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俊!”
李桂花哭叫一声,扑过去一把搂住田俊的腰,“我的儿啊,你这是干什么?她是你亲姐啊。”
田俊一把挥开李桂花,尖声骂道:“你个可恶的婆子,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被你逼死的娟子!”
他指着田家的青砖瓦房,“你敢说出你家这房子是怎么来的吗?你敢告诉别人,我是怎么死的吗?你敢发誓墙里没有尸骨吗?”
李桂花被逼问的脸色煞白,颤手指着田俊,惊疑道:“你真是娟子?”
还没等田俊回答,她先摇起了头,嘶哑道:“不不,你不可能是娟子,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为什么要假装娟子?”
早饭后,她亲眼看着娟子进地窖的。
沈晚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田俊一眼,扭头跟庞是非说:“田俊印堂发黑,眼球浑黄,性情大变,男发女声,明显是被邪祟上了身,你和洛大师之前可有跟那邪祟碰面?是否是眼前这个?”
庞是非脑筋转的快,转瞬就反应过来,也摆出一副深沉模样,“的确就是眼前这邪祟,洛大师就被其所伤。”
田家院外的村民一片哗然,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田山的婆娘居然逼死儿媳妇,还把尸体嵌进墙里!”
“他们守着娟子的尸体,竟然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过日子。”
“可怜见的,娟子多好的姑娘啊。”
田欣被说的脸上火辣辣的,梗着脖子嚷:“你们胡诌什么,娟子根本没……唔……”
她还没说完就被李桂花捂住嘴。
“我的祖宗,你就安生点吧。”
李桂花觉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墙里的尸骨不能被发现。
只要她死不承认,这些人也不敢硬扒她家的墙。
想到这,她一屁股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耍赖:“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
沈晚儿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出声,她想看看田俊下一步怎么做。
“你哭个屁。”田俊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踮着脚尖,几步走到屋檐下,抄起墙角的榔头,照着东屋墙角就砸了下去。
田山脸色大变,喝骂着上前,要去抢榔头。
沈晚儿看了庞是非一眼,庞是非会意,冲上去挡着田山。
田俊卯足力气,砰砰的连砸七八下,青砖碎裂,露出一截手骨。
“你这毒妇,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落,他猛地翻起白眼,捂着脖子呃呃几声,晕倒在地。
沈晚儿摸着下巴,在心中点评:田俊这戏演的着实不错。
李桂花脸色灰败,整个人都吓得木呆呆的。
众目睽睽之下,从墙中砸出尸骨,只能报官。
捕头带着衙役赶来,看着墙中的露出的白骨,脸色阴沉如墨,叫人取出尸骨,把在场的一干人等都给押走了。
沈晚儿与庞是非也在其中,就是昏迷不醒的洛大师都被抬进了县衙大牢。
她避过众人,塞给捕头五两银子,顺利的跟田家人进了同一间牢房,而庞是非和洛大师则被关在了对面。琇書蛧
她施施然的靠墙坐好,弹动衣袖,放出黄皮子精,“守着,有人过来告诉我。”
“是。”一缕白烟从牢房中飘出。
阴暗的大牢,是个逼供的好地方。
蹲在墙角傻笑的田俊眼珠动了动,仍旧张着嘴笑,哈喇子直流。
沈晚儿没管他,轻笑一声,看向李桂花,“墙中尸骨到底是谁?你仍旧不肯跟我说实话么?”
“你不是说那是娟子。”李桂花目光阴毒,恨不得扑上去咬沈晚儿一口。
“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还真信?想来娟子姐没跟你提过,她昨夜晕在山上,是我救了她。”沈晚儿悠悠道。
李桂花目呲欲裂,咬牙切齿的说:“是你指使娟子身上的邪祟控制小俊,你早就跟洛大师串通一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来李桂花请术士是为了镇住丫丫,而不是处理墙中的尸骨。
沈晚儿嘴角带笑,没有否认,不慌不忙的说:“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将你发财的过程和家中尸骨的来源仔细说与我听。”
她顿了顿,沉下脸,“你要是说不出尸骨的来源,你们一家人就要背上杀人的罪名,能不能活着走出大牢都是个问题。”
“我……”李桂花一向胆小,就连虐待娟子都是被迫的,一听说会背上杀人的罪名再次慌了起来。
“告诉她吧,这也是个解脱,不是么?”田山握住李桂花的手,叹气说。
李桂花嘴角颤动,一时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你哪里来的盖房子钱?娟子身上的那张黄符是谁给你的?”沈晚儿问。
“盖房子的钱是苦觉大师给我的,四年前,我带小俊去无业寺上香,苦觉大师看我可怜,就给了我一个跑腿的活计,帮他送辟邪符。”李桂花哑声说。
沈晚儿蹙眉,上北县还有座无业寺?
“辟邪符都是信众亲自去求,为什么要让你送?”
李桂花回道:“苦觉大师的辟邪符都是求符之人上香后,跟他说明心中所惧,他才动笔制作,有些人等不及就先离去了,他便雇佣我跑腿送符,我送了两年,挣够了盖房子和买地的银子。”
她沉默片刻,露出苦笑,“墙中的尸骨是我从苦觉大师那里求来的,那是他师父的遗骨,他说他师父早已得道升仙,将遗骨嵌入墙中能保我家宅平安、子孙满堂,至于那张符……是从一位术士手里买来的,每月精血供奉,就能求来个孩子。”
沈晚儿摇摇头,叹息道:“看你的神情,怕是早就意识到那遗骨和求子符都有问题。”
李桂花面色惨淡,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田山揽住她,羞愧的说:“我们一向待人和善,家中和睦,可自从我们住进新房,又供上那求子符后,我们夫妻就对娟子动辄打骂,一年前,娟子意外流产,我们暴怒之下,将她打的不成人形,又魔怔了似的把娟子丢进菜窖任其自生自灭,还对人说娟子病死了,如今回想起来,我简直就是个畜生!”
“李桂花,卖你符的术士叫什么?”沈晚儿有种直觉,问题的关键在于那张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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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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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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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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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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