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喜欢折磨人。
夏森手指挠挠前额,嘴角都翘上天了,看到她张牙舞爪的样子,眼里满是笑意。
他下巴磕在南知心的肩膀上,从容不迫地说:“那什么,今晚别回去了,在我家里休息吧。”
“不去。”南知心伸手把他的脸推过去。
可不想跟这些男人有过于亲密的接触。
后来和夏森在医院门口告别后,她示意夏森,说自己今天给他赢了那么多钱,以后记得有求必应。
夏森没有说话,只是用讳莫如深的表情看着她,眼皮耷拉着。
等人走了,司机才问夏森:“夏先生,你为什么不想办法留下那位小姐?”
司机是这边的,可能对帝都的情况不了解,还单纯地以为夏先生是在暗恋。
看他那么可怜,就自作主张地帮忙应付两下。
夏森手指捏着鼻翼,用一种大义凛然亦或者永不可能的表情回复了司机。
大概的意思是,人家的品位太高,看不上他。
司机那时候就特别的有感觉,毕竟他们这种普通人,都分三六九等,又何必说这些有钱人呢。
“啊,那可真是遗憾啊。”司机悲伤地问夏森,“回去么,夏先生?”
“回去。”夏森注视着医院大楼,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南知心握着手机,站在病房门口给自己打气,虽然说自己也不怕他,可是很多事情,唯有跟在这个宁渊的身边,才可以打听,她也就有些想要顺势而为,想要给那宁渊一点儿台阶下了。
毕竟这男人犯怵了,肯定需要女人给台阶,就算是爱她的时遇,也照样喜欢被人关怀。
宁渊不爱自己,那就更加需要被人关怀的啊。
她一鼓作气地进屋,恰好赶上李问打开了房门,于是她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打量了好几眼。
身后病床里的宁渊仰着脑袋问:“怎么,知道回来了?”呵呵,谁还不知道回来呢。
南知心不跟这种自己做错了还把错误怪在别人身上的男人,刚才心里打鼓,这会儿就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
“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宁先生,你特么的明明知道我已经结婚了,还往我屋里塞男人,企图告诉我,婚姻都是假象。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做这种事儿很烦么,我为了让你赶他们走,踩脏了你的被褥被单,可以理解吧,你可以直接让我拿到干洗店给你洗干净啊,怎么,我亲自用我老公都没有使唤的手给你洗干净了,你还找我麻烦,你摔伤,是我的错嘛。”
这一算账,南知心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始流泪,毕竟这年头,她也不清楚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本领。
骂完了,脸不红,心不跳,还特别理直气壮地走到了宁渊的跟前,单手揪住他的病号服,特别霸气地说出那三个字,“我不服。”
宁渊被这样的阵仗吓到了,整张脸都充斥着浓浓的笑意,想说些什么,又看眼前这个女人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也没有什么理由去敷衍她。
“那你想怎么样?”宁渊想了下,忍不住打趣,“是想我跟你道歉?”
“道歉就行了么,我告诉你,我不吃这套。”南知心酝酿了下情绪,琢磨这个时候,自己摔门而去更加潇洒,可后面一想,自己帝都的兄弟的事儿还没有结果呢,自己这边的计划就泡汤了,那实在太难过了。
她犹豫了很久,终于妥协地退回去,用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回了宁渊,“我也不是小气吧啦的人,宁先生,你要是请我吃饭,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宁渊还真就对她这一会儿宛如洪水猛兽,一会儿又宛如潺潺小溪的话语逗乐了,他坦然自若地应道:“好啊,一顿饭的事儿。”
可不是么,自己本来就是气血两亏的人,被眼前这个家伙一折腾,亲手洗被褥,她没注意,不想被开水烫了一下手背。
然后手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越想越可怜。
能用一顿饭去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真不是她南知心的原则。
“那你好好躺着,我等你恢复好了回来请我吃饭!”她本来就是受害的一方,自然不会唯唯诺诺地留下来赔小心,于是她又大摇大摆地握着手机出了医院。
站在台阶下,被冷风呼呼地刮蹭着脸,她想了想,站在医院外面的一个路灯下,借着迷离的光给自己的老公开了视频。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急事,视频开了半个小时,时遇也没有接。太伤心了,又跟着给自己的大哥南郁深开了视频。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封夜出去喝酒了,仍旧没有人接。
南知心从小信任的就只有哥哥,如今信任的是她哥哥和老公。偏偏最信任的人都不在,只好稳定自己的情绪,去接受必须委屈的现实。
人受了委屈就需要发泄,可是最亲密最信任的人不在,她的方式就只能选择流眼泪。
又不是被打,又不是被羞辱,怎么就那么难过呢?
好巧不巧的功夫,傅时遇公司聚会结束后,就去拎了手机,谁知道就看见自己最亲密的人打了电话过来。
“傻丫头?”
“时遇……”南知心没有具体说什么事儿,担心他吃醋,只是说自己的手冷冰冰的,握着时,还有虚汗,因为气血两亏,整个人都不舒服。久而久之,便怪起了天气。
傅时遇愁眉不解地问了:“你到底怎么了,南知心?”这语气与其说是不屑,不如说是郁闷。琇書蛧
他其实很着急自己的妻子,这个傻丫头,一向倔强,经历了什么苦难,再不如意,也会藏在心里。
南知心跟着就嗤笑了一声:“老公,你别劝我,不拿到证据,我不会回家的,我不要给你添麻烦,而且我这样的身份,被那个女人算计,让她看到我如此狼狈,我做不到!”在她的跟前,呜呜哭诉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那边沉默良久,一直专注听的时候,才忍不住抬头看着远方,问傅时遇,“喂,还在么?”
“在。”他说。
声音已经非常温柔了。
低沉醇厚,嗓音温柔,老公一开腔,她的心情也跟着美丽了。
“老公,你要休息了么?”南知心小心翼翼地问着,怕对方听自己这裹脚布的事情,会为此厌烦。
结果他只是叹口气,然后就摇头,“南知心,我不想看见你吃苦,我会心疼,你看,我的心已经开始疼了。”
“我就是大小姐的命,什么苦都没有吃过,所以我一遇到一丁点小事就喜欢抱怨吐槽的。时遇,你别心疼,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我明天过来。”傅时遇那猝不及防的一句话后,南知心那晕晕乎乎的脑袋瓜,就跟什么似的,空了。
心也飞了。
原来,自己迫不及待地期待时遇来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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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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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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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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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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