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受过相关的代价提示之后，他便对这团物质，准确来说是郁子消的尸骨，使用了技能。
“拘灵！”
一颗黑色光球被抽离了出来，顾长安开始读取郁子消的魂灵记忆。
无数个记忆片段在他的脑海当中闪过，再经过相关的过滤之后，顾长安看到了自己想看的画面。
在他与灵山有关的记忆当中，最重要的记忆点有三个。
第一个，是郁子消的父亲也就是前一任灵仙教的教主，死亡之时，灵山就在郁子消的身旁，看着他在悲伤欲绝地哭泣，那时他们当时的外貌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
第二个，是当郁子消得知自己的杀父仇人，便是自己父亲之后的下一任灵仙教主，也就是灵山的父亲时，他看到了灵山当时脸上冷漠的神色。
第三个，郁子消自妖魔入侵百山岭之战后，他拿到了一块可以利用灵识读取的石片，上面被他留下的暗子刻上了一则消息：是灵山主动联系了魔窟，此后魔窟决定同时入侵秦木、飞源、下堪三城！
当一切仇恨和线索都联系在一起的时候，郁子消所作之事也就顺理成章了。
黑色光球消散在了空气中，顾长安便将这漆黑色物质丢入了手指上的纳物戒指当中。
这纳物戒指说来也挺奇特，顾长安的身体变大之后，手指粗细是比之前大了很多，但却并没有将这戒指撑坏，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制作而成的。
紧接着，顾长安捡起了地上那掉落的圣兵。
这柄三尺长短的黑剑，通体漆黑，拿在手上的重量很轻，也可能是与顾长安如今体质十分恐怖的原因，倒是有一种很是趁手的感觉。
刚捡起圣兵，顾长安的脑海当中顿时就传来了提示。
只不过目前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便决定暂时不予理会。
他想将这圣兵也一同收入到纳物戒指当中，但却发现，不知什么缘由戒指无法将其收纳
他转过了身，倒三角金色竖瞳如同怪物一般，看向了不远处的灵山。
灵山绝世的容颜上，表情依旧显得很是平静，只是眼眸之间，似乎有一丝落寞。
“我给了你时间，但是你没有逃，那就说明你是想解释这件事的缘由，说说吧。”
顾长安闪身出现在了灵山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灵山没有开口，只是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顾长安等了她足足十几个呼吸，直到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
“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直接读取死人的记忆，你不说的话，我杀了你也一样能知道缘由。”顾长安缓缓说道。
灵山这才抬起头来，淡漠地看着他。
“你不是都已经从他的记忆中知道了吗？为什么还要问我？”
“他的记忆中，只是他所看到的，而我想知道是你所做的！”顾长安同样看着她。
两人对视良久，仿佛双方都不甘示弱一般。
直到很久过去，灵山才似乎是累了，轻叹了一口气。
“他所看到的都是真的……”
顾长安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知道圣兵吗？”灵山问道。
这是她第二次对顾长安问出相同的问题，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在灵山的修行之所福寿楼中，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灵仙教主。
而现在，生杀予夺掌握在顾长安的手中。
“为什么要问这个？你不是曾经给我解释过吗？”顾长安疑惑地问道。
灵山轻轻地摇了摇头，又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圣兵除了作为戌国禁制的组成核心，能够赋予牵连者不死的能力外，还有另一个作用，便是可以帮助戌国镇守国运！”
“镇守国运？！”顾长安眉头微微一皱，这还是他第一次听闻这个说法。
一国的国运需要利用圣兵来镇守？
那这么说的话，参考这个诡异世界的第一定律。
顾长安原本以为自他来到这个世界，所了解到的，是“修行必有代价”这一定律。
但经过这么多事后，他已经了解得更为透彻了。
并不仅仅是修行必有代价，而是：凡尘之上，神异之处，沾之必有代价！
能够帮助一个国家镇守国运，想来代价肯定不小。
“想来你已经猜到了，没错，戌国利用圣兵来组成禁制和镇守国运，是需要付出非常残忍的代价。”
“代价是什么？”顾长安问道。
“以三十年为一个轮回，圣兵所处之地，有些人的身上会出现特殊的残缺印记，到印记变得圆满，其性命便会自主献祭于圣兵！”灵山解释道。
“也就是说，现在便已处于献祭之时？”
灵山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顾长安的疑问，然后她接着说道：
“而这一次，我发现，至少有两万人的躯体之上，印记已经圆满！”
“……”
两万人？！
顾长安都差点被这个恐怖的数字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作为戌国十四小城之一的秦木城，整个城市的人口也不过才四万近五万。
一次献祭便需要付出整个城市一半人口的生命。
简直骇人听闻！
顾长安看向了自己手中的三尺黑剑。
这哪里是什么圣兵，更应该被称之为邪器才对！
他握着圣兵的手，都更加的用力，仿佛要将这剑硬生生捏碎似的。
“所以，你勾结了魔窟，将秦木城所有的生灵屠尽，是为了阻止圣兵献祭？但这和被妖魔屠杀又有什么区别呢？”顾长安看着她问道。
灵山却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
“我引来魔窟的妖魔大肆入侵，更多的，是为了让这些凡人获得解脱的机会！让他们拥有来生的希望！”
“解脱？希望？”顾长安没有听明白灵山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们的肉体已经死亡，但大部分人的魂灵，我都已经抢在圣兵之前，利用法器将他们全部‘存放’了起来。”
“若是被圣兵吸收了这些魂灵，他们便再也没有转生的机会，从此消失在这片天地当中。”
“只要魂灵还在，我可以前往‘玉福山’，传说那里具有轮回之地，若运气好，或许他们下辈子不会出现在戌国。”
听完了灵山的话，顾长安倒是不怀疑这些话是真是假，只是心里颇有些感慨。
虽然目的是好的，但做法和过程对于这些一无所知的凡人来说，却太过于残忍。
他也不知道灵山这样的做法是对还是错，但绝不是应该由他来评判的。
这样说来的话，那么灵山之前的一些行为便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她想要使这些凡人的魂灵转生入轮回，就需要离开秦木城前往玉福山。m.χＩùmЬ.ＣǒＭ
而想要离开秦木城，就必须先解除圣兵牵连，收回自己的魂灵残像。
这便是这一切的根源。
只不过，此事伊始，却是从灵山个人转到了整个秦木城的凡人身上，太过于跳跃。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私心吗？”顾长安还是问道。
出乎他意料的，灵山竟然点了点头。
“有！”
说到这里，灵山却是眼神看向了顾长安的身后，也就是刚才郁子消被顾长安所杀之处。
她的眼中再次出现了落寞的神色。
“三十年前，也就是上一次圣兵献祭之时……”
“郁子消的身上出现了印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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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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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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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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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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