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何梅双手腰,得意道:
“凭什么?要不是我,你那几麻袋的粮食,能卖这么快吗?我不和你拿钱,都已经是客气了!要你那么点粮食,你还不舍得?小心扣死你!”
方言气的用舌头顶住口腔,冷哼道:
“你做梦呢吧!
我不找你算账,你就就应该躲着偷笑了,你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我还要感谢你?
我看你是老太太翻跟头,活腻了吧!你要是想讹人,找别人去!老子可不是好惹的!”
说着,还捋了捋袖子,露出自己海碗大的拳头,一副我不好惹的做派。
殊不知,这更是趁了何梅的心意,她动作极大,做出一副被推倒的样子,然后紧紧抓住汉子的裤脚,死命大喊:
“打人了!打人了!打老人了!”
方言无语至极,这老太太真怎么这么难缠。
她干脆蹲了下来,用两个人只能听到的声音,恶着张脸,狠骂道:
“死老婆子,你要是再敢纠缠老子,信不信老子今晚找兄弟办了你!
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像你这样,想贪我便宜的,都不知道死了几打了。
怎么,要试试吗?”
“不、不了。”
“知道怕死,那就赶紧滚开!”
方言推着独轮车,哼着小曲儿,在街上乱晃,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个阴暗寂静的小巷。确定了环境安全后,她直接一个转身,就进了空间。
她不知道的是,她已将自己送到了刀尖上。
“奇怪,人呢?”
“先找找。”
“嗯!”
两个提着扁担,樵夫打扮的男子,看自己跟踪的大汉,凭空失踪后,先是疑惑的找了一圈后,发现实在是找不到了。
没办法,只能据实向主子报告了。
二人来到一户高门楼,敲响紧闭的木门,汇报道:
“主子,人已经不见了。”
“有什么发现吗?”
“回主子,那人不像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而且也没有朝这边过来的意思,应该是碰巧路过的。”
身披乌金锦袍的乌景熠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出去守着吧!”
乌景熠放开了紧握的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他不屑一笑,自己什么时候这般废物了。
连个路过的村民都能让他这般害怕。
“主子,老将军已经在屋子里等你了。”
安清看主子脸色阴沉,怕他又一时的郁气,引动体内寒毒,赶忙提醒,今日此行的目的。
“走吧。”
安清得了主子的命令,推着乌景熠,绕过不起眼的屋子,来到一间摆满的柴禾的屋子。
轻轻挪动最底部的一根木棍,土墙的一角,突然被打开一间密室。
乌景熠吃力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拒绝了安清的搀扶,咬紧牙根,强行运化内力,强撑着,走了进去。
穿过黑黢黢的廊道,终于到了一处宽阔处,他对着处于黑暗中的男人,直直跪了下去。
“外祖父!”
未语泪先流。
雷远亦是老泪纵横,“熠儿!”
“快,快起来。”
雷远扶着他的胳膊,看着这个孱弱的外孙,心中满是不舍。
自从女儿去世,皇帝忌惮自己手上的兵权,为了逼迫自己交出兵权,就把中了毒的外孙,派到河州这个莽荒之地。
“都是外公害了你和洛儿啊!”
洛儿是乌景熠亲娘的名字。
偏偏他当时驻扎西北,手根本伸不到京州。
“外公,……”
就在爷孙二人亲香时,方言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模样,背着晒好的马勃再次出门在了宁安镇的街头。
“诶?是言言啊,快快快,快进来。”
云赛正在店里倒腾药材呢,看见方言走进来后,肉眼可见,整个人的气场,都欢快了起来。
可终于见到活人了!
今儿一早,白鸿就被郑家老太太请去给孙女复诊,臭徒弟又偷偷跑去军营追男人。
她一个人从早上,只得在这里孤零零看店,这好不容易来了个熟人,她可得多聊几句!
“云婶。”
方言应付这种长辈的场面,不是很熟悉,只能干巴巴的叫人。
还好,云赛热情,年纪到了,正是话多的时候。
自然缓解了这种尴尬。
“怎么,言言这次又采到什么药材了?”
方言默默亮出背篓里的马勃,云赛看了也不失望,“哦,是马勃啊!你等等,婶子我去拿称来。”
称了重,拿了二百个铜板出来给方言,钱货两讫后,她又拉着方言攀谈了起来:
“要我说,这东西还是新鲜的好吃。
趁里面芯儿,还没黑的时候,切成薄片,用猪油滋滋一煎,可好吃了!
不过这东西,做药材也不错,虽然功效不怎么突出,可是对那些年老体弱的老人家来说,最合适不过了。
来来来,这是之前的病人送的西湖龙井,快尝尝。”
方言默默看着她往茶壶里放茶叶,如果她没猜错,这一泡的茶叶,怕是比她那些马勃的价钱,还要高上许多吧!
“大夫,救命啊。救命啊,大夫。”
话音刚落,几个慌忙的妇人,将脸色惨白的何梅背了进来。
方言一低头,看到早上与自己争执的婆子,就那么躺在自己面前,“噗”的一下,没控制住。
一口热茶,全对着何梅,招呼了上去。
这人怎么死了啊?
这时,云赛也问:“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平白的,流了这么多血?”
为首的一个健壮夫妇人(也就是被何梅来的那个)大声道:
“这谁知道啊,我们几个买完菜,刚要家,一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何婶被人捅了,倒在一滩血泊里,那场面,可把我们几个吓死了。
家都不回了,背起人就往这里跑。”
其他几人连连点头。
说话间,云赛已经让人把何梅抬到专门救治病人的床上,细细诊察了起来。
方言看自己在这里待着也不合适,就主动开口道:“云婶,我先走了啊!”Χiυmъ.cοΜ
“好!小心点啊!”
云赛心里也不好意思,本来只是想拉孩子多聊几句,陪陪自己,没想到,居然害的她看见了这种场面。
心里也是怪过意不去的。
方言背着空空的背篓,先找了人少的地方,把空间里准备好的米袋放进背篓。
又找了个卖蚕卵的摊子,买了一小碗的东子,花了三十文钱的,据卖蚕卵的小贩说,别看东西小,这一小碗足足有上千个卵。
不管怎么样,方言今天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可以回家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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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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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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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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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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