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只是装饰场景的道具,主题是那张布置得相当奢华柔软的大床,不可避免地让她想起一些暧昧的场景。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凤卿尘不会想让她在牢房里侍寝吧?
果然,他支着头看着她,眼神魅惑、声音慵懒道:“怕什么,你的这间牢房是独立牢房,跟其他牢房相隔那么远,就算侍寝时候发出什么声音,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林蔚苒脸上如被泼了颜料,五颜六色都来一遍,她按着自己胸口,强迫自己用冷静的语气道:“陛下,这不是重点。”
凤卿尘,你现在已经是一国之君了,能不能不要这样色欲熏心,你这样,我怎么引蛇出洞?怎么揪出设计这场闹剧的幕后黑手?
“何为重点?你给朕说说。”他坐在床前,朝她眨了眨眼睛,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等待她的长篇大论。
“奴婢觉得,入狱后会来见奴婢的第一个人,肯定是幕后黑手。他会在这几天就出现,若一来就看到陛下在这里,肯定知道我们是在诈他,还不赶紧溜之大吉?”
“言之有理。”凤卿尘点点头。
林蔚苒以为他想通了要离开,结果人家水袖一挥,唤来小林子:“去,把开关打开,让林姑娘看看这个特制牢房的功能。”
“是!”小林子毕恭毕敬地去按牢房右边一块平平无奇的墙体,左右两边的墙壁突然分别缓缓凸出一块石块,石块越变越长,都往中间聚拢,最后无缝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面闭合的墙体。
这墙体将凤卿尘和她隔开来,肉眼根本看不出墙的另一边还有一个空间,只是将宽敞的牢房缩小了不止一点点。
“这样可以了吧?”凤卿尘的声音从墙体的那一端传来,依然是慵懒的调调。
林蔚苒嘴角抽搐:用这样的黑科技,就为了实现她在牢房里也能按时、顺利地侍寝,陛下,你对鱼水之欢是有多食髓知味啊?
小林子又按了那墙体一次,两块墙体往两边拉开,中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两块墙体很快就没入墙壁两端,仿佛就是两面墙壁的一部分,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居然暗藏机关。
“过来。”凤卿尘拍拍自己坚实的大腿,又露出那种“快到我碗里来”的神情。
林蔚苒压抑着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一步一步走向他,乖巧顺从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靠在他怀里,扑面而来的乌木沉香味将她整个人都萦绕,让她有一瞬间的沉醉。
温软香玉在怀,原本应该心情畅快,可凤卿尘垂眸看她的手,上面的纱布已经被扯掉,露出红肿的手指,眼角眉梢立刻浸润了不悦:“怎么把纱布弄掉了?手还要不要了?”
“自然是要的。”林蔚苒解释道,“可奴婢不是在坐牢吗?哪有犯人包纱布的?不仅不能包纱布,还得弄出些伤来。”
听到“弄出些伤来”,凤卿尘眸光微闪,灼灼生辉,似乎想到了不太健康、会被和谐的画面。
“不劳陛下了,奴婢自己能做得到。”林蔚苒连忙将他的蠢蠢欲动扼杀在摇篮里。
“朕乐意至极。”他双臂的力道加重了些,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有些不死心地说。ωωω.χΙυΜЬ.Cǒm
“有劳陛下让林公公帮忙带点材料来。”她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干笑道,“陛下,受刑的伤跟陛下想的那种伤,是很不一样的。明眼人就能看得出区别,那个幕后黑手必定也是如此。”
这下,凤卿尘才有些不情愿地接受了她的要求。
她一脸认真地对着镜子往自己脸上添加“伤疤”——采用的原料包括胭脂、朱砂、墨水、面粉等材料调和而成的水颜料,以及少量的铁锈和炭灰等干颜料。
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用毛笔在脸上涂抹着,凤卿尘不动声色地眯起凤眸。
“这些又是自学的?”
“自然,就是当初自学画的时候,顺便学的。”林蔚苒又开始编故事,“奴婢从前住的地方刚好有个戏班子,他们演受伤的时候,就是用这些原料调的,奴婢从小钻进戏棚里偷看他们上妆,久而久之就学会了。”
“原来如此。”一丝冷笑在凤卿尘俊美的脸上浮现,转瞬即逝。
“受刑”妆完成后,果然像极了受过严刑酷打的犯人,林蔚苒连手臂上裸露的地方也上了妆,还撕破了自己肩上的衣衫,在撕破的地方也上了妆,营造被皮鞭抽打的痕迹。
“陛下,如何?奴婢的妆堪称完美吧?”林蔚苒有些得意地问。
“尚可。”他淡淡地评论,内心深处的阴鸷却积攒得越来越深沉。
林蔚苒全然没有察觉凤卿尘神情的微妙变化,她以为他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就是对她信任的表现。
他已经爱上她了,若一切都跟从前一样,那他对她精湛的易容术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可她错了,正是她身上这些不属于宫女的小技能,让原本就生性多疑的凤卿尘,更加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她就是卫国派来支援魏怀书的奸细。
不揭穿她,不过是为了引出魏怀书母族的势力,再一网打尽罢了。
城府深沉如凤卿尘,又怎会让她看出端倪呢?
夜晚,果然有人来牢房见林蔚苒。
听到侍卫的通报,凤卿尘和林蔚苒同时愣住了。
然后很快,他们便启动开关,将凤卿尘隐藏在薄薄的墙体另一边,而林蔚苒则装出一副受刑后难受不已的模样,抱着双肩坐在角落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
凤轩璃看到林蔚苒满身伤痕、血迹斑斑地蜷缩在角落里,心不由地一缩,一丝疼痛在心口处蔓延。
他满脸担忧地快步走向牢房。
没想到,凤卿尘居然那么快就对她用了刑。
不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吗?这个大外甥果然不知道什么叫惜香怜玉。
原本是想来看她笑话的,见她耷拉着脑袋,往日里的灵气全无,像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雏鸟,突然心生不忍。
这都是他害的。
“林姑娘,你还好吗?”他的脸贴近粗大的牢柱,满溢而出的担忧,让林蔚苒差点要怀疑自己的判断是否出错了。
她装出有力无气的模样:“国舅大人……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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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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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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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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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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