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为田家办事的那个?
沈晚儿回屋拿上东西,跟着庞是非往李家庄走,“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跟我说说。”
“我朋友叫洛七,少时曾跟着一位游方术士学了些手段,这些年一直在江湖上行走,半个月前田家找上他,说是要请他看事,出的价钱还不低,他去了一趟就用尽了手上的符。”
庞是非拧眉说:“听说我要卖符就来找我,据他形容田家很是诡异,瞧着人人都正常,等布起阵法来竟所有人身上都阴气弥漫,可他接了这活计又不能半途而废,便邀我同去,我们两个在田家布阵超度,忙了一夜,眼瞅着就要解决了,谁知半夜阵法动荡,他遭反噬,伤重吐血。”
“你们是昨夜布置的阵法?”沈晚儿心中一惊,想到了昨夜晕倒在山坳外的娟子。
庞是非仍是后怕不已,“是昨夜,多亏压阵的不是我,不然现在昏迷不醒,去了半天命的就是我了。”
他揉着眉心,疑惑道:“我至今不明白阵法为何突然反噬。”
沈晚儿有些心虚,没再言语。
估摸着与她有些关系,毕竟是她救了娟子。
倘若田家的邪祟就是丫丫,那娟子活着,受她供养的丫丫便有了反抗之力。
不过她总觉得田家的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思忖间,沈晚儿已来到田家院外。
庞是非领着她往里走,“洛七就在东间屋子。”
“庞大师,您终于回来了。”随着声音,田欣满脸凄惶的掀帘出屋,瞧见庞是非,露出些微喜色,可等看见跟在庞是非身后的沈晚儿,立即怒道:“你来干什么?”
李桂花和她男人田山也跟着出了屋。
庞是非没理田欣,而是看着李桂花和田山说:“晚儿姑娘是正经的术士,我特地请她来帮忙。”
李桂花面相一般,田山却田宅宫狭窄,呈灰黑色,山根低陷,瞧着面相该是个无财无地,生活困苦的,怎么看都不是富贵的面相,
沈晚儿想起之前在村里听来的闲话,田家是三十年前逃难来到李家庄,本是要交钱买地的,是李家族长说李桂花虽然不是李家庄人,但也姓里,这才分给田家一些土地,不过都是边角的贫瘠土地,所以田家过的很是困苦。
两年前,田家突然发了财,不但高价买了十几亩好地,还盖上了青砖瓦房,成为李家庄的富户,给傻儿子田俊娶了媳妇。
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打听田家是如何发的财,田家始终不肯说出原因,逼得急了李桂花就捂着脸哭。
“你是术士?”李桂花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登时白了。
沈晚儿摆出高人的架势来,声音淡淡:“不知我能否进屋看看洛七大师?”
田山忙道:“快请进。”
沈晚儿微笑道谢,迈步进屋,一路走到东间,她有鬼眼,都没在屋中看见一丝阴气,发现一点不对。
黄皮子精咦了一声,“又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沈晚儿在心里问。
黄皮子精慌张的说:“李府,跟进了李府一般。”
李府的墙中有尸骨,赵玄然炼制出来的鬼仆藏在墙中,再用法阵掩饰,她的鬼眼确实看不出来。
田家的墙里也砌着尸骨?还是在地砖下埋着?
沈晚儿心头猛地一跳,咽了口唾沫,要不是装的是高人,她肯定一蹦三尺高。
她神情不变,强装镇定的走到洛七跟前,掀眼皮、摸脖子,过后不慌不忙的说:“无碍,不过是阵法反噬,气血不稳罢了,庞大师,把他背到院里晒晒太阳就成。”
庞是非心中奇道:这也行?
不过他现在对沈晚儿颇为信服,立即照做了。
沈晚儿也跟着走到院中,被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这才发觉后背已是一片冷汗。琇書蛧
她吐出口气,看向李桂花,也不绕弯子,“娟子呢?”
李桂花惊得身体一晃,抓着田山的胳膊才堪堪站稳,抹着泪说:“大家都知道娟子早就得病去了,你何苦来揭我的伤疤?”
“沈晚儿,你不要太过分,我嫂子一年前就没了,你现在问她,难不成是要把我家遇到的这事跟我嫂子硬扯上关系?你的心竟然这么毒。”田欣气冲冲地说。
田山揽住李桂花的肩膀,大声说:“庞大师,想来你和洛大师是没法镇住那邪祟,看在洛大师受了伤,当初付的定钱我就不要了,你快些背着洛大师离去吧。”
田欣眼一横,嗤道:“当初洛大师可是拍着胸脯说能镇住邪祟,否则分文不取,现在眼瞅着不行了就找个丫头片子装高人糊弄我们,想要昧下那二两定钱?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们就这般气急败坏的赶人了,我问娟子的下落,自然有我的用意。”
沈晚儿双手环胸,目光沉沉,冷冷的笑着,“我适才一进屋中,就察觉到屋里阴气极重,细一探查,那阴气竟是从墙中溢出,好好的墙里为什么会有阴气?”
庞是非听的心惊,立即帮腔说:“那自然是有尸骨。”
“自从你们夫妻来到李家庄,这三十年前只有田俊的妻子娟子去世,墙中有尸骨,我自然要追问娟子的下落。”
沈晚儿目光一转,声音猛地凌厉起来,“倘若墙中不是病死的娟子,难道是你们害了无辜之人的性命,过后将其尸骨嵌入墙中?”
无论是墙中的尸骨还是假死的娟子都见不得光,她说墙中有尸骨是娟子,是为逼得田家方寸大乱。
李桂花死死地掐着掌心的嫩肉,浑身止不住的发抖。
沈晚儿这丫头是怎么看出墙里有尸骨的?那人明明说过没人能看出屋墙的异常来。
她是做了坏事,可她是被逼的,她没有办法啊。
田家院外已来不少村民,李桂花只觉得被人瞧着就跟架在火上一般,烤得慌。
她眼泪越掉越凶,呜呜的开始哭,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晚儿,我跟你拼了。”田欣素来泼辣,见她娘哭了,抄起墙角的锄头就冲了上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厢房中冲出一人,一脚踹在田欣的心窝上,直接把她踹的跌到地上,“田俊,你疯了,我是你姐。”
田俊双手叉腰,呸了一声,开口竟是娟子的声音:“放屁,我才没你这么黑心肝的姐,你们逼死我就算了,还把我的尸体嵌在墙中,让我死都不安生,我打死你。”
田俊踮着脚尖,凶神恶煞的朝着田欣扑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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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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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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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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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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