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只能勉强看出人形,但如果用缝合的畸形物来形容或许会更加贴切。
那由无数碎肉块和残肢拼接的肥胖躯体,每个部分无时无刻都在进行诡异的扭动,像是想要挣脱,更像是兴奋的癫狂。
淋漓的鲜血滴滴答答,如同汗液一般不时涌现流淌,在听见毒血使呼唤它的名字“血阎罗”时,怪物显然更加兴奋,直裂到耳根的大嘴仰天长啸,发出怪异的嘶吼。
“有必要吗?五个人的性命,就弄出这么一个恶心的怪胎出来......”
韦苟还想继续吐槽,但忽然一道凌厉的残影袭来,他似乎是没有料到这看似笨重的东西居然有这么强的爆发力,身体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
轰!
伴随着一声闷响,韦苟的大半个身体都深深的嵌入了一旁的墙壁之中,碎石烟尘飞舞,只能看见一只胳膊还耸拉在外。
而血阎罗迅速收回如藤蔓般延伸的手臂,机械似的歪过头,口中发出一长串似乎是嘲讽似的吼声。
而毒血使看着这一切,也是鄙夷的摇了摇头,心道:
“赤血使啊赤血使,到底是你轻敌了,还是变弱了?”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又发出兴奋的亮光。
随着一阵石块坍塌声,先是一只脚伸出来,随后,韦苟一个蹦跶跳出了墙洞内,像没事人一样扭了扭脖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随后又将目光投向那只怪物:
“看起来脾气倒是蛮暴躁的,那让我给你添一把火吧?”xǐυmь.℃òm
血阎罗一阵蠕动,宽阔的额头骤然撕裂,一只满是血丝的大眼睛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的人类,似乎很满意他作为对手的倔强。
下一秒,粗壮的手臂再次爆射而出,如同一条拳头粗的长鞭带着比上一次更加猛烈的力道,带起一阵刺耳的破风声!
而韦苟则不再坐以待毙,一个瞬身敏捷的闪开,手掌则凝结耀眼光泽,顺势打出:
“荒炎!”
汹涌的火焰骏马般奔涌倾泄,毫无保留的将血阎罗团团包裹,空气中顿时出现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结束了?”韦苟则是眯着眼聚精会神的驱动掌法,正思忖着,忽然忍不住“哎哎哎”出声,下一秒,他已被血阎罗延伸出的肢体缠住脚腕提至半空,有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挥舞着手臂。
而烈焰散去,血阎罗除了表层的皮肉有些许焦黑,实则并无大碍。
“这种纯度的炁对血阎罗来说就是挠痒痒,”毒血使冷笑着说道,“韦苟,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再隐藏自己的炁了,免得少些趣味。”
“我没隐......”
由不得韦苟多嘴,血阎罗的手臂猛然落下,他只得闷哼一声,身体也被重重的砸在地面上,震出一圈裂纹。
但血阎罗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怪叫一声后,一只巨大的手掌带着黏糊糊的血丝和不知名液体骤然伸出,毫不留情的拍向地面上的韦苟!
一下,两下,三下......巨大的力道震得两旁的楼宇都有些晃动,而韦苟的身体也是逐渐消失在地面,一点一点陷入了更深的坑洞之中。
看着似乎无力反抗的韦苟,毒血使也是难得的打了个哈欠,从空调外机上缓缓落下:“看来也就到此为止了......血阎罗!”
他伸出一只小手指了指地上的大坑,下令道:
“干掉他,我好趁热将尸体带回去炼毒。”
血阎罗“嘶嘶”的叫了一阵,身体也是一阵蠕动,那巨大的手掌顿时颤抖起来,手指合拢时,表层的血肉霎时爆裂开,一柄宽大锋利的猩红屠刀骤然出现。
“杀。”
屠刀高高扬起,带着破风声重重落下。
毒血使也是转过身,往小巷的另一边走去,口中叹道:
“看来是用不上了。”
但此时后方忽然传来的一声异响,让他顿时愣住,并慢慢往后看去。
目光中,血阎罗的屠刀,连带着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而那重重落下的刀身,此时竟也在缓缓抬起!
毒血使定睛一看,只见烟尘四散的坑洞之中,一只手掌紧握着刀刃,逐渐上移,而一个衣着破烂的挺拔身体,也是缓缓站起,看向血阎罗的眼神,也是布满了冷酷无情。
但听得一声低喝,韦苟的手用力一送,那巨大肥胖的血阎罗竟然吃不住力,怪叫一声向后栽倒去。
“你们成功的又让我生气了。”
韦苟回头看了看满脸意味深长的毒血使,又看了看爬起的血阎罗,当即不再犹豫,身形如电拳如枪,狠狠的打向了那狰狞肥胖的躯体!
嘭!
深陷的拳头送出磅礴的劲力,径直没入了那一团鲜血淋漓的肥油之中,竟直接让血阎罗另一边的躯体凸出了一个将皮肉撕扯的近乎半透明的拳头!
血阎罗痛得连连哀嚎,竟发出五种不同的惨叫声来。
而韦苟则是毫不留情,拳头有如暴风骤雨一般落在血阎罗的身上,白净的肉体上,隐约出现了淡淡的奇异纹路。
血阎罗被打的惨叫连连,几次手臂势大力沉的还击打在韦苟身上,却仿佛不痛不痒一般,换来的却是更加猛烈的一套行云流水的连续拳击。
终于,这性情暴虐的怪物再也忍受不了,双臂死命将韦苟拉开距离的同时,那锋芒乍现的猩红色大屠刀迸发出一团耀眼的血色光芒,对着韦苟的头颅就是狠狠劈下!
而韦苟仍旧不闪不避,双臂交叉毫不畏惧的抵挡上去!
铛!
犹如金铁剧烈撞击的音浪震荡开来,韦苟的双腿同时下陷,深深埋入坚硬的水泥路中,而血阎罗却是更加惨烈,哀嚎着倾倒下去的同时,那屠刀竟硬生生断折开,露出里面不断跳动的粗大血管,喷涌出一团鲜血。
但韦苟显然不打算给这怪物喘息的时间,双臂大力一撑的刹那,不仅抽离了双腿,人也高高跃起至半空。而身体也是快速扭转、空翻,增添了巨大的下冲力,对着血阎罗的头就华丽的飞踢而下!
怎料,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毒血使的嘴唇却是微微一动,似乎说了什么咒令,一瞬间,血阎罗的身体顿时从中间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无数细小的触手从里面伸出,将避之不及的韦苟狠狠缠绕拉扯住,一口吃了进去!
咕噜噜......
只听得一阵肠道蠕动声,再看时,再次爬起的血阎罗肚皮已然恢复如初。
“哪怕是超能协会b级的精英英雄,要是中了这招,也只能乖乖被胃酸腐蚀成养料!”毒血使哈哈大笑,“小子,你大可以试试,血阎罗的肚子可比血丝鬼网结实多了!”
韦苟自然是知晓了这一点。
此刻他正在密不透风满是粘稠液体的怪物腹腔里一阵拳打脚踢死命挣扎,但狭小的空间不仅难以发力,厚实的脂肪更是拳脚难以穿透,愈发稀薄的空气也是带来极强的压迫感。
愈发浓重的窒息感,使得韦苟也是不得不冷静下来,感受着胃酸给皮肤带来的酥麻刺激感,他不得长叹一声:
“再不出去怕是裤衩子都被消化得没得穿了。”
只能用那一招了......
当下紧闭双目,脑海中已是翻阅起《七曜掌法》的某一章起来。
毒血使看着血阎罗从忍受着腹痛的颤抖到一动不动呆立原地,也是嗤笑一声,刚欲带着怪物离开,却忽然发现血阎罗剧烈的扭曲起来,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这......
来不及惊讶,他已然听见怪物的腹腔里传来一声沉闷的暴喝:
“金曜式!破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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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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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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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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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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