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凤卿尘来问过她一次废帝的下落,她实话告诉他,魏怀书只跟她说他去了锦国,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他去了其他地方——凤卿尘依然不相信,她又被继续留在这个屋子里。
第二天唱歌已经不管用了,歌声驱不走感官匮乏所带来的痛苦。
她开始频频唱错歌词,大脑浮现出许多纷杂的念头,挥之不去也难以控制。
睡眠变短,时间愈发难熬,神智开始恍惚。
视线所及只剩下黑暗,是谁都会心生绝望。
凤卿尘第二次来问她魏怀书的下落,她双目无神,神情淡漠,嘴里低低重复“锦国”两字,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看那样子,似乎心智已经受损,不会说假话。
难道她真的不知道魏怀书的真正下落?
凤卿尘命人将她从密室里带出,触及光线的那一刻,她的眼眸里终于有了光彩,她贪婪地张望四周,浑身激动得战栗起来——老天,她终于熬过去了。
被关在小黑屋的两日里,她内心的求生欲忽然被恐惧激发出来。
意识到凤卿尘把她关在小黑屋里,无非是为了击垮她的心理防线,让她说出魏怀书真正的去处。
她根本不知道魏怀书的真正去处,再这样下去,她迟早会被折磨得心智全无。
所以她想到了伪装。
只要装得已经失去心智,凤卿尘就知道她只是魏怀书的废棋,不会再为难她,到时候她再找个机会离开皇宫,凭一己之力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想法是美好的,可现实总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她被带去浴房洗涤干净——就像一个物品,几个嬷嬷和婢女桎梏着她,轮番为她清洗,差点把她身上的皮都洗褪一层。
等整个清洗过程结束后,她感觉自己就像洗净了的食物,正要送到某人的餐盘上去——毋庸置疑,那人定是有严重洁癖,对食物也相当挑剔。
她被带去凤卿尘的寝殿。
当看到穿着寝衣坐在床沿、形貌昳丽、风情无限的凤卿尘时,她有一刻退缩了。
凤卿尘果然没那么容易放过她。
但只用了一秒,她便恢复了呆滞无神的模样。
凤卿尘起身走向她,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玉雕龙床。
他体温滚烫,乌木沉香味愈发浓烈,就像催情的毒药一般扰人心魂。
垂眸看她时,浓密的眼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恰当地将眼底的阴鸷掩住。
魅惑众生的皮囊下藏着一个阴狠毒辣的灵魂。
他将她放置在龙床上,欺身上前轻抚她的脸,声音带着阴森的笑意:“看来你真是魏怀书的一颗废棋……就这样把你杀了未免太浪费,不如就将你放在这寝殿里,当朕的禁脔如何?”
她低垂着眼眸,小心地将恐惧掩盖在眼底。
脸上忽然一凉,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刀尖正抵着她左边的脸颊。
她认得这把匕首,凤卿尘说它削铁如泥,曾让她用这把匕首割开手指,滴血给他作画。
“朕夜里把你这张脸划破,明早再帮你上祛疤膏,如此反复,只让你疼,不让你留疤,你觉得怎么样?”
明明语调亲昵柔和得如同情人间的低语,可说出来的话偏偏是那样让人毛骨悚然。
林蔚苒抬起满是恐慌的湿润水眸,幽幽地看向了他。
她就算熬得住他的恐吓,也未必能在一刀刀刺痛中继续保持伪装。
凤卿尘兀自笑了起来,心中某个紧绷的部分瞬间松开了,他无比轻松道:“怎么,不装了?”
“奴婢求陛下放过……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不想哭的,可是泪水终究是止不住地流。
很快就泪流成河,泛滥成灾。
“别哭了……”
她吸了吸鼻子:陛下终于良心发现开始心疼她了吗?
“……再哭眼泪就不够用了,待会得哭的地方还很多。”凤卿尘幽幽地吐出这句话,神情就像在逗弄无路可退的猎物。
林蔚苒:“……”
如何残忍变态的男人,不推开还要留着过年吗?wWW.ΧìǔΜЬ.CǒΜ
趁他手中的匕首离得较远的间隙,林蔚苒奋力曲起膝盖,想给他胯下一个重击,无奈凤卿尘早就有所防范,灵活地闪过了她的攻击,大掌轻而易举地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朕想起来了,从前警告过你,若你敢离开,朕就要挑断你的脚筋。今夜就从脚筋开始。”
说罢,另一只手果然握着匕首,作势要往她脚踝上扎。
林蔚苒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用尽一切力气朝凤卿尘脸上掴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凤卿尘白皙如玉的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你敢打朕?”他眼眸晦暗不明,俊美的面容在红巴掌的映衬下更显得妖冶艳丽。
“打的就是你,你个变态!”既然苦苦哀求没作用,那就只能力搏了。
想让她当个任人亵玩的禁脔,没门!
无奈脚踝就像长在他手上一般,怎么也挣脱不掉,看他欺身而上,林蔚苒另一只脚条件反射地踩在他胸膛上,一脸仓皇失措:“你别过来!”
“还有更变态的。”他勾唇浅笑,那笑容不管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邪气,让人看了浑身发毛。
另一只脚踝也被他抓在手里,林蔚苒连忙翻身趴在床上,双手胡乱地去够那把被他遗弃在枕边的刀。
“撕啦”一声,她的衣衫从背后被撕裂,滚烫的手已经探了进来,可她离那把刀还差了零点一厘米的距离。
他的手先于她够到那把刀,动作优雅缓慢地握住刀柄,声音里透着慵懒:“你是想拿这把刀制服朕吗?可惜,朕的动作永远比你快。”
故意把刀放在她眼前晃了晃,他随后将它扔到床下,刀“当”一声掉到地板上,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寝衣早就形同虚设,根本遮盖不了冰肌玉骨的风情。
随着肌肤越来越多暴露在空中,被侵占的领域也越来越大,林蔚苒觉得整个背像是被灼烧一般,滚烫不已。
她脸埋在枕间,呜咽着开口:“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朕舍不得。”他声音带着情欲的暗哑,半真半假地说,“那么有趣的玩意儿,朕第一次见到,总得留着好好玩。放心,等朕腻了,会放你走的。”
林蔚苒顿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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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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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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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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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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