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仕妤偏着头,无聊的倚在旁边,“你在家里经常做家务吗?”
秦森抿着唇,回过头,语气颇有几分骄傲,“我是独生子,我爸忙着挣钱,我妈忙着搓麻将,我自然要多帮忙做点家务,不过,家里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安仕妤愣了一下,怎么总觉得自己像在调查人家户口一样。
她挥散脑中奇怪的想法。
秦森神色未改,抬眉,凑近安仕妤,似笑非笑说道,“改天带你回家吃饭,我妈做的银耳羹更好喝。”
安仕妤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眼睛,听懂他话里的直白,不禁心生恐慌。
“这……这就不用了。”她立即慌乱无措的往后退,还差点绊倒自己。
秦森嘴角愈渐上扬,笑出了声,“逗你的,时间不早了,先回房间睡觉吧。”
他拎着安仕妤去了主卧。
主卧房内用色偏冷,床头柜上放着一本计算机专业书。
安仕妤疑惑开口:“这是你的房间?”
秦森点头。
安仕妤睡他的房间,那他睡哪里?
“那你呢?”
她记得一共有两个房间,一个主卧一个客卧。xiumb.com
秦森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声音很轻,“客卧还没收拾出来,很乱。”
安仕妤内疚开口,“我睡客卧吧,乱没关系,我可以收拾……”
未等她说完,秦森头一偏,打断她,“客卧杂物很多,收拾起来差不多要两个小时,被子也没清洗,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
他又补了一句,“主卧房间暖,被褥是我前两天刚换的,很干净,况且,我这没有让女孩睡沙发的道理。”
安仕妤愣了愣,没有嫌弃的意思,犹豫了一会,没再拒绝。
秦森迈出房间又折回来,声音低沉:“要是想洗澡的话,衣柜里有新的白衬衫,你不介意的话就换上睡。”
安仕妤立即开口:“不介意的,谢谢师兄。”
安仕妤倒也没和他客气,打开衣柜挑了一件白衬衣,她想洗个澡再睡觉。
衣柜里将近一半都是衬衣,款式颜色很多。
黑漆漆的夜空,偶尔出现几颗星星,静谧的黑夜仿佛在诉说人们的心事。
秦森回到公共卫生间,脱了上衣才想起换洗衣物没拿。
他条件反射折回房间,浴室传来水流哗啦啦的声音,淡淡的花香袭来,钻石纹玻璃门透出一个很模糊的身影,湿润的乌发披散在香肩,曲线曼妙……
秦森突然拧眉,快速别开视线,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抿紧薄唇,神情明显有些郁闷,下半身紧绷,这下子什么旖旎的想法都不敢多想了。
他慌慌张张从衣柜里扯出一件衬衫,脚步急促,离开主卧。
生怕安仕妤发现他来过。
隔天一早。
安仕妤在被窝里翻来翻去,睡不着了。
她摸到手机,按亮屏幕。
上午十点。
安仕妤掀开被子,走到浴室外面洗漱。
不禁疑惑起来,秦森家里怎么会准备那么多备用的东西,比如粉色的拖鞋、粉色的牙刷、粉色的漱口杯。
也不见他平常穿粉色的衣服。
还是说,这些是他前女友的?
想到这里,安仕妤觉得空气实在是太闷热了,于是出了房间,决定去找秦森。
沙发上的人侧着身子睡着了,被子一大半落在地上。
安仕妤蹑手蹑脚走过去,蹲在秦森面前,替他盖好被子,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醒他。
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强烈,要不是自己,人家也不用遭罪睡沙发。
安仕妤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渐渐的攥紧,目光怔怔地盯着秦森清隽的脸,有些愣神。
秦森对自己好像和对其他女孩真的不一样,可是他也说过,他只是把自己当成朋友,最多算上军训时师徒情谊,顺便照顾她罢了。
透过模糊的玻璃,他看见女孩背对着他,柔弱无骨的身躯,娇嫩的肌肤……
隔着被子,秦森感到一阵燥热,仿佛站在火上反复煎烤。
他睁开眼,对上安仕妤呆愣的目光,下意识猛地往后缩,意识到自己做了个梦。
安仕妤撑着下巴,“早。”
她的脸对应梦里女孩的脸。
秦森眸色不自觉沉了沉,声音还带着一丝哑意:“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她在这看了自己多久?
秦森这样想着,身体愈发滚烫。
“十点吧,我睡不着就起来了。”女孩穿着宽大的白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皙消瘦的锁骨,颈脖线条优美勾人,睁着水澄澄的桃花眼,清纯又透着一丝妩媚。
秦森眼底闪过奇异的光,坐直了身体,不去看她。
刚站起身,倏地眼前发黑,身体晃了晃。
要不是安仕妤及时抱住他,人早就倒了下去。
安仕妤语气急切:“师兄,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女孩的怀抱香软,这样亲密的接触对秦森来说是求之不得了,此时已经缓了过来,他趴在女孩肩上,低着嗓音,“晕。”
这倒是没说谎,他站起来那一瞬间确实是晕了一下。
秦森暗暗细想,估计是因为昨夜冲了冷水澡,起那一下起太猛了才会晕。
安仕妤一门心思只想把人送回房间躺着,“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师兄,我先送你回房间躺着好不好?”
察觉到她的动作,秦森下意识说,“别动。”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他整个人砸在安仕妤身上,故意用虚弱的语气说着,“等我缓一下。”
安仕妤瞬间停止了动作,努力站稳,双手虚虚护在身后。
秦森明显感受到她的心跳咚咚咚地震动起来,速度还有加速的趋势。
安仕妤开口的声音很低,“师兄,你好点了吗?”
“嗯。”秦森松开她。
吃完午饭,两人回到寝室。
朱莜莀提着奶茶蹦蹦跳跳的跑过来,朝安仕妤挑眉,打趣道:“柿子,你和秦师兄进展挺快啊。”
安仕妤收敛住自己的情绪,“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就知道她们会这样想。
安仕妤转移话题,“明天不是要去凤山滑雪场,你想好带什么东西了?”
“还没,要玩一整天呢,小柿子……”朱莜莀反应过来,笑得谄媚,“快说,你们昨天一起回去,发生了什么?老实交代。”
叶莘放下手机,坐过来,用椅子堵住安仕妤的去路。
周都杳手一摊,她动不了,别指望她帮忙。
安仕妤被三人磨得没脾气,实话实说,一次性交代清楚。
她们四人无话不说,感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这次元旦碰上周末,刚好放三天。
一行人在秦森小区的楼下等着。
齐楚琰提着两个大袋子,问:“都准备好了吗?”
朱莜莀挽着安仕妤的手臂,跑过来,“好了好了,可以走了。”
她们买了好多零食,打算在路上吃。
安仕妤看着秦森从地下室开出一辆黑色的七座车,楞了一下。
不出意外,她被大家推进副驾驶。
朱莜莀扒着她的座椅靠背,叽叽喳喳聊个没完。
“天气预报说明天会下雪。”
齐楚琰拆了一包薯片,“这你也信?”
朱莜莀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一把抢回薯片。
安仕妤寻思着找个话题打破寂静,秦森先出声询问,“放假后大概什么时候回江城?”
今年的寒假提前了一个星期,故而在元旦过后就差不多进入假期了。
安仕妤细细想了一会,虽然不知道秦森这么问的目的,还是诚实回答,“初七吧,得赶在过年前把二代身份证换好。”
“到时候跟我说一声。”他的口吻莫名严肃起来。
安仕妤望着他,目光疑惑。
秦森边开车,侧目看她一眼。
女孩披散着长发,微卷的长睫轻轻颤动,整张脸柔和清冷,漂亮的不像话。
秦森眼神也不自觉放柔下来。
安仕妤想起来,他也是江城的,意思就是师兄要跟自己一起回去,顺路。
哦~
搭他的顺风车也好,省钱。
省下来的钱刚好可以充会员。
安仕妤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暗道,自己真是会精打细算。
剩余的钱还可以存进小金库。
一旁看戏的朱莜莀笑意盈盈的问:“秦师兄,搭你的车要付钱吗?”
“要,一人五百。”秦森几乎是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齐楚琰没忍住爆了粗口,“靠,你怎么不去抢啊,黑心司机。”
听到秦森的话,安仕妤喝着汽水,差点呛到了。
几人面露惊愕,纷纷攥紧了自己的手机钱包。
导航传出一道女声:即将到达目的地,请提醒乘客带好随身物品……
秦森似笑非笑,“赶快转账啊,快到目的地了。”慵懒不耐烦的姿态,像极了富家纨绔少爷。
齐楚琰也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想在妹子面前出出风头,“转转转,看在秦爷为我们定了总统套房,五百算什么,五千我都愿意。”
呦呵,确定说话这人是老齐吗?
还以为他被夺舍了。
谢亦泽拍了他肩膀一下,看热闹不嫌事大,拱火道,“转,你现在就转五万,不转是孙子。”
齐楚琰最就受不了激将法,当下点进转账界面,扬了扬脸,“转就转,谁还不是个富二代了。”
窗外白茫茫一片,凤山屹立,直冲云霄。
站在凤山脚下,人们是那么渺小。
安仕妤第一次看见雪山,雪山从上到下都是雪白的,仿佛被银装素裹,铺满雪花,寒风刮过脸颊,激起一身疙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令人忍不住起生敬畏之心。
她喜欢大自然的一切,那是最纯粹干净的。
泉水清澈见底,没有一丝杂质。
谷中发出各种动物的鸣叫,吸引着人们不断往里探索。
安仕妤随着秦森他们拿着物品,进入凤山入口。
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身材高大,样貌清秀,看上去和秦森他们一般年纪。
他从入口另一侧走过来,满脸笑意,抬手搭在秦森的肩上,“嘿,小森森,终于把你等来了,想死我了。”
安仕妤满脸茫然,神情惊愕。
小森森。
周都杳杵着拐杖,别过头,与安仕妤对视一眼。
是她们想的那样吗?
秦森抬手,阻止了男人亲密的拥抱。
“午饭准备好了没有?”是一点没客气。
他是秦森的朋友,叫大卫。
“早就备好了,就等着您来了。”
大卫去年就盼着这位爷来,等了半年终于给他等来了。
几个女孩乖巧的站在后面,聊着天。
大卫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视线落在安仕妤身上,移都移不开。
安仕妤注意到他投来的目光,回以笑容,笑意很浅,但给人的感觉就像一缕清风,抓不住,摸不着,却勾人的很。
大卫立即冲着秦森挑眉,“介绍一下啊。”语气还有些娇羞。
秦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动声色的变了脸色,语气生冷,“我的人。”
什么?
大卫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神情诧异,“什么意思?”
秦森懒得和他解释,直接撂话,“少打主意。”眼睛透露出警告的意味。
大卫嬉笑着松开手,调笑道:“秦爷这是……稀奇啊。”
他不傻,看秦森这赤裸裸的眼神,就知道那妹子谁动谁死。
他才不会撞上去找死。
秦森简单的介绍完毕,领着几个人到了一间大包厢。
四个女孩脑袋空白,不明情况,还是谢亦泽透露出来,凤山是秦家投资的,大卫是项目负责人,两家在生意上有来往,大卫和秦森初中就认识,算是老哥们了,所以才那么熟悉。
起初凤山滑雪场这个项目是不被看好的,大卫的团队遇到困难,资金都凑不齐,是秦森主动和秦父提议,滑雪场才建起来。
大卫也没有令秦森失望,滑雪场开放的第一年就赚回了本,甚至到后面远远超过预计收入,大卫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秦家也吃到了好处。
后面在其他生意上,秦家也与卫家也继续合作。
中午一群人吃完大餐,休息了一小时就准备换衣服入场,大卫叫了两位帅小伙教练过来。
齐楚琰脱下外套,冷风呼呼的灌了进来,他看上了秦森床铺的暖宝宝,刚要拿起来就被秦森拍掉,暖宝宝落在被子上。
不满道:“干嘛?你哥们冷,借我用一下会死啊,那么小气。”
闻言,秦森没有看他,冷淡的说了四个字,“自己买去。”穿上外套捞起暖宝宝转身就走了,头也不回。
大冬天吃冰棍,也不见这货怕冷。
到了滑雪场矫情给谁看。
齐楚琰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秦森这么双标。
“不就一个暖宝宝吗,至于吗?”
齐楚琰越想越气,最终忍无可忍,跑到秦森的被窝里放了个屁,再把被子盖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保准到晚上还是新鲜的。
齐楚琰这样想着,满意的拍拍屁股走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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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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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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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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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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