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严沐嫣的屋里都堆满了。
小林子道:“严姑娘,这些都是大人亲自挑选的,还请姑娘笑纳。”
严沐嫣漂亮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又夹带着一丝凄然。
他帮她选的,却不是用来娶她,而是逼她嫁给别的男人。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揪心绝望的事情吗?
“我不会嫁的。”她冷冷道,“除非我死。”
小林子似乎得到某种指示,从衣袖里掏出一瓶药来,对严沐嫣道:“大人说了,若严姑娘一心求死,可在大婚之日服下这毒药,届时便可以不用嫁了。”
说罢,将药递到她跟前。
严沐嫣恐惧地盯着这瓶装在红色瓷瓶里的药,颤声道:“大人真的要我死?不、不可能!我要见大人!我要见大人!”
她癫狂地一把将小林子手中的瓷瓶打落在地,瓷瓶跌得老远,停在一个人脚边。
那人伸出节骨分明的修长手指,轻轻将瓷瓶拿了起来,放入掌心。
小林子立刻鞠躬行礼:“参见大人。”
来的正是督公大人凤卿尘。
“大人,这奴才居然敢以你的名义给嫣儿送毒药!他肯定是林蔚苒派来的,你要为嫣儿做主!”她哭泣着下跪,声音凄然。
心底却腾升起一丝希望:大人来看她了,肯定是不想她死。
“是本座授意让小林子送你毒药的。”凤卿尘挥了挥手,示意小林子退下,看向严沐嫣的眸色里都是寒意,“既然你不愿嫁给锦国人,那本座便准你吞毒自尽以表抗议。”
届时他还可以当众指责凌氏兄妹咄咄相逼导致“林蔚苒”自杀,必定会让他们心存愧疚,这样反而能拿捏凌氏兄妹,让他们为他所用。
“为什么?”严沐嫣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爱了十多年的男人,心脏绞痛不已,“嫣儿那么爱大人,大人为何对嫣儿如此残忍?”
“因为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凤卿尘的声音透着千年冰雪的冷,宛如刀一般割在她心上,“你忘记本座曾警告过你,若你敢再对本座的夫人不利,本座一定不会放过你!”
严沐嫣一惊,目光闪躲、泪水涟涟:“嫣儿不知大人在说什么。近来都是夫人欺辱嫣儿,嫣儿待在府里老实本分,未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大人和夫人的事情!”
“那本座问你,夫人那日失踪是否与你有关?”
严沐嫣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脑袋因为害怕而阵阵发麻,却依然抱着侥幸心理矢口否认:“嫣儿不知!”
“好一个不知!”凤卿尘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寒气更甚,“看来要带你去跟臻玉阁的掌柜当面对质,你才能记起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臻玉阁的掌柜?难道他在凤卿尘手里?
严沐嫣连忙俯下身,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上,呜咽道:“那日嫣儿确实让人帮夫人出了门,可嫣儿只知道夫人去了臻玉阁,其他的事情嫣儿一概不知,请大人明察!”
“如此说来,把夫人送到摄政王手里,也不是你做的了?”凤卿尘的声音好像来自地狱,阴森可怖,让严沐嫣浑身战栗起来。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她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不停地流泪。
忽然,一个念头闯进她脑海里:若凤卿尘一早知道,肯定不会现在才来找她算账。
也就是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凤卿尘察觉出端倪,他才顺藤摸瓜查找真相,最后查到事情跟她有关的。
若是这样,她岂不是可以煽风点火,让凤卿尘彻底厌弃了林蔚苒?
“嫣儿知错了,当日确实是嫣儿设计把夫人送到摄政王手上的,但那是摄政王拿大人和姑母的性命威胁嫣儿,嫣儿不得已才答应的。那摄政王早就觊觎夫人多时,大人去鲤城应战的这段时间,夫人日日被囚在摄政王外宅里,跟摄政王同食同眠……”
“住口!”凤卿尘果然被激怒,他将桌上的茶盏顷刻扫落在地,戾气横生,眼眸染上骇人的红。
严沐嫣虽然害怕,但也知道自己成功地刺中凤卿尘的痛点,继续火上浇油道:“……夫人应当也是在意大人的,不然怎么能说服摄政王让她去鲤城找大人?嫣儿猜想,夫人为了大人,定是牺牲自己,抚慰摄政王,才得到机会外出……”
话还没说完,一声巨响把她吓得几乎跳起来。
凤卿尘抽出皮鞭,将她身旁的桌子劈成两半,凤眸里的杀意昭然,那举着鞭子的模样,满是杀戮的意味。琇書蛧
她心一提,连忙磕头道:“嫣儿跟夫人一样,愿意为了大人大业忍辱负重,嫣儿、嫣儿愿意嫁给锦国人!”
死一般的寂静过后,那骇人的皮鞭没有落下。
“那便好好给本座演好这出戏。若有任何差池,本座要了你的命!”
“是!”严沐嫣闭上眼睛:总算躲过此劫了。
刚刚她差点就死在凤卿尘鞭下,真的好险。
抬头看见凤卿尘离去的背影,除了戾气,还有一丝落寞和痛楚,她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布满泪痕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还带着几分得意,看起来相当惊悚。
督公大人独宠林蔚苒又如何?经过今日,他跟林蔚苒之间再不可能毫无罅隙。
自己的女人在别的男人怀里承欢,是男人都受不了的吧?
哪怕他明明知道她是为了他不得已牺牲自己,心底还是存有芥蒂的。
林蔚苒啊林蔚苒,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小林子发现督公大人从严沐嫣的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步有些踉跄。
这个妖女该不会又对大人下药吧?
他连忙跑上去,殷勤道:“大人,咱们回督公府吧,夫人还在等咱们呢!”
“夫人”二字,刺得凤卿尘心窝疼痛。
“你先回去吧,本座还有其他事情。”他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下来道,“本座今夜不回府,让夫人不用等本座。”
“是。”小林子望着凤卿尘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
平日里大人除了上朝,其他时间都跟夫人寸步不离,恨不得长在夫人身上。
就算有公务缠身,再晚他都会回来。
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自己夜不归府。
大人和夫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作者有话说】
凤卿尘(痛心疾首地):本座不嫌弃你。
林蔚苒:大人,我没做过让你嫌弃的事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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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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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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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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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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