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书乃是小道?
林恒这话,一下子可就等于把在场的所有文臣都给挑衅了!
右侧那班武将看起来挺是认同,不过这方面,他们大都也说不上话呀!
许清伟沉寂了半天,一瞧机会又来了,怎么可能放过呢,于是赶忙就要出来‘再战’。
不过还没等他动呢,林星渊就抢在前面斥责道:“大胆逆子,胡言乱语些什么!”
“来人!”
“将晋王带下去,着罚俸两年,禁足三月,好好的给朕闭门反省!”
一串命令下来,虽然看起来是一副斥责模样,但群臣都知道,皇帝这是在袒护晋王。
也就是在这时候,骆安策彻底明悟了!皇帝现今于晋王之心,还用试探吗?
既然已经有了答案,晋王又此般“作死”,那作为文臣之首的尚书令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但毕竟尚书令的年纪和地位放在这里,他可不会亲自出马跟林恒“计较”,便只是扭头冲身后站着的黄鹤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黄鹤年到底是骆安策的得意门生,只是一个眼神,便明白了老师想要自己做什么。m.χIùmЬ.CǒM
不用忍了,这个机会可以抓!
理解了骆安策的用意,黄鹤年当下就站不住了,赶在殿外侍卫进门之前,便走出班列,朗声说道:“陛下且慢,微臣有话要讲!”
林星渊坐在堂上,群臣的举动自是一目了然,刚才骆安策扭头的时候他就知道找事的要来了,现在黄鹤年一站出来,林星渊便肯定了,林恒这事今日肯定是无法善了了。
狠狠的瞪了一眼那个现在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混小子,林星渊也只能暗含威胁的说道:“爱卿可是觉得朕之言有何不妥之处?”
黄鹤年心头一提,他自然听得出来皇帝话外的意思,但人都已经站出来了,哪有就此罢休的道理。
沉吟一下,便硬着头皮说道:“陛下圣断,微臣不敢置喙,然晋王所言乃大谬之言,大有藐视天下文士之倾向,若只是罚俸禁足,恐伤了天下文士之心,伤了天下学子之心!”
“如此一来,于...”
说到这里,黄鹤年有点心虚的停顿了一下,但终于还是咬了咬牙,说道:“如此一来,于江山社稷无益啊!微臣恳请陛下收回成命,严惩晋王,以抚天下文士之伤!”
什么叫夸大其词,黄鹤年这就是明晃晃的例子!
林恒那话说了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呢,这会儿从黄鹤年的嘴里出来,不但已经威胁到了江山社稷,而且天下文士这会儿都已经伤透了心,需要抚慰了,这传播速度简直都赶上现场直播了!
林星渊很为难,他甚至都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别把这混小子招过来了!
黄鹤年说完皇帝半天没有动静,有几个文臣也坐不住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改主意吗?
于是好几位都纷纷站了出来,跟在黄鹤年的身后,说道:“臣等附议,望陛下明断!”
好嘛,这一下附议,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紧随其后的,一个,两个,三个...
文臣班列当中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了黄鹤年,齐声高呼:“望陛下明断!”
最后,也就只剩下三人没参与,尚书令骆安策,门下侍中张永望,以及刑部尚书凌振明。
武将那边虽然没人参与,但是有几位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能站在这里的,也都是中上阶级的武将,文武双全者亦不在少数!
也就是关峰以及几位亲近的,此时面露焦急之色,显然是想回护一下林恒,但却压根想不到该怎么着,毕竟林恒这个雷太大了!
虽然他们平日也看不上那些酸臭文人的行径,但是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诗书为小道,他们可也不敢啊!
大殿很安静,落针可闻!
良久,林星渊才语气闷闷的说道:“黄卿家既为吏部侍郎,如此,便觉得晋王该如何处置才好呢?”
黄鹤年先是一愣,随即心头一喜,皇帝这话音,是妥协了呀!
不过黄鹤年自知自己的行为已经得罪了皇帝,现在众臣都站了出来,皇帝总不好再违背众意,那‘重罚晋王’的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那这如何惩罚晋王的话便绝对不能再接了,要不然自己铁板钉钉的要被秋后算账!
稍稍琢磨一下,便把球又给皇帝踢了回去:“晋王身为皇族,言行却有藐视天下学士之意,影响孰为恶劣!然此行并无先例可考,故微臣不敢妄言,还请陛下圣断!”
嗯...
众臣继续沉默,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林星渊,等着看皇帝的最终判罚!
“哈哈哈...”
就在这时,大殿之中竟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一阵朗朗笑声,出自一直“看戏”的当事人林恒之口。
“放肆!”林星渊已经很不高兴了,林恒又突然如此失礼,立时便怒斥一声。
“哈哈...呃。”
皇帝一声令下,笑声戛然而止,林恒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咂巴了两下嘴。
他之所以敢这么放肆,也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位皇帝老子是有意偏袒自己的,所以这才一时没忍住装了个逼。
电视剧里不是都演过的嘛,强力反驳之前都先大笑几声,以示嘲讽,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开始就被拦住了!
不过林恒也不‘计较’,收起笑声之后,林恒便一脸郑重的说道:“禀父皇,儿臣非是故意,实在是黄侍郎之言太过有趣,儿臣一时没忍住而已,还望父皇恕罪。”
林星渊都被气笑了,问道:“你还感觉有趣?朕问你,趣从何来?”
林恒瞅了眼黄鹤年,随后回道:“儿臣只是发表了一下自己于诗书一道之看法,然黄侍郎便以‘动摇江山社稷,藐视天下学士’此等罪名相加。吏部掌天下官吏选授、勋封及考课之重任,黄侍郎前为其部尚书,现为侍郎,可谓是精通吏部事,但断事评情不但仅凭主观臆断,看起来还甚是喜爱夸张用词,儿臣觉得实在有趣!”
这...
黄鹤年有点慌。
林恒真有那么大的罪过吗?这事就要看怎么说了!
较真了那就是大事,不较真的话,说一句少年乱语也就抹过去了!
这一点黄鹤年很清楚,而且他心知刚才为了一锤定音,自己身为吏部侍郎,行为是有些不妥帖的,只是他压根没想到林恒一个从不涉及朝堂的十五岁少年,竟然能直切自己方才言论中的要害之处。
犹豫一下,黄鹤年便当即插话道:“晋王勿要诡辩,诗书为小道可是晋王方才亲口所言,晋王认为下官是主观臆断,用词夸张,难道在场的各位大人也是同样吗?”
黄鹤年坏啊,一句话就先把那些附议的文臣都跟自己拉到了一个阵线当中。
你晋王不是能反驳吗,反驳呀!
这些人拧成一股绳皇帝可都不敢轻易对抗,你能耐你上啊!
然后他就看见林恒又笑了,嘴角微勾,语气却很是严肃的问道:“人多,便一定对吗?”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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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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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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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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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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