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颤抖,他看见鲜血从君令仪的后脑流出来。
三帮主从秦止的身后爬起来,三帮主不知从哪里捡了一把剑,面目狰狞,向着秦止砍去。
“小心!”
上官璃韵开口,秦止抬起手臂,挡了三帮主一剑。
血,一滴滴落在白雪上。
没人看清秦止的动作,却是一掌拍在三帮主的胸口。
三帮主吐出一口血,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
剑落在地上。
秦止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自己的伤一眼。
他俯下身,将君令仪从地上抱了起来。
逐影站在秦止面前,秦止将君令仪放上马,自己亦倾身而上。
剑伤在秦止的衣袖上晕开一片血渍,他却好像毫无察觉。
他看了上官璃韵一眼,道:“上来。”
上官璃韵微怔,被秦止拽上逐影。
三人坐定,逐影向前跑去。
无人阻拦,只为秦止让出一条路来。
他们怔怔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m.χIùmЬ.CǒM
刚才的那股杀气,好可怕。
三帮主捂着胸口,看着秦止远去方有些回过神。
目光又转向快要烧的差不多的货,道:“快救货!”
话音落,小喽啰也回过神,赶忙救火救货。
“货怎么了?”
三帮主正在焦急的指挥着,忽是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让三帮主的后脊骤然一凉。
他咽了咽唾沫,艰难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一顶轿子,一杆烟枪。
三帮主扑通一下跪到地上,陪笑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货怎么了?”
“没……没怎么……大哥,真的……”
三帮主的话还没有说完,几人上前,按住了三帮主。
“嗷!”
一声杀猪般的嚎叫,三公子的手指被剁了一只。
轿子上的男人又问道:“货怎么了?”
三帮主顾不得疼,只颤抖着嘴皮开口道:“被……被平西王烧了。”
男人顿了片刻,又问道:“鬼魅呢?”
“小的不知道……”
男人的眸子眯起,手掌随意摆了摆。
轿帘放下。
三帮主抬起头,刚看了轿帘一眼。
剑落下,血渐开,他的头颅也掉在了地上。
轿子起,转身。
有小厮在轿子外拱手通报道:“大哥,清风酒楼的订单黄了。”
“为何?”
“据说是因为平西王妃。”
轿中的男人沉默良久,忽是发出一声轻笑,道:“平西王,平西王妃,有趣。”
这夜,风雪停了,京郊的小村庄烧了一场大火。
好好的村庄,一夜之间,夷为平地。
……
君令仪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双眸。
她刚睁开眼,就看见了秦止的帅脸。
她的嘴角动了动,脱口而出道:“你丫原来真的是阎王?!”
她的身子“嘭”地一下坐起来,手向着秦止的脖颈掐去。
她得好好问问这个最帅阎王爷,是不是偷偷和月老联合起来给她这个小仙女做下凡的情劫!
秦止的眉头蹙起,君令仪的爪子已经向他袭来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君令仪的身后响起,制止了君令仪的动作。
这个声音道:“你的伤势未定,千万不要乱动。”
闻言,君令仪的身子定住。
她的爪子贴在秦止的脖子上,转头见白如深坐在她的床边。
白如深也在?
她的手随便抓了抓,捏着秦止的脖子。
指尖触及的地方甚是温热,眼前的人,好像也是个活人。
君令仪的眉头蹙起,定定看着白如深,眸中也染了几分狐疑。
怎么回事?
她没死?
不对啊,听鬼魅的话,完全没有给她留条命的意思?
难道是秦止?
君令仪还没想明白,却是秦止的手掌扣在她的脑袋上,将她的脑袋转了过来,。
她的目光也从白如深落到了秦止的身上。
目光下移,顺便也落在了她捏着秦止脖子的爪子上。
她咳嗽了一声,把自己的爪子拿下来,顺便给秦止理了理衣裳,垂首道:“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有个阎王,一醒来没控制好,认错了。”
秦止看着她,柔声道:“头上有伤,注意些。”
闻言,君令仪才发觉她的头上好像还缠着什么东西。
她的手掌抬起,想要向后脑摸去,秦止把她的手抓下来,道:“乖,还有伤,别碰。”
“哦。”
君令仪的眸子动了动,她记得,自己的后脑好像磕在了石头上,剩下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如深看着君令仪和秦止,又开口道:“先躺下,把把脉。”
君令仪应了一声,乖乖躺下,把手腕递给白如深。
白如深抬手,正准备为君令仪诊脉,却是秦止道:“等等。”
话音落,白如深和君令仪皆狐疑看着秦止。
秦止拿出一方帕子,盖在君令仪的手腕上。
君令仪的嘴角扯了扯,无奈地看了秦止一眼。
白如深的眸子微动,手指搭在君令仪的脉搏上。
白如深颔首,道:“伤的并不严重,只是冷了太久,身体本寒,所以睡得久了些。”
“睡得久了些?”
君令仪狐疑,问道:“我睡了多久?”
白如深道:“一天一夜。”
君令仪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的身子骨真是越来越差了。
白如深的眉头也微皱一下。
君令仪抬眸,和白如深交换了一个眼神。
白如深会意,垂眸道:“剩下的也无大碍,休息几日就好了。”
君令仪乖乖躺好,用一种“放心吧”的眼神看着秦止。
白如深又开口道:“王爷,你许久未睡,要不要……”
“本王无碍。”
秦止开口,声音很冷,继续道:“这有床。”
君令仪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她一个病号,他要和她抢床位?!
可一想到旁边还坐着秦止的假想敌一号她曾经的相亲对象白如深,君令仪对于秦止的反应也见怪不怪了。
秦止又道:“本王要休息,如深兄先回去。”
白如深看了君令仪一眼,终是低头应声,转身离去。
门关上,屋内只剩下秦止和君令仪两人。
君令仪眨眨眼,正考虑该和秦止说些什么的时候,秦止已退去鞋子躺到她的身边。
她一怔,却是秦止已躺好道:“本王要休息。”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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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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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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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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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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