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校门,就看见哥哥已经到了,欧曼若开心地挽着欧含章一起去吃饭。吃完饭已经是深夜,欧含章索性就在妹妹家借宿了。
昨天杀赵澉的时候,好像把自己的力气用光了,不过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欧含章早早地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
欧曼若收拾着哥哥换下来的脏衣裤,准备放进洗衣机帮他洗干净,拿在手里的时候,却瞥见裤脚有一些褐色的污渍,很像是干涸的血液。
联想到白天白法医和刘警官来学校里,调查赵澉死亡的事,欧曼若的内心充满了怀疑。
不想等哥哥睡醒了,欧曼若急于想要一个答案,她拿着衣裤,就去了欧含章的卧室。
一番质问,欧含章竟然爽快地承认了,用一副邀功的语气对欧曼茹说:“我本来想等再过两天,警察离开学校了,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
“你杀人了你知道吗!?”欧曼若满脸惊悚,觉得哥哥已经疯了。
“赵澉这种禽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你也是这样想的,不是吗?”
欧含章语气激昂,他坚信他是在实现妹妹的愿望。
“去自首吧,哥哥。”欧曼若泪眼婆娑地看着欧含章,她无法接受哥哥杀人的事实。
“为什么?难道你不希望他死吗?”
欧含章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妹妹的反应和想象中不一样?赵澉死了,她为什么不开心?
“我当然希望!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哥哥是杀人犯!”欧曼若怒吼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欧含章愣住了,他这才意识到,也许对妹妹来说,自己这个哥哥其实非常重要。
“我可以在地狱里痛苦挣扎一辈子,我没关系。但是我真的不愿意看见哥哥你,也变得和他们一样邪恶。”
看见欧曼若如此心疼自己,声泪俱下,欧含章感觉心都碎了,他轻轻地伸手,拂去了妹妹脸上的眼泪。
“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护你……我以为,只要杀了赵澉和黄俊材,你就会安心。”欧含章此刻眼神黯淡,失去了刚刚邀功的兴奋。
一听哥哥的目标还有黄俊材,欧曼若停止了哭泣,她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十年前的回忆不断地涌现在脑海里。
那些如走马灯的画面里,有自己不愿想起的梦魇时刻,也有和哥哥一起长大的幸福时光……
哥哥不惜身陷囹圄,只是为了摧毁自己的噩梦。
既然他为了自己愿意与世界为敌,那自己就和他并肩同行。
欧曼若用手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往欧含章的怀里一扑,紧紧地拥抱着自己最爱的哥哥,说:“谢谢你。”
……
听完欧曼若的讲述,白芒紧锁眉心,左手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右手飞快地记录着欧曼若刚刚的话语。
“那为什么杀钟阳?”白芒冷冷地问道。
“理由?已经写在天花板上了,不是吗?”欧曼若轻佻地说道,手指轻轻抚摸着嘴唇。
“你和欧含章,是怎么找上他的?”
无论欧曼若言语之间如何周旋,白芒都处变不惊,不卑不亢。
因为她明白,面前坐着的,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欧曼若,不是楚楚可怜的陈依依。
“这就说来话长了……”欧曼若拖长了语气。
“你可以长话短说。”白芒冷冷道。
“13号那天,我想上顶楼散散心,撞见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坐在天台边缘……”
欧曼若担心这个女孩会寻短见,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女孩说,自己几个月前和网恋对象奔现了,对方是个大叔,确定关系后,和他一起去福鑫快捷酒店开过几次房。
后来翻大叔的手机时发现,他居然是结了婚的,自己就提了分手。
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以前和大叔开放的视频被发到了网上,被班上的人传阅了。
一群男生在群里起哄讽刺自己,骂自己当小三,烂裤裆。
其他女同学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也能感觉她们在疏远和孤立自己。
隐私和脸面都没了,在学校待不下去了,死了算了。
欧若曼不敢离女生太近,怕刺激她往下跳,只能隔着几米的距离,向她喊着:“你撒手解脱了,但是那个出轨的大叔呢?以后每年,你的家人在墓前哭着思念你,他却还是跟他老婆和和美美地生活着,这公平吗?”
女孩听了,有些动摇。
“你先下来好吗?姐姐可以帮你,让那个渣男也受到惩罚!”欧曼若努力地劝说着,希望女孩能放弃轻生的念头。
等女孩走下天台后,欧曼若告诉女孩,得想办法让大叔的老婆知道他出轨的事。
女孩说,之前翻大叔手机的时候,悄悄记下了他老婆的微信号。
于是欧曼若从女孩那里得到了手机号,对女孩承诺报复的事就包在自己身上。
看着女孩愁容满面,欧曼若鼓励着她,希望她能振作起来。
“如果觉得思想压力大,是可以想办法转校的,姐姐作为辅导员,也会尽力帮你处理的。”欧曼茹如是说。
等女孩离开后,欧曼若拿出手机,找了个借口借来了郑悦的账号,找到聊天群里的开房视频链接。
之后欧曼若又建了一个微信小号,添加了大叔老婆,将开房视频发了过去。
欧曼若浏览了视频所在的色情网站,发现还有许多场景类似的视频,房间的装修都一模一样。
欧曼若恍然大悟,这些就是酒店老板自己安装摄像头偷录的。
又一个偷拍的色魔出现了。
满含着对女孩的同情,和对老板偷拍的愤怒,欧曼若又想起了欧含章,她怂恿了自己的哥哥,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展开新的猎杀。
12月15日晚上,张嘉华威胁钟阳删完录像后,带着欠条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深夜时分,欧曼若和欧含章乔装打扮成一对情侣,入住了福鑫快捷酒店。
欧含章在前台办理入住,负责吸引钟阳的注意,欧曼若则悄悄地巡视和观察酒店内的环境。
回到房间后,欧曼若用烧水壶接了自来水,又拿出自己平时服用的喹硫平,磨碎洒进了壶里。
欧含章冲下楼,跑到前台,怒气冲冲地指责钟阳:“你们酒店的水有问题!”
钟阳连忙摆手否认:“这不可能呀!我们酒店开好多年了,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欧含章拉着钟阳说:“不信你去我们房间检查,就是有问题!”
钟阳被欧含章骗回了房间,他仔细检查了水龙头放出来的水,又看了看水壶里的水,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这水绝对没有问题。
欧含章不依不饶地说,这水明明就是有怪味,喝了肯定会生病。
欧曼若也跟着煽风点火,说如果真的没问题,那老板敢不敢把水壶里的水喝了,证明给他们看?
钟阳想着不就是喝点水嘛,喝了赶紧让这两个难缠的客人闭嘴!
一壶水下肚,钟阳得意地拍了拍自己浑圆的肚子说:“你们看,真的没问题。”
两人假装相信了他的保证,便放他回前台去了。
半小时后,估摸着药起效了,兄妹俩戴好手套,带上匕首,一起下了楼。
一看钟阳果然已经坐在前台睡着了,两人一起将酒店的卷帘门拉下,正式开始今晚的猎杀行动。
欧含章负责破坏前台的监控摄像头,欧曼若负责删除钟阳笔记本里,前台当天的监控录像,然后把笔记本电脑放进了休息室。
欧含章走到钟阳面前,掏出匕首,准备挖下他的双眼。
“我来。”
欧曼若主动提出自己想上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暴力和血腥的渴望,她真的太想亲手报复钟阳这样的恶魔了。
欧含章把匕首交给了欧曼若,然后用语言指导她的刀法,教自己的妹妹如何剜下眼球,如何刺进颅脑。
完成这一切之后,欧曼若露出了享受的表情,她闭上眼晴,静静地嗅着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此刻心中得到了巨大的满足。xiumb.com
按惯例,欧含章蘸取了血液,站上木柜,在钟阳鲜红空洞的双眼正对的天花板上,再次写下了留言。
挖眼和血书,既是富有仪式感的纪念,也是兄妹二人对所有偷窥者的警告。
“谢谢你。”
欧曼若和欧含章站在钟阳的尸体旁,紧紧相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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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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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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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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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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