,白咛与宇尔宁两人一同在灾区与众人共同用了饭后,这才往回走、
白咛时常会掀起帘子瞧瞧窗外的景色,宇尔宁则是在闭目养神,两人坐在马车中久久都没有讲话,过了许久,宇尔宁才将眸子睁开,扫了眼正在看窗外的白咛。
接着宇尔宁从腰间摘下一荷包,这荷包是昨日白洛给他的,白洛与他说这是娘亲亲自挑选了许久才决定买来送给他的。
女尊的男子会喜欢一些香囊,玉佩扇坠子一类的东西,一般也都是女子送给男子表达情思之物。
宇尔宁将荷包放在手中,用指腹反复摩擦了许久,才缓缓道“良儿说这,是你精心选了送给我的。”
白咛这才从窗外收回视线,定睛瞧了眼宇尔宁手中的香囊,却不禁失笑“那孩子与你这样说的?”
宇尔宁微蹙了下眉毛,很快就明白了白咛话中的意思,没有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微顿,神色不佳。
白咛瞧着宇尔宁的神色,心中了然,想来自己让人家奔前跑后的为自己办事,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想要个礼物也是人之常情。
宇尔宁拿剑次数多过拿扇子,又因为日日练武的原因身上也很少佩戴这些小玩意。
作为知晓原著全部剧情的白咛,自然也很清楚宇尔宁的喜好。
“我前些日子刚寻了个精致的剑坠,正打算送给你。”白咛顿了下又继续说“你向来也不喜欢香囊玉佩一类,我心中有数,这剑坠子最合适你,况且前些日子,孙先生还与我说你学业上又精进了些,武功上也又上了一层楼,此次的黄河水灾也表现的很好。我也该有所表示才是。”www.xiumb.com
“宁儿长大了,已经完完全全可以独当一面了。”白咛称赞道,面上尽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之色。
“我就不能喜欢一些男儿家该喜欢的东西吗?”宇尔宁反问白咛。
白咛被问住了嘴,只尴尬的笑了笑“宁儿自然是喜欢什么都可以。”白咛说的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宇尔宁心思重却理解出了另一层意思。
他觉得白咛是意有所指,指的就是他与太女间的关系。
“白月皎!你!”宇尔宁的面色涨红,袖子一甩更是背过身去不再搭理白咛。
有什么比自己的妻主当面暗指自己与别人有染更让人觉得难堪。
白咛更是摸不着头脑,只叹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男人都如此的难琢磨。
*
很快便到了营地,宇尔宁袖子一甩带着自己的人就回了自己的住处,到了住处的宇尔宁依旧是一言不发任由艾青给他更衣。
“公子..你怎么又与王爷闹别扭...”
宇尔宁不动不语,面色深沉。
艾青将宇尔宁头上带的冠摘下,如墨的发丝便一斜而下,宇尔宁抬眼看镜子。
镜中人的眉宇间是股化不开的阴郁,瞧着自己满脸厉色,就连宇尔宁自己都选择垂下眼帘不再去看。
“公子...”艾青在替宇尔宁梳头时。
外间正有下人来报说是王爷派人来了人来送东西。
白咛只当是宇尔宁也也到了男子该喜欢这些东西的年纪,就像前世女人喜欢包包喜欢好看衣服一样。
一到了住处就打发了人来送礼物。
这时候的宇尔宁这才稍稍缓了缓神色,让送东西的下人进来。
“王夫,这是王爷差奴才送来的,瞧这盒子漂亮想必里面的东西也一定精致。”
艾青接过盒子递给宇尔宁。
宇尔宁瞧着手中精致的雕花红木盒,手指抚摸过盒子上的雕花纹理后,随手就放在一边。
他才不想要什么劳什子剑坠。
此时来送东西的下人又道“王夫打开看看吧,王爷可是一到了住处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巴巴的让奴才给王夫送过来呢。”
宇尔宁放在台子上的手微动,过了片刻这才将盒子打开。
盒子中竟然不是刚刚在马车上提起的剑坠子。
放着的是一个通体透亮的白色羊脂玉镯子,与普通的镯子不同,玉镯的中央处用银器镂花处,还悬挂了颗精致莲蓬。
“公子,莲蓬多子啊。”艾青掩嘴偷笑。
宇尔宁却狠狠瞥了眼艾青,只是那眼底带笑,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只与艾青说“领人下去,统统都有赏。”
只是艾青领着人下去领赏后,一人坐在营帐中的宇尔宁却又陡然间没了笑意,手指一遍遍的摩挲着手中的羊脂玉手镯上的莲蓬吊饰。
成亲五年,他与白咛间就连夫妻之实都没有,又何谈多子?
宇尔宁的手微微蜷缩后将手中的镯子又重新放回了盒子中,接着起身往窗边走,今夜的月色极好,照耀在宇尔宁身上像是镀了层银边,宇尔宁抬头瞧月色,目光迷离。
究竟这白月皎待自己究竟...
成亲五年了,难道真的在等自己这位男子先迈出那一步么?
“公子..这半夜三更的,你站在这风口做什么?”艾青赶忙替宇尔宁披了件外衣。
“艾青你瞧我是不是老了许多。”
“公子您在开什么玩笑,您今年不过二十,不要说容貌丝毫没有改变,我倒觉得更具成熟风韵,别有一番滋味呢。”
“二十岁了。”宇尔宁伸手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衣,却摇了摇头“与我同岁之人都是两三个孩子的父亲了,而我...”
“公子说的什么话”艾青的声线极高,却又赶忙了压低了声音与宇尔宁继续说“虽然小公子是在王爷院中养大的,族谱上记的可是你的名,他就是您的孩子,您就是他的生父,也不会有人会知道他只是一个爬床小厮的孩子。”
“良儿..”宇尔宁垂头,来回摩挲着自己的胳膊,轻言道“那是个好孩子。”
可谁又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不过公子说的也是,若是公子能替王爷添个女儿才算是完美。”艾青顿了下“有句话奴才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艾青最了解宇尔宁了,
宇尔宁在想的一定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个怀有身孕的江以长。
宇尔宁视线微睨,点头示意艾青继续把话说下去。
“那公子就算是奴才斗胆吧。”
艾青双膝跪地后才又继续说“五年前成亲之际,王爷亲手截获了您与太女间的信件,即使公子您极力否认,怕王爷也是在心中插了根刺。”
“是您亲口与王爷说,您与她只是被联姻束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合作关系,您为了宇家满门荣耀才咬着牙嫁给了她,莫要说普通女子,她还是王爷,被自己未过门的夫郎如此数落贬低,她该是何等的寒心?”
“当年您与王爷与太女,与那些子亲贵,都是从小长大的情谊,您与太女间的感情又是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王爷更是知晓,这些年,那些人在背后又是如何笑话王爷的。”
“可王爷待公子依旧如初,事无巨细呵护备至。依旧在维护您的自尊心,她觉得您心悦于太女,这五年间更是连一次逾矩行为都不曾有过。”
“奴才就问一句,您对王爷与当年对太女,如何?若是,公子也心悦于王爷,低一次头,服一次软又能如何?”
“既然公子心里有疑问,又为什么不自己张嘴去问王爷呢,你们可是结发夫妻啊。”艾青说的是江以长。
宇尔宁不答只是默默的瞧着跪在地上的艾青,过了半晌又说“今日乏了,你也下去早些休息吧。”
“是,奴才先行告退。”
听了艾青一席话,宇尔宁心中也有了计较。
*
第二日一大早,宇尔宁就又给江以长的帐子里又多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人,就连吃食都要比往常好上许多。
虽宇尔宁做足了表面功夫,却心中不快。
消息一出,白咛这边立刻就得到了消息,说是王夫给江公子送了好些东西过去。
白咛心下辗转片刻,就懂了宇尔宁心中所想。
白咛到了宇尔宁住处的时候,宇尔宁正在练剑。
今日的宇尔宁要比平日里起的稍迟了些,按照平日里,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宇尔宁早该练完一整套的剑术,而今日才将将过半。
宇尔宁适合艳色,可今日穿的却是素色,脸上本就神色不佳,就更映衬的其气色不好看了,此时手中正舞着剑,白咛飞身上前,接了宇尔宁两招,一开始两人还能对上几招。
渐渐的,宇尔宁便觉有些吃力,双手一展提起往后后退几步,白咛便见好就收。
“今日怎么如此心浮气躁?”白咛问宇尔宁。
此时的宇尔宁缓缓收起武功招式,将剑递给了一旁的艾青,白咛这才瞧着宇尔宁手上带着的是昨日自己派人送来的镯子。
想必也应该不生气了。
在白咛眼中,宇尔宁则是刚刚过了青春叛逆期,有自己想法又有些不服管的小孩。
毕竟白咛的心理年纪摆在了那里。
宇尔宁依旧是神色淡淡的,因为身着常服又是在自己帐中,所以宇尔宁行的是男子对自己妻主该行的礼仪,却依旧未张嘴回答白咛的话。
白咛见宇尔宁不说话,不禁微蹙眉毛。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用过早膳了?”艾青急忙打圆场。
“不用忙我,我就是来看看。”白咛又接着说“听说你今个一早给江以长那边送东西了?”
看看?
宇尔宁抬眼扫了白咛一眼,很快便又垂下,袖子一甩便不想搭理白咛,只闷声道“王爷想往后院里塞人,我自然得拿出当家主夫该有的样子来,不然在被百姓笑话我靖王夫没有容人之量了。”
“那江以长是我半路救的。”
宇尔宁侧脸斜了白咛一眼,后又垂下。
“昨天就应该跟你说的,不过昨日你拂袖而去,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白咛轻叹了口气了,宇尔宁的性子阴晴不定,昨日还好好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闹起了脾气。
往好听了去说,是娶了个夫郎,其实这些年来倒像是在养一个在叛逆与听话中反复横跳的半大不小的儿子,还拿的是后妈的剧本,每次说起话来还要考虑好轻重,这话到底该不该说。
随时怕会养歪的那种,最后又整的对自己刀剑相向,剥皮蚀骨了。
诺,就像现在,这半大不小的儿还怕自己给他找后爹。
这倒也是,宇尔宁原来在将军府的时候可没少受那将军侧夫的罪。
白咛上前几步伸手拍了拍宇尔宁的肩膀“天气也越来越暖了,眼见着你的生辰也快到了,等回了京都好好热闹热闹,你看可好?”
宇尔宁依旧不答话,只是默默的垂着眼帘,接着抬眼瞧了瞧白咛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既然那江以长并不是这白月皎的男人。
那这白月皎...男女之事,宇尔宁还是懂得一些,莫不说年岁摆在这里,就是在成亲前也是有教习宫人教导过的,照理说,这白月皎正是年轻鼎盛的时期...当真就不需要男人吗?
宇尔宁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时候,慌忙躲了下白咛的动作。
更是惊得后退了好几步,脸色通红的瞧了白咛一眼后拂袖离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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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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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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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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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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