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众人满怀期待,以为能有新的变化,可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倒是在任千游的意料之中,他得到些许时间调息匀称后,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银针包。
取出银针,轻轻捻动依次手太阴肺经的十一处穴位刺进,十一根针刺入的深浅不一,高低无序,看得钱老疑容满面。
再看任千游弹出一指,犹如拨弦弹琴,游走在十一根银针之间,隐隐之间,居然听得一段令人心神为之震颤的沉吟之声。
十一根针串联而成的间隙之中,散发着一道淡淡的白光,似乎有一条银龙摇摆着身姿,贯穿在其中。
钱老先生见到如此奇异的景象,惊吓地嘴巴张开,眼神死死地盯着任千游手里的动作。
从医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异的针法,隐隐之中觉得好像在哪本古书中有过类似的记载。
这一次,有了显著的变化,原本银白色的针,竟然从根部向上,从任千熙的体内剥离而出一团黑气,如同给那条银龙披上了黑甲,黑甲游龙到肩头位置,最后消失了。
“这是……幽寒之毒?”
任千游收针极快,那黑甲游龙消失后,十一根针已经被他拔出,插在了布包上。
整根银针通体乌黑发亮,渗出丝丝寒气。
他凌厉的双眼盯着漆黑的银针,眉毛一根根地竖起来,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妹妹无故病倒,果然不是偶然!
下毒之人,当真是好手段,居然连这种阴寒毒物都能找到,难怪就连医院也查不出来。
倘若今天自己没有及时赶到医院,妹妹恐怕只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紧接着,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长达一年,经过无数次诊治的女孩,竟然在这时有了反应。
虽然眼睛只是微微睁开后,又因为畏光而闭上。
可这正是说明,病人的病情正在好转!
这时,在一旁迟疑了许久的钱老忽然想起了什么,冒昧地问道:
“任先生,敢问你刚刚在令妹身上施展的针法,是否是失传已久的游龙引凤针?”
“不错!”任千游有些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你也知道游龙引凤针?”
钱老闻言,眼神之中尽是难以掩饰的激动。
“真的没有想到啊!游龙引凤针竟然真的存在!我曾在一本古籍文献上看到过关于这套惊天地泣鬼神的针法记载,可因为它所描绘的效果实在太过奇妙,还以为是古人的异想天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任千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随手施展的这门针法在钱老心目中所占据的地位。
“钱老,我有一事想拜托你,我妹妹是被人下了毒,阴毒入体太久,深藏肺腑,还希望你能继续依法对她进行艾灸,可逐日消除她深藏肺中的阴毒。”
“这是自然,医者父母心,我自然会竭尽所能!”
钱老多想再接触几次任千游亲自施针的现场,哪怕只是观摩一下,那也能受益终身啊。
“这是调养药方,后面有我的电话,还请钱老能多悉心照顾我妹妹,如果有什么状况,你及时联系我,以后我们也可以互相探讨一下医术上的问题。”
“好,好!”钱老闻言大喜过望,急忙和任千游互换了号码,看了眼调养药方,上面写的几味药无有不符,心里更是一震,越加认可了任千游的医术。琇書蛧
知道继续待在病房不太合适,他便知趣地离开了。
秦江怡将住院费用缴纳后,又给任千熙安排了高级护理病房。
“谢谢你,江怡。”
任千游将这些细节都看在眼里,现在别人对自己的每一份恩情,他都会记在心里。
“千游哥,熙熙已经没事了吧?”秦江怡眼里既有些担忧,又有几分期盼。
“嗯,再调养几天,她应该就会醒过来。”
任千游可以马上让妹妹醒过来,但他不想那样做,妹妹中毒的时间太长,阴毒甚至已经吸附在了骨髓上,想要彻底祛除但不能让她的身体受到过激治疗手段的刺激。
要让妹妹的身体完全恢复如初,需要的稀世药材就达数十种,可能有些都已经绝迹了,凭他一己之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找到。
“千游哥,如果治疗熙熙需要什么特殊的药材,我都可以给你调来的!”
任千游刚刚找到妹妹,秦江怡暂时开不了口,想起爷爷说的要尽可能地拉拢任千游,凭借着自己和他的同学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总比家族里其他的那些家伙用笨办法管用多了。
“谢谢你,江怡,我答应你,我会抽空再去看你爷爷的,可是现在我必须把熙熙中毒的原因调查清楚!”
任千游抬手看了眼手表,距离给柳青青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他拿出手机又拨出电话,这次电话直接无人接听!
看来柳青青和尚家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来!他们根本就是心里有鬼!
“千游哥,你去了千万别冲动啊!”
秦江怡眼见任千游瞪圆了眼睛,知道他接下来会直接冲到柳家上门对峙,不禁有些担心,特意小心提醒道。
“放心,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而已,麻烦你在医院先照看一下我妹妹。”
任千游将面目恢复了原来的冷漠模样,冲着秦江怡点头示意,离开了医院。
……
重新回到这栋和柳青青生活了三年的婚房楼前,任千游负手而立,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原本他打算再也不回来的,如今因为妹妹他不得不回来,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
大楼下的空地上,一字排开地停着十几辆豪车,其中一辆崭新的宾利慕尚,显得格外亮眼。
阵阵欢声笑语,隐隐之中从大楼里传出来。
深吸了一口气,任千游定了定神,迈步踏上了台阶。
柳家,尚家,这笔账,今天一定要好好算算。
到了楼梯转角,任千游发现,楼道里堆积了他的很多私人物品。
自己前脚离开,东西就被扔了出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接着拾级而上,离房门越近,屋内的谈笑声越加清晰,也有很多熟悉的声音响起。
看来是家里有活动,柳青青才忙得电话都没接。
上前推开半掩着的大门,客厅中的情形,顿时显现在他面前。
只见屋内,门庭若市,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记得十天以后的订婚宴一定要来啊……”
“好!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参加……”
“青青,真羡慕你啊,找到尚大少这样的好男人,一出手就是宾利啊,果然大气!”
……
柳青青的一众亲朋闺蜜都在,个个醉眼迷离笑靥如花,谈笑中无不围绕着客厅中央的那个年轻男子,尚安。
原本一派的安乐气氛,欢快融洽。
随着任千游推门而入,现场直接诡异地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表情直接僵化,气氛瞬间被凝固了。
特别是柳青青,脸上开怀的笑容瞬间拉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往尚安身上挪了挪。
“任千游,我没想到啊!你还敢回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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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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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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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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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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