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种心情,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你怎么在这里!”
刚一进屋,毕生勇就注意到了角落里正站着一个人,顿时脸色一冷,喝道。
“我来是想问问,毕盟长的事情办得如何了?”那人丝毫不介意毕生勇的态度,反而笑呵呵的说道。
“难道你没听其他人说?”毕生勇皱了皱眉,没有说其他难听的话。
毕竟,他这次能如此顺利的将崔东升踢出局,还要仰仗着这个人的功劳。
“旁人的消息听起来总归不如和当时人打听起来可靠。”
那人从角落中缓缓走出,年轻的脸庞逐渐浮现,赫然是崔东升最信任的贴身秘书,陈梁。
陈梁朝着办公桌走来,俯视着毕生勇,微微一笑,“毕盟长,看您的样子,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毕生勇喝住了陈梁,“不要乱动,你就站在那里!”
陈梁闻声停住了脚步,同时一脸笑容的看着满脸警惕的毕生勇,“毕盟长,何必如此忌惮我?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又怎么会对您产生威胁呢?”
毕生勇冷笑两声,“崔东升身为副盟长,不也是栽在了你这个小人物手上!”
陈梁笑容略微收敛几分,语气也平淡了下来,“毕盟长可是要过河拆桥了?”
见到陈梁表情的变化,毕生勇心一惊,强自压下心底的那抹悸动,挤出一抹笑容,对着陈梁说道:“陈秘书何出此问?你我之间的合作还没有完成,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陈梁淡淡的扫了一眼毕生勇,没有说话。
毕生勇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可随即就生出一股怒气来。
就连陈梁的主子崔东升都不敢如此对自己,他一个秘书,哪里来的资本敢这样看自己?
可一想到陈梁手中还握有彻底搬倒崔东升的东西,他攥了攥在桌下的拳头,脸上伪装出一副和善的面孔,“陈秘书若是不愿说,在下倒也能理解,毕竟你和崔副盟长共事多年,想必应该有几分情意在......”
毕生勇这番话说的颇有几分情真意切的意味,可语气却并不那么真诚,甚至于他看向陈梁的眼神中还带有一抹恶劣的嘲弄。
他就是在提醒陈梁,你已经反了崔东升,就好好地和我合作,否则的话整个商盟之中将再无你的立身之地。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陈梁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因此,即便听出了毕生勇话中的含义,他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嘴角还带上了一丝笑意。
“毕盟主说服人的本领倒是不错,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愿意投在你的门下。”m.χIùmЬ.CǒM
这句话就是对毕生勇赤裸裸的嘲讽了,毕生勇有个爱好,O省的人几乎谁都知道。那就是毕生勇喜欢学古人广招门生。
毕生勇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自持学识过人,因此孤高自傲,一向看不起手下的人,但同时他又对同样有高学历的人青睐有加,并且惯于将这些好苗子收入自己的阵营中,对外则宣称这些人是自己的门生,以方便他培养自己的党羽。
平日里毕生勇最为自傲的就是这一点,他一向自诩桃李满天下,他的门生遍布O省各个领域,也正因为如此,他在O省的地位才十分稳固。
只是,外界的人并不傻,自然能看出毕生勇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所以经常会在背后嘲笑毕生勇“好为人师”,毕生勇消息灵通,自然是将这些传闻尽收耳底,可他虽然升起,但也堵不住所有人的口,只得将这口怨气吞了下去。
商盟中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是毕生勇的逆鳞,谁只要提起,就会遭到毕生勇的打压。毕生勇在商盟中威望极高,因此毕生勇倒也从未在商盟听到过别人提及。
可就在刚刚,陈梁竟然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几乎是一瞬间,毕生勇的脸就黑了下来,他恶狠狠地看向陈梁,脸上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来。
面对着毕生勇丝毫不加以掩饰的恶意,陈梁只是轻笑一声,摊了摊手,并不在意。
他知道,在自己的价值没有被彻底榨干之前,毕生勇不可能拿他怎么样。
果然——“陈秘书,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毕生勇用了极大的理智让自己恢复冷静,他凝视着陈梁,眼神冰冷。
陈梁微微一笑,“我下次注意。”
他虽然说的是道歉的话,可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带有一丝挑衅。
看到陈梁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毕生勇反而心底生出几分疑惑来。
他印象中的陈梁永远站在崔东升身后,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是陈梁伪装出来的模样,但一个人的本性如何,通过他平时的一些细微之处就能看出来,陈梁哪怕演技再高超,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都沉浸在戏中,所以毕生勇可以肯定,陈梁一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且,若非如此,陈梁也不可能在崔东升那个多疑的老狐狸身边待了那么久。
所以,陈梁此时的行为才十分可疑,至少在这一刻,毕生勇反而有些拿不准陈梁的心思了。
“陈秘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先处理公事了。”一时间毕生勇不知如何应对陈梁,索性就下了逐客令。
陈梁点了点头,朝着毕生勇说道:“那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陈梁离去的背影,毕生勇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可当他拿起手上的文件时,毕生勇又马上恢复了冷静。
眼下还有许多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根本没有时间花费心思在陈梁这个小角色身上。
......聂雨璇来到湖边的时候,北长夜已经到了很久了。
“你看起来收获颇丰。”聂雨璇摇曳着婀娜的身姿,走到了北长夜身旁。
北长夜坐在板凳上,手里握着一只鱼竿,表情专注,眼睛紧紧盯着湖面上的鱼鳔,而他身边的小桶中已经有了几尾游鱼。
听着聂雨璇意有所指的话,北长夜没有回应,也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
聂雨璇皱了皱眉,没有坐下,“我可没有你的闲情雅致,我事情很多,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钓鱼。”
北长夜终于开口了,“有时候只有等待只是为了更大的收获。”
聂雨璇眼神冷冽,语气不善道:“那是你,不是我!”
北长夜摇了摇头,没有同她辩论什么。
“你为什么不找宋言?”聂雨璇问道。
“时机未到。”北长夜淡淡道。
“你们这种人,有的时候真的很让人反感。”聂雨璇忍了忍,还是没有压制住火气,出言嘲讽道。
“你们?”北长夜想了想,明白了她说的是谁,不禁勾了勾嘴角,“看来他和我是一路人。”
“的确,都是一样的让人生不出好感。”聂雨璇冷声道。
北长夜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平静的湖面,身形稳若石像。
聂雨璇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北长夜有何动作,她秀眉皱起,刚想说话,余光却注意到湖面掀起阵阵涟漪。
“鱼要上钩了。”北长夜忽然看向聂雨璇,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聂雨璇一怔,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北长夜露出这种表情来。
“你猜,鱼上钩了吗?”北长夜眯了眯眼,问道。
聂雨璇再次疑惑,然后看向湖面。
可她并不精通钓鱼一道,所以任她观察半天,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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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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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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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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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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