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自从送别了太子之后,便是重病了一场,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昏迷中,总是叫着太子的名字。
太孙见状,心中十分难过,但是又无可奈何,对于太子妃来说,太子是她的天,也是她的地,虽然平时她对于太子的好/色总是十分愤怒,可是那愤怒,也是因为爱。
因为她爱太子,才会对太子这样的行为有所反应。
“……”
迷迷糊糊间,太子妃听见身侧有人在不停呼唤着自己,奋力睁开眼睛。
“允之……”
太子妃的声音,细若蚊吟,太孙却是一下子就听见了。
太子妃已经昏迷有好几日了,这是太子妃这几日来的第一次清醒,太孙喜极而泣。
“母妃,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孩儿好担心你……”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刻,太孙的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往下落。
太子妃相当于他的精神支柱,这些日子,他日日都担心着,生怕母亲也离开了他。
好在老天爷并没有如此残忍!
太子妃看了太孙半晌,似才睡醒一般,脑子还有些怔愣,过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经历了什么。
一股剧烈的疼痛充斥着她的心脏,太子妃的眼泪,无声而落。
她的丈夫,她的天,她的地,离开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母妃,你别哭,孩儿还陪着你,孩儿会永远陪着你。”
太孙在见到太子妃的眼泪之后,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着太子妃,泪如雨下。
房间里的下人们见状,都悄悄退出了房间。
母子俩就这样紧紧相依偎着,直到太子妃突然之间开了口,看向太孙:“对了,允之,母亲还不知道,你喜欢的那个姑娘到底是谁?”
太子妃的声音很细,细得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见。
太孙抬起头愣了片刻,太子妃见状,又重复问了一遍。
太孙这才总算听清了。
“允之,你把她带来,让母亲看看,好不好?”
太子妃看着太孙,自己和太子的儿子,缓缓道。
她要死了。
虽然她不是大夫,却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生机,渐渐消失了。
这一场大病,终于耗空了她的身体。
她以为自己临死之前会难过,会痛苦,没想到最后她想要的,是想见太孙喜欢的女孩儿一面。
说起来,她还只是听太孙提及过一两次,却是并不知道对方是谁。
现在,真想看一看。
大概是因为自己要死了,所以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替她陪伴着太孙,一直走下去。
太子妃的目光,温柔而慈祥。
太孙虽不知母妃在想什么,但是听到母亲的话,还是点了点头,“好,母妃,孩儿这就去把她请来,当着母妃的面,我同她表白心意。”
太子妃的手,缓缓抚摸了一下儿子的脸,笑了:“好。”
她相信,儿子喜欢的女孩儿,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儿。
……
兵部侍郎崔大人府邸。
崔侍郎听见下人来禀告,说太孙登门拜访时,吃了一惊。
“你说太孙来了?”
似难以置信一般,崔侍郎的眉头紧紧皱着,又询问了一遍。
见下人点头,崔侍郎的心里忍不住一沉。
如今储君未立,太孙又一大早便登门拜访,其中深意……xǐυmь.℃òm
崔侍郎不禁有些头疼,他是朝中的中立派,既不拥护太孙,也不拥护魏王,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到,可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沉默了半晌,崔侍郎似无可奈何地冲着下人摆了摆手:“罢罢罢,该来的总会来,你去请太孙殿下进来吧。”
听罢太孙殿下的来意,崔侍郎脸上的表情却是愣住了。
“你说太子妃想见华儿?”
太孙点了点头。
他的心上人,便是崔侍郎的嫡女——崔娉伶。
崔娉伶温婉、聪慧,自太孙第一眼见到崔娉伶,便是对崔娉伶情根深种。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对人显露过自己的心思,因此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罢了。
本欲在年宴时同崔娉伶表白的,可是太子殡天,太孙心中所有的情愫,都深深藏匿了起来。
若不是太子妃推了他一把,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会表白了。
崔侍郎神色有些复杂,同时心中也疑虑重重,太子妃为何想见崔娉伶,目的又是什么?
若是平常,崔侍郎可能还不会想这么多,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刻,崔侍郎心思却是千回百转。
看了太孙半晌,崔侍郎也看不出太孙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太孙见罗侍郎不说话,温和道:“崔侍郎,母妃只是想念崔小姐泡的茶,所以想请崔小姐过去,再为她跑一壶茶。”
太孙都解释得这么清楚了,崔侍郎若是再拒绝,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好吧!”
崔侍郎沉声答道,让太孙在这里等着,却是亲自去找了崔娉伶。
……
崔娉伶的院子里,崔娉伶见着父亲,目中露出了一抹疑惑:“爹,你怎么来了?”
崔娉伶善于观察,一眼便是看出了崔侍郎情绪不对,便是立刻问道:“爹,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侍郎叹了一口气,看向崔娉伶,缓缓道:“太孙殿下来找你,说是太子妃想见你一面。”
崔娉伶自跟着太孙到了太子府之后,心里便是一直困惑不已,直到快到太子妃院子里了,崔娉伶终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向太孙:“太孙殿下,不知太子妃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太孙摆了摆手,将身边的下人都招开了。
崔娉伶的心中,更是困惑了,看向太孙的眸中,写满了不解。
“崔姑娘,一会儿,我会同你表白,希望你能答应我。”
太孙看了崔娉伶半晌,说道。
崔娉伶愣住了。
“太孙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娇羞,没有惊喜,有的,只是一抹诧异和一丝惊惧。
崔娉伶不喜欢他。
果然,自己先跟崔娉伶说好,是对的。
太孙缓缓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一丝淡淡的疼痛袭来,却是转瞬即逝。
他曾经以为,自己若是遭到了崔娉伶的拒绝,一定会痛不欲生,心碎一地。
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这疼痛却是一瞬就消失了。
他亦用平静淡然的语气对崔娉伶缓缓道:“崔姑娘,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很无礼,但是,我拜托你了。”
“父王离开后,母妃便是大病了一场,她今日初醒,我十分欣喜,母妃说,她想见到我将心爱的女子带到她的身边,我思来想去,就只能找你了。”
“崔姑娘,你放心,你只需要这么说便好,我不会真的娶你的。”
“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我?”
崔娉伶在听了太孙的话之后,秀眉一蹙。
“不是,我喜欢你,崔姑娘,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我不会强人所难,我只是希望我母妃能够好起来,你只需要说那一句话就行了,拜托你了。”
太孙的眼神中,充满了诚恳,崔娉伶的心里,却是在听到太孙那一句“我喜欢你”时,微微动了动。
顿了顿,崔娉伶还是缓缓道:“那如果太子妃那里有什么要求呢?太孙殿下,你不觉得自己此举,是在强人所难吗?”
她虽然并没有喜欢的人,可是她也不喜欢太孙,她是一个做事慎重之人,虽然她也希望太子妃的病能够好起来,可是她心里却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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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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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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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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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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