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四周的人也围的差不多了,干脆就坐在后面的台阶上,然后半靠在柱子上
,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我说了,要买你就买,不买少在我这里搅和我的生意。
我这可是堪比鲜米的货色,一斤就要五文钱。
你们镇上的人,要是不识货,那我就推到隔壁镇去,反正我的粮食货色好,不怕没人要。”
她大佬的架势一出,自信爆棚,原本被何梅说服的人,此时又犹豫了起来。
没办法,都是乡下人,谁都看的出来,方言手上的粮食,是真的质量不错。
可是,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去当那出头鸟。
这时,一个拿着斗笠的老大爷,自顾打开了她没开封的其他几个麻袋。
学着何梅的样子,铲出来一把后,放在手心观察了许久,然后拿出自家的米袋子,“老板,给我来上二十斤。”
“自己铲,一瓢一斤。”
方眼打了个大哈欠,从地上站起来,只管数钱。
一旁观看的群众,一听可以自己舀,心中都觉的,自己可以贪点小便宜,也纷纷喊了起来。
“我要二十斤。”
“我也要二十斤。”
“我要五十斤。”
“……”
不到半个时辰,三大麻袋的米,就全部卖光了!
此时,场上就只剩下被何梅诬赖掺了沙子的那袋米。
不少人连同何梅都认为,他一定会便宜卖了这袋米,毕竟,这大集也不是天天,下次,可就不一定能卖的出这个价了。
所以人群一直不散,都在等她宣布降价。
只可惜,他们猜错了。
方言可不是会惯这种坏习惯的人。
只见她做完最后一笔生意后,将几个空荡荡的麻袋一收,卷了起来,夹在独轮车的空隙中,又将那袋子白米系上,用麻绳绑好,推起斗车,作势就要离开。
这会儿,那群没买到米的,可就不答应开了。
纷纷拦住问道:“老板,你这米不卖了吗?”
“就是啊,就算是掺了沙子,你便宜点,大家也不是不买的啊!”
方言摇摇头,“不卖!我为什么要便宜点卖了?
那些沙子不过是她撒在我米上面的,只要我推回家,让我家姑娘把面上的沙子挑出来,我就能接着卖了。
我干嘛要亏本。”
“那你下次还来吗?”
方言气急道:“不来了!
你们这个镇上的生意不好做,事情多的很!
还是隔壁镇的痛快些。那些个码头的兄弟,果断的很,说多少就是多少不用费这么多口舌,卖的还快。”
真不知道,方言是哪里学的厚脸皮,撒谎居然脸都不红,明明从来就没去过,隔壁的镇子,却扯的跟真的一样。
“啊?不来了?这怎么行!”
挤在一起等待占便宜的人。一听她不来了,顿时这心就凉了大半了。
现在地里青黄不接,庄户人家都没米了,就更不要说,他么这些个镇上没地的。而且最近镇上独一家粮食铺子,还趁机涨价,一斤陈米,就要卖七文钱!
这在往日,都能买一斤新米了!
一想到这,方才没买到米的人,就更是心疼了。wWW.ΧìǔΜЬ.CǒΜ
这一斤米,可比铺子便宜了足足两文钱啊!更不用说,质量还比那铺子里的好。
“你那袋米,我全要了!”
一个穿着全棉长袖春衫的中年男子,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扔出半吊钱,“呐,这是五百文钱,你收好了!”
来人正是镇上的唯一一家粮铺的老板,钱正业。
他本来在家看铺子,就听见街坊说,镇上有傻子,拿新米当陈米卖,一斤还只要五文钱。
他本来是不信的,这哪个傻子,会分不清新米和沉米。
直至看见老爹手里提回来的二十斤‘陈米’。
他啪啪打脸。
这哪里是陈米,分明比这店里最好的大米,都要好上几分。
他一听说没多少货,也顾不上看铺子,直接将铺子扔给老爹,带着钱就冲了出去,生怕晚了就卖没了。
路上,他都盘算好了,自己要跟那傻子,签订份协议,让他的以后的大米都专供自己铺子。
自己也不占他便宜,就跟他收,一斤五文。
到时候,垄断了那人手上的货,他就对外说,这是外地进来的大米,一斤卖他个是十文八文的。
赚翻了!
“不卖!”
美好的想象,随着方言夫人的这声拒绝,瞬时变得稀碎。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不卖!”
“为什么?我一不缺你的,二不短你的,还这么痛快的给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钱正业不解。
方言重重地扔下独轮车的两个把,横气道:
“我乐意!你不就是想要拿我的大米去卖吗?
我告诉你,休想!
我的粮食只能让我自己定价。
走开!我要回去了!”
“这不是那家粮铺的老板,钱正业吗?怎么他也来这里买粮食啊!”
“该不会是,粮铺里也没粮食了吧!”
其他凑过来的摊贩,不屑道:“我看啊,他是想要拿人家的低价米,去高价卖吧!”
“是啊,说起来,刚才来的那个,不是就是钱正业的老爹吗?”
一说到这,在场的群众都开始不答应了。
“他都快把米价翻倍了,还不知足吗?这种奸商,居然还想要在这里,抢我们百姓的粮食。老板,给我来上二十斤。有沙子我也认了,回去我自己挑!”
钱正业受不了对他的指责,灰溜溜的走了。
“行!”
方言不紧不慢,拿出一个空荡荡的袋子,将表面掺了沙子,的捧到另外一个袋子。
然后盛了二十瓢给那个人。
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其他人也怕最后一袋米卖光,便争先恐后的,嚷嚷了起来。
“给我二十斤。”
“给我三十斤!”
“先给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方言收摊,大喊,“没有了,收摊了!”
人群这才肯散去。
方言又一次推起斗车,要离开。
从头看到尾的的何梅哪能答应,她辛辛苦苦闹了这么久,可不能一点甜头都没有。
“等等!把那袋子米给我!”
何梅又一次刷新了方言对于厚脸皮的定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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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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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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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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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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