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时间有些沉默起来。
似乎都在暗暗回想当年的盛景。
"等等,三弟,你还是没说清楚,这事与父亲不见咱们有何关系?"
这下,连沈仲谦都瞧不下去了。
“二弟,你怎么如此糊涂?”
“如今分了家,公主府不过住着父亲和沈柔二人。”
“原本,若是父亲百年,那这宅子连同那御赐之物,不都得还给天家?”
二伯点点头,很明白地附和。
“是啊,父亲不是也早说了么,咱们分家时争了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
“可父亲今儿去宫中,说是要见陛下,将御赐之物还回去,”
“这都还了,怎么还有其他的说法?”
三伯瞧着二伯摇头叹气。
“二哥糊涂啊!”
“既然又有了救驾之功,你说,这刀它还有必要还么?”m.χIùmЬ.CǒM
“虽说太后不比先帝,可如今陛下年幼,朝中大事还得太后拿主意。”
“再说,咱们大兴以孝悌为重,沈柔救了太后,对陛下来说,不也是一份恩情?”
三伯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二伯立即恍然。
接着他脸上大惊。
“那岂不是说,这公主府与御赐之物,都留下了!”
“正是!
“正是!”
三伯与沈仲谦齐齐点头出口。
一下子,他们瞧着眼前还挂着定国将军府匾额的公主府,眼神炙热。
“这是我沈家中兴之兆啊!”
“是啊,咱们这又要起势了!”
“本来我还担心我那几家酒楼保不住了,如今看来,把富贵楼开到江南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嘛!”
三人各自感慨着。
仿佛此刻,他们已经光宗耀祖,未来富贵荣华,仕途顺利一般。
只是,三伯到底还是在外头走动多年的人,又立即反应过来道。
“哎哟,不好!”
“大哥,你把沈柔得罪狠了,她如何肯拉扯咱们一把?”
听到三伯的话,沈仲谦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是什么话!”
“我是她爹!”
“莫非,她真敢不孝?”
二伯拿怀疑的眼神瞧着沈仲谦。
“瞧大哥说的,你可是当着恭王的面,要把他逐出沈家的。”
“而且我瞧着如今的沈柔,已经与以往不同,多了几分果敢。”
“要不也不会又平囊公主之风,敢在此刻手里救下太后了。”
说道这,三人脸上又倒挂上了忧虑之色。
“嘶~~~我说老爷子怎么不开门呢!”
“敢情是因为怕咱们因为沈柔的事情,在他跟前献殷勤。”
“他没得了沈柔那丫头的消息,也不敢对咱们许诺什么吧?”
沈仲谦哼声道。
“老爷子就是太把那逆女当回事儿了!”
“瞧瞧现在,一家人不像一家人!”
“明明都姓沈,凭什么咱们只能站在门外干等?”
三伯却呵呵笑出声来刺溜一句,
“如今这分家的事,还不是有你一份功劳?”
“如果你是你逼着老爷子,把沈柔赶出沈家,咱们怎会心中连门都进不去。”
“这可是公主府呢,五进带大花园的大宅子。”
二伯也有些埋怨道。
“可不是!”
“都住了那么些年,搬到了个小房子里,怎么都别扭。”
“晴儿她们几个,约了闺秀来家中做客,都有些施展不开。”
三伯又叹气。
“可不是,我跟几个老朋友想在家中喝茶赏景。”
“可那小宅子能有什么景?”
“几个糊弄人的假山,几块破石头,连个像样的池塘都没有。”
“还是咱这老宅子好啊!亭台楼阁,假山池塘,冬天赏梅夏天赏荷,好不惬意。”
一时间,两人瞧着公主府紧闭的门,越发眼热。
连那红漆大门上泛金的门钉都显得格外可爱。
沈仲谦却听不下去了。
“如何能把这事儿怪到我一人头上?”
“莫非,我请你们一道来商议的时候,是我一个人坐下的决定不成?”
“请族老来快刀斩乱麻的主意,不还是三弟你出的!”
“还有,二哥,你不也是先搬出的祖宗家法,说沈柔不堪为我沈家女?”
“怎么,现如今,却把事儿都推到我的身上了!”
瞧他气得面红耳赤,二伯三伯都有些讪讪。
两人齐齐上前,一个抚背,一个拱手作揖。
“哎哟,大哥~~咱们一家人,怎么说这种话。”
“大哥,你误会弟弟们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扯了起来。
“你可是咱们的亲兄长,当时你说沈柔如何如何忤逆不孝,咱们听着哪里能忍。”
“再说了,当时玄羽军都把咱们府给围了起来,若不早做决断,留存一点希望,咱们是要都给那丫头陪葬?”
听三伯如此说,二伯也附和地忙不迭点头。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为了沈府好!”
“只是当时,谁能想到,沈柔如今会有这般造化呢?”
“怪只怪世事难料,自然怪不到大哥头上,”
听到二人安抚的话,沈仲谦面色稍霁,只是心中仍旧愤愤,冷哼一声,扭头不语。
三伯见状,如何能不知晓他这大哥的脾性?
最是爱听好话了,只多哄哄,便没什么大碍。
于是,马屁不要钱地往沈仲谦身上砸。
夸到后头,见他这大哥的脸色变得红润多了,这才又将话题转到了沈柔身上。
他可是已经想好了,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想法子回到这大宅子里。
这往后的好日子,可就要靠那被苍天眷顾的好运丫头了。
“大哥,沈柔到底是你的女儿,之前闹得如何,这血脉亲情是断不了的。”
“如今瞧着她有出息了,本就该对你这亲生父亲越发的好才是。”
“况且,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是有福一起享。”
“依我看,不如咱们找老爷子好好说说,一家人还是搬回来一块住,热热闹闹,亲亲近近的,一起把咱们沈家发扬光大。”
三伯说完,瞧那沈仲谦的表情极为心动,立即用手肘捅了捅二伯,给他使了个眼色。
二伯愣了一下,见三伯对他挤眉弄眼,立即也回过了神来。
“对对对!可不是么,就算不为咱们这几个老家伙着想,也得为几个孩子谋划啊!”
“若咱们再住回公主府,又有沈柔的救驾之功在前,谁不夸一声咱们沈家会教女?”
“那咱家的晴儿,三弟家的芬儿几个还未及笄的丫头,都能说上更好的亲事。”
“还有那几个小子,比如你们家的章成,章则,瞧着年纪也大了,也到了说亲的时候。”
“有了咱们这定国将军府做底,自然能娶到那些高门大户家的闺秀。否则,拿个沈府的名头,媒人只怕都会看低一眼,哪里还能有什么好姻缘?”
这一番话,到底彻底打动了沈仲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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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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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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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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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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