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辉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恐惧感带来的肾上腺素也消耗完毕,神经恢复了痛觉传递。刘辉只觉得四肢发酸,右肩处传来阵阵痛感。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根本使不出力气,只能用额头顶着地面,身体向前蠕动,用一种怪异的方式直起上半身。
刘辉一起身,就看到了围着他的人群,人群默契的在离刘辉两三米远的地方围成了一个圈,对着刘辉指指点点。
“报警,快报警。”刘辉不顾人群对他的指指点点,艰难开口,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来。受到剧烈惊吓后的刘辉爆发出潜能,用极快的速度爬了三层楼梯,又艰难直起身体。此时的刘辉已经心力交瘁,眼前发黑,体力已经到了极限。能强撑着说出几个字,已经是靠着强大意志力的支撑了。
看着几名警察艰难的穿过人群,向自己奔来,刘辉眼前一黑,头颅猛的低了下去。保持着坐地姿势就昏了过去。
郑全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看完李悦的他哪还有精神上班啊,只想回家叫上狐朋狗友一醉方休。给几个朋友打了电话,却都推脱在上班,出不来。也没管公交车开到了哪,在下一站停车后,郑全就走下了车。看着站台上站名,离家还有两站路,郑全孤独的向家的方向走去。低着头前进的郑全发现路上的小石子,郑全用脚尖一踢,小石头一下向前窜出一段距离,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等待着郑全的下一脚。
郑全终于在这该死的一天找到了能使自己短暂快乐的东西。快步走到石子跟前,站定,调整了一下角度,脚尖微微用力。这一次石子前进的方向,非常完美,“滴溜溜”滚出一条直线,停在了10米开外的地方。
就这样一个踢,一个滚。石子陪伴着郑全走到了家门口。郑全回到家中重重的把自己砸在了床上。
就在刘辉从李悦的追击中逃脱的时候,张小波也接到了渔老大的电话。
“视频我看过了。真的确定不了是什么让鱼骨变色嘛?大学生你再想想办法啊。”渔老大焦急的问道。
“老板啊,仪器的检测都一切正常,我现在连那条鱼怎么死亡的都不能确定,解剖出来也没发现死因啊。”张小波无奈的回答到。
“那好吧,你先来我这一趟,给其他养殖场的负责人讲一讲,要注意什么,让他们回去观察吧。别也像张家屯子一样,咱们其他的养殖场要是也出了问题,咱们可就算出局了。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呢。”渔老大语气凝重。鱼肉生意虽然单笔的价格不高,但胜在量多,需求量大。被渔老大一人垄断之下,其他人早都眼红不已,就等着渔老大出现失误,好取而代之。向来都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虽然渔老大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但是那些都是在渔老大的认知范围内的事情。这次黑色鱼骨的出现让渔老大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让渔老大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xǐυmь.℃òm
“好的,老板,我现在就过去。”张小波深知树倒猢狲散的道理,自己早已上了渔老大的船,万万不能让船翻了。
“就别开车了,昨天也辛苦了,等会说完,我请你喝酒去。”渔老大不光是想请张小波喝酒,他也需要酒精来冲淡一下心中不安的感觉。
张小波收拾好了就踏出门去,看了一眼倾倒在树旁的鱼肉碎块,好像并没有被食用过的迹象。就在张小波等车的时候,一只流浪猫恰巧路过,也许是被树下鱼肉的香味所吸引,缓缓向大树走去。
张小波看着这只流浪猫,期待着一会这只小可爱大口吃鱼肉的时候发出“呼噜呼噜”的幸福声音,流浪猫走到鱼肉碎块前,并没有急着下口,低下头,凑近用鼻子闻嗅着。哪知刚闻了一下,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背一下拱的老高,浑身毛发竖了起来,冲着鱼肉狠狠的嘶叫了几声,竟然一下跑开了,很快跑到转角,消失在了张小波的视线里。张小波满脸狐疑,走到树下,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之前才被他解剖的碎鱼肉。捡起一旁掉落的树枝,在鱼肉中扒拉了起来。翻找了一会,也没有发现是什么吓走了刚才的流浪猫。“胆小鬼。”张小波嘀咕了一声。没有细想,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就上车而去了。
刘辉被浑身疼痛惊醒了,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转头看向传来阵阵疼痛感的右肩,已经被好好的包扎上了。守在他旁边的警察发现他已经转醒,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左肩膀,说到:“醒了就好,我去叫人。”转身出去。刘辉想说些什么,只觉得喉咙沙哑,吐不出声音来。
没一会,一堆警察挤满了房间,刘辉看着领头的三个白衬衫肩上的花花,知道事情有些大条。刘辉努力想坐直身体。
三个白衬衫站位靠前的人开口了:“躺着就行,感觉怎么样?”
刘辉愣了一下,心里想都什么时候还在打官腔。嘴上却说着:“感觉还行。”嘶哑的声音从刘辉的嘴里传了出来,听着有些刺耳。
站位靠后的白衬衫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后方的警察走了出来,倒了一杯水,放在刘辉手中。看着刘辉一口气喝完了,又贴心的给他续了一杯。
领头白衬衫等着刘辉喝完第二杯水才继续开口说到:“讲讲吧,什么情况。”
刘辉打了个冷颤,恐惧又一次从眼底浮现。“他们被尸体咬死了。”刘辉极短的说了一句。
站在他对面的警察们一脸懵逼的看着刘辉,有人甚至发出了低声的嗤笑。
领头的白衬衫看了刘辉一眼,就像看一个白痴,转头说:“叫精神科的医生来。”随即向外走去,众人赶紧让开一条道路。
刘辉涨红了脸。突然大声说到:“我说的都是真的!死者突然跳起来,先是咬死了我的助手!又咬死了值守的人。”
人群中有人回头,向刘辉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刘辉不管不顾大声吼叫到:“不要下去!不要打开那扇门!那是地狱之门!”
没有人停下脚步,最后一个出去的人,重重的把门关了起来。把刘辉和他们的这些正常人隔绝开来。
听着门外传来的交谈声,刘辉断断续续只听见了什么创伤后遗症,妄想症,精神分裂之类的话。双手捂住脸颊,眼泪从指缝中流出。“为什么不相信我。”刘辉轻声的呢喃到。
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几名护士推门走了进来。刘辉抬起头看着医生,眼中蹦发出了精光,对着医生喊到:“我没有精神病!你叫他们相信我,不能下去!不能下去!”
医生看着有些癫狂的刘辉,没有丝毫的紧张与不安,嘴上应付着,走近刘辉,任由刘辉的手紧紧拉扯住衣服,对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走到刘辉身后将一管镇静剂输送进刘辉体内。
刘辉的眼皮沉了起来,手也无力的松开了医生的衣服。睡着前,嘴里还继续说着“不能下去,不能下去,不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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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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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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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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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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