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虎头虎脑的范燃盯着自己,刘学斌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再一看,旁边的白芒肩膀一耸,双手一摊,一副“随你怎么想”的表情。
刘学斌照着范燃的头来了一下子,说:“臭小子,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范燃脖子一缩,心虚地一躲,连忙解释:“我……想着先把东西拿给学姐再回家,就不用又跑一趟……”
“谁大半夜给人送东西?”刘学斌怼了一句。
“哎呀,怪我怪我,手机没电了,回来得又晚,让孩子在楼下等了老半天。”白芒一边扶着刘学斌往客厅走,一边打着圆场。
“学姐,你这给我吓一跳,我以为我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了。比如……什么‘金屋藏娇’啊,或者‘职场潜规则’啊……”刘学斌故意提起白芒之前嘲笑他和范燃的梗,“说好的铁三角,你俩怎么能搞小团体呢?”
“小刘啊,咱不信谣,不传谣!”白芒一句话,就把自己和范燃的界限划开了。
范燃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那您……这深更半夜的,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呀?”
白芒了解刘学斌的脾气,知道他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是带着任务来的。
“黄俊材的卷宗调取回来了。法院的同事觉得这次案情重大,深夜加急专程给我送过来了。我一拿到卷宗,马上就给学姐您打电话了。但我哪儿知道,您老人家跟范燃在家里开小会,手机又没电呢?”
刘学斌从白芒这儿什么都没学会,除了一招阴阳怪气,特别地得她真传。
白芒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也不接这茬:“那正好,你徒弟也回来了。走吧,回队里,加个班儿。”
回到刑警队,三人一起打开了厚厚的卷宗,开启了一段尘封的旧案……
黄俊材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家里还有几个哥哥,都在不同的城市打工。Χiυmъ.cοΜ
父亲的腿因为工伤瘸了,母亲视力不好也不能劳动,家里变得越来越穷。
黄俊材十六岁的时候,母亲跟他抱怨说,几个哥哥寄回来的钱,只够供老幺上学了。
于是黄俊材辍了学,也从老家出来打工了。
做过沙发,当过木匠,粘过电路板,黄俊材为了挣钱,什么都做。
稀里糊涂打了八年工,黄俊材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到c城的一个电厂做了生产线工人。
反正老家有几个哥哥撑着,黄俊材几乎没给家里寄过什么钱,微薄的薪水仅够自己吃饱。
黄俊材每天两点一线,就这样过着平凡又平静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自己的工友王老五给大家都发了请柬和喜糖,他要娶媳妇儿了。
王老五是黄俊材的组长,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陋,是个中年单身汉。
王老五平日里下了工就喜欢打打小牌,有时候发了奖金,还会叫上工友一起去“喝花酒”、“洗荤澡”。
王老五每次也会问黄俊材去不去,黄俊材都是直接拒绝。
其实黄俊材心里有点想跟着王老五去“玩儿”,但自己是个月光族,大部分工资都花在吃穿用度上,囊中羞涩,只能作罢。
厂里单子多的时候,发的绩效也更多,黄俊材内心也会重燃“喝花酒”的冲动,但他又觉得做那行的女人被太多人碰过,心里嫌脏。
在黄俊材看来,虽然王老五是组长,工资和绩效都比自己的高,但是他长相丑陋,言行粗鄙,所以只能花钱玩那种女人。
可是,那个一无是处的王老五居然要娶媳妇儿了!
黄俊材心里嫉妒得要死,自己连女生的手还没碰过呢。
黄俊材从小到大都没有女人缘,更没谈过恋爱,人生已过二十余年,却还是童子之身,俗称处男。
王老五说晚上女朋友也会过来,请大家一起吃饭。
黄俊材不想听王老五的炫耀,就借口说有事不去了。
到了晚上,黄俊材自己买了两瓶二锅头和一袋花生米,准备回宿舍借酒浇愁。
自己到底哪儿不如王老五?凭什么他能喝花酒,娶媳妇儿?凭什么自己只能看a片,打手枪!?
黄俊材想着,不胜其怒,打开一瓶二锅头,在路上就灌了起来。
黄俊材就这样走着,在心里骂着,酒劲儿已经慢慢有点上头。
黄俊材平时不怎么喝酒,最多聚餐的时候跟工友一起吹瓶喝啤酒。
“二锅头,真上头!”黄俊材笑嘻嘻地自言自语着。
怎么路上的房子转了起来?怎么旁边的电线杆子在动?怎么走过去三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是三胞胎吗?
黄俊材左脚打右脚,步伐已经有些乱了,身体也开始东倒西歪,失去了平衡。
黄俊材赶紧扶住身边的墙壁,不让自己倒下,他用力闭了几秒眼睛,再快速地睁开,然后甩了甩头。
可是周围的一切还是在不停地波动,变形,旋转……
他只好身体靠着墙,用手摸着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不行了不行了……”黄俊材嘴里念叨着,紧闭着双眼,不敢再睁开,因为睁开就头晕。
路边温暖的灯光打在自己脸上,黄俊材闭着眼睛,感觉眼前是一片无尽的昏黄。
听不清外界的声音,只能清晰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和急促的心跳,黄俊材头脑一沉,丧失了所有知觉……
等黄俊材再次睁眼的时候,路上已经没了行人,转头再看自己刚刚来的方向,零星的商铺早已关门熄灯。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黄俊材瘫坐在地上,打了个嗝,嘴里和胃里传来一阵酒臭。
这时,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朝黄俊材的方向渐渐走来。
黄俊材的眼神跟着那身影移动:那是一个穿着校服,扎着双马尾的女生。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皮肤又白又嫩,她走路的时候两个小辫儿一上一下地,好可爱……
黄俊材盯着女生经过了自己,仿佛闻到空气中有她的香味儿。
一股冲动从体内涌起,黄俊材定了定神,一鼓作气地站了起来。
女生已经走远了,马上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黄俊材犹豫了两秒,握紧了拳头,追了上去。
女生走出这条街,拐上了一个梯口,黄俊材在下面停了一会儿,躲在绿化带旁边,偷偷观察女生的去向。
看见女生上完阶梯,确定她又转弯进了一条小街,黄俊材连忙加快步伐,跑着冲上了台阶。
这条小街黄俊材非常熟悉,中途会经过一个小型的公园。
“天助我也!”平日里胸无点墨的黄俊材,这时嘴里居然憋出了一个成语。
他把自己的袖子往上一抹,加速度冲向了女生。
女生听见身后有动静,正准备回头,却突然被人单手抱着,紧紧捂住了嘴。
女生双手使劲地掰着、掐着,想移开黄俊材捂嘴的手,甚至想张开嘴咬他。
但是喝了酒的黄俊材浑身充满了力量,死死抱住女生,拼命地往旁边的公园里拖。
黄俊材把女生拖进公园的草丛里,茂盛的植物形成天然屏障,遮挡着两人。
黄俊材跨坐女生身上,用力按住她的双手,伸过头就想亲她。
女生激烈地挣扎,嘴里开始大喊:“救命啊!”
黄俊材抽出一只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女生瞬间感觉眼花耳鸣,脸上立刻浮现出手掌的痕迹。
黄俊材解开自己的皮带,用皮带紧紧勒住女生的脖子,一边用力,一边威胁:“你再叫,就勒死你!”
女生被勒得无法呼吸,面部已经发紫,脸上浮起许多小血点。
黄俊材松开皮带,女生已经没了动静,又给了她两耳光,女生还是没有反应。
借着酒劲,黄俊材心安理得地解开了女生的校服……
“嘿嘿,好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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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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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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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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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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