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太后点了点头,淡淡道:“是,所以并无欺君罔上之言。”
“原是如此!看来,是我们误会了!”
徐阁老已经反应了过来,明德太后的出现,就是为了帮助江画意。
江画意曾妙手救了建文帝,便是因为这一层情,明德太后也不会坐视不管。
徐阁老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这一仗,是他们输了!
元庆帝揉了揉眉心,眸中神色舒展开:“既是误会,那此事,便就这样吧。至于此事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朕也就不追究了,只是自此之后,帝京再敢有人胡乱传谣言,朕,绝不会轻饶!”
其实,就算是明德太后不来,他也不会定定北侯府的罪,他心中本就对烈王余党颇有不满,怎可能任他们要挟?
只是,事情会比现在更复杂一些罢了。
明德太后见状,便是道:“既然事情解释清楚了,那我就离开了。”
她此行过来,就是特意帮江画意解围,没想到见着徐泾这么个恶心膈应人的。
明德太后只觉多看徐泾一眼眼睛都疼,便是由宫女扶着下去了。
“陛下!臣还有一言!”
明德太后走后,却见徐泾那张令人厌恶的嘴又张开了,元庆帝眸中露出了一抹不耐烦之色。
“你还有什么事?”
元庆帝眸中的厌恶,太过于明显,徐泾的心中立刻就涌起了一阵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这股感觉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xǐυmь.℃òm
手指指向江画意,徐泾道:“臣,请陛下赐婚于我和江画意!”
“什么?!”
宋嵩阳听见徐泾此言的时候,就想把徐泾一巴掌拍到墙上去。
就徐泾那样的货色,也敢肖想他妹妹?
宋嵩阳冷冷看了徐泾一眼,朝着元庆帝跪下道:“陛下!臣不愿!”
宋正华的眸中,也渐渐出现了一抹暗色:“陛下,臣也不愿!”
徐阁老一时没反应过来儿子这突然的转变,却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疑惑,站在旁边,静默不语。
他心里明白,儿子根本就不喜欢江画意,只是,儿子此举,难道是为了向定北侯府示好?
李尚书见事情无果,便是自请退下了,而另外两位大臣本就是元庆帝的人,见事情解决了,便是也退下了。
徐泾脸上却是笑了笑,看向了江画意:“这件事,还得江姑娘自己做主!”
“江姑娘,如今你在帝京声名尽毁,你马上及笄,婚事也应该敲定了,只是经此一事,怕是没人愿意娶你了,但我也是一个负责任的人,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便勉为其难,娶了江姑娘吧。”
徐泾一番话说得轻佻,宋嵩阳听完,面上已然出现了一抹怒色:“徐公子,还请慎言,我妹妹,绝不可能嫁于你这般心思恶毒的伪君子!”
此事就是徐泾捅出来的,如今,他又说这样一番话,实在可耻!
徐泾看着江画意,却是笑了,那笑容阴险中带着一抹丑恶。
“啧啧啧,江姑娘,你可得好好想想,如今这帝京,可就只有我愿意娶你了。”
他坚信是江画意害死了江清欢,而折损江画意的名声是第一步,娶江画意是第二步。
他娶了江画意,定会好好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
元庆帝的眸子,在徐泾此言说完深了深。
“陛下,宋无尘求见!”
却是听得吴公公又进来通传道。
元庆帝的眉头轻轻皱了皱。
宋无尘,不是靖海侯府家的小侯爷吗?他来做什么?
“不见,朕现在有事处理。”
“陛下,他说,他是来求娶江姑娘的!”
吴公公看了元庆帝一眼,顿了顿,才将话说了出来。
元庆帝:“……”
摆了摆手,“让他进来吧!”
徐泾的脸上,却是在瞬间变了色,他刚刚才说,如今这帝京,已经没人愿意娶江画意了,怎么这么快,就有人来打脸了?
宋无尘,竟然喜欢江画意?!
江画意平静如水的心中,却是被这一句话搅起了点点涟漪。
眉头轻轻皱了皱。
宋无尘,他来捣什么乱?
令徐泾更震惊的是,宋无尘竟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萧少晗,竟也同宋无尘一起进来了!
看着萧少晗的时候,元庆帝的眸色也明显动了动。
“臣子宋无尘,参加陛下!”
宋无尘一身淡青色对襟长袍,身姿挺拔修长,轮廓明锐而漂亮。
江画意转眼一看,眸子却是深了深。
萧少晗竟也来了。
“父皇,儿臣未经通禀,便进了御书房,实在是有紧急之事还请父皇恕罪!”
萧少晗依旧是一身月白长袍,如谪仙般清俊的容貌,只是那眸中染着阴郁的暗芒。
“你有什么事?”
元庆帝眸子眯了眯。
他直觉,萧少晗此来是为了江画意之事。
果不其然,萧少晗一跪下,便是道:“父皇,我与阿意心意相通,请父皇赐婚。”
徐泾的面色,由白变青,由青转黑,看向萧少晗,目中似笑非笑:“皇家之媳,身份必得清清白白,如今江画意在帝京中声名尽毁,臣知道靖王殿下心仪江画意,不过,靖王殿下如若真娶了江画意,那可就是置皇家颜面于不顾,是乃大不敬啊!”
徐泾虽然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是已经喷了好几口血出去。
宋无尘,萧少晗,这一个个都是疯了吗?
元庆帝看着下面跪着的三人,嘴角噙出了一抹笑意:“这可真是巧了,你们三人,都想求娶江姑娘?”
看向江画意,元庆帝挑了挑眉:“江姑娘,那你呢,你怎么看,你觉得他们三个人如何?”
江画意也没想到,会发生今日这般荒唐之事,听见元庆帝的话,江画意沉了沉眸子,跪下:“陛下,臣女今日前来,是为母亲之事,至于婚事,臣女并无想法,而且,也不想嫁人。”
元庆帝眸子挑了挑,看向江画意:“哦?江姑娘三个人都不想嫁?”
江画意轻轻摇了摇头。
元庆帝装模装样地叹了一口气,警告的目光看了萧少晗一眼,转到定北侯府几人身上时,却是笑了:“朕知道,你们今日也乏了,江姑娘的婚事,自有宋爱卿做主,朕就不当这个媒人了。”
“朕相信,宋爱卿心中,自有良婿。”
元庆帝说完这句话,便是朝着几人摆了摆手:“行了,朕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徐泾错愕:“那臣的婚事?”
元庆帝看着徐泾,眸中似笑非笑:“朕刚刚说了,宋爱卿的家事,宋爱卿自己做主,行了,都退下吧!”
徐泾便是再不愿意,也恨恨地咬了咬牙。
“靖王,你留下。”
看向萧少晗,元庆帝的眸色深了深。
……
御书房外,徐泾看着宋无尘,一脸冷笑:“我竟不知,宋兄你也喜欢江姑娘。”
宋无尘一脸笑意:“现在知道也不晚,不过,徐小弟,你还是放弃吧,就你这样的,江姑娘是看不上你的!”
徐泾讥讽:“江姑娘难道就看得上你?宋无尘,你还是别自讨没趣了。还有,宋无尘,我叫你宋兄只是客气称呼,谁是你小弟!”
宋无尘挑眉:“我喜欢自讨没趣也是我的事情,与徐小弟无关。”
宋无尘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徐泾有气发不出,眸光却是恨恨地盯了江画意一眼,“江姑娘魅力无边,真是令人惊异。”
江画意恍若未闻,甚至没有转过来看徐泾一眼。
徐泾气怒不已,终于拂袖而走。
而徐阁老也和徐泾一起离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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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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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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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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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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