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娇可不想出这个风头,风俗传统不是她说打破就能打破的,得要慢慢来,而且她的身份还是姑娘呢,就当好姑娘就成,本来她没出嫁就跟何家分家出来,都够让十里八村的村民们震惊了,还有很多人在背后说三道四,说她带坏了风气。
“族长,依我看啊,就由我娘来主持吧,我娘是长辈,身份绝对足够,我这跟着我娘一起过日子,怎么能跳过长辈,直接我来主持?我爹不在七沟村,我娘也是可以代替的,说出去也不怕别乱指责何家不会做事,毕竟我娘为着何家,供出了一位秀才继子,还让几个五个继子都成家生儿育女,时常还教育我要懂得回报大家的之前对何家的恩情。”
这一翻的抬高王婆子,可是深受族长的认同,脸上总算是缓了神情,族长仔细一想,何玉娇说的可真是对啊,王婆子的功劳可不输给何老柱,在十里八村也是人人称赞的能干有眼光。
王婆子抬头看向何玉娇,这个闺女啊,把她给捧的高高在上,不是为难她嘛,她都是一个老妇人了,安静的享福就得了,不跟何老柱比什么功劳,那些个虚名不要也罢。
何玉娇就是要把王婆子捧高了,这也是王婆子应得的名声,这些年来,谁也看不见王婆子的不容易,在重男轻女那么严重,大家又吃不饿穿暖的情况下,还能坚持宠爱着闺女,付出的苦累心酸是常人无法想象。
族长大笑一声道:“玉娇啊,还是你有主意,你娘有你这个闺女,三生有福咯,那就这般定了,三天后是个好日子,我都看好了,你们家里准备一下,到时候走墙行大礼。”
何玉娇就喜欢族长的脑子会转弯,不似何老柱固执的不会变通,死守着传统不放,笑眯眯的应道,“还有很多风俗准备,得要族长亲自安排。”
说着,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族长的面前,何玉娇知道这跑脚也得要费精力,不出银子谁给你出力办事儿啊,人情事故的也得要银子不是。
银子向来是很好的关系基础,只要银子一出,大家脸上的笑容就会多起来,族长也不例外,何玉娇出手向来大方,又懂得人情事故,也就怪不得他处处都为何玉娇说话,何氏家族里谁要是敢说何玉娇半个字的不是,他就会处罚谁。
有银子就好办事,族长也没打算私独这一两银子,何玉娇能修大宅子,那是给何氏家族添了不少的光,他身为族长走出都有面子。
修大宅子向来是村民里最风光的事,也是很重大的事,比生儿子还重要,因为宅子是能几代相传。
王婆子走出族长家的时候,脚步有些带飘,一拧自己的大腿,痛呼一声道,“娇儿啊,真让人主持走墙?这可是男人干的事儿。”
何玉娇都笑了:“娘,安心的准备好,三天后可就看您的了,这衣服得要重新做一身,穿着体面些。”
王婆子笑着直点头:“听你的,我这活了一辈子啊,还能在七沟村的村民面前风光一回,真是不敢想啊,你爹和五个哥哥都给不了我这个面子。”
知道为什么王婆子高兴成这样嘛?那是身份的认可啊,当男人一样的认可,王婆子是后娘,嫁过来就是平妻,只能算半个妻子,永远也是被死去的嫡妻压一头,加上没有生下儿子,勤快会理家又如何,何老柱说休妻就休妻,王婆子身为女人,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所有的付出都能让人给抹去。
如果王婆子主持了走墙,那她在七沟村的地位可就不是何老柱能一句话就抹去了,谁也别想休了她,在七沟村她就是跟男人一样的有地位,说句不好听的,修好的大宅子名声上都是归她。
她要是看哪个继子不顺眼了,能立马就把继子给赶出去,王婆子的腰杆到时候就硬了。
为了不丢人,王婆子回到何家之后,就翻箱找布料,当年出嫁都没有那么上心的要打扮自己。
何家的几个房头,都是苦着一张脸,他们深知要是由王婆子主持走墙,往后的日子还得要继续看王婆子的脸色过日子,一个做的不好,或是无意之中得罪了王婆子,可能就会失去住大宅子的资格。
林菜花气的一把打向何来银,恨恨的道:“都怪你不出声,那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大宅子修好了我们还得顺从着娘,不然随时会让我们滚蛋。”
何来银能有什么办法,修大宅子一没出银子,二没什么本事能拿出手,三来不是王婆子的亲儿子,他可不敢开这个口。
余娇娘在旁边,也有些怪怨的看着何来财,谁让自己没有嫁个有出息的男人,本应该男人做的事,硬生生的就轮到王婆子身上去了。
杨金桃更是不服气,何家数来数去,何来荣离开七沟村之后,就数她家男人最有出息,何玉娇有出息是姑娘家,算不得数。
都是王婆子在反对,杨金桃从嫁入何家,就看出何老柱和王婆子对何来耀的无视,尽管何来耀有手艺,能赚银子补贴家用,也得不到半点的重视。
思来想去,无非就是嫌弃她男人残废了一条腿,可这得要怪谁呢。
得要怪当爹娘的没有养好儿子,让儿子受了这等大罪,何老柱和王婆子但凡有些愧疚之心,也应该好生的补偿她男人才是。
回到屋子里,杨金桃还是没有忍住,嘴里不停的就抱怨起来,“娘真是偏心的没边,走墙这等大事,我还没有听谁说过是女人来主持,何家又不是没有男人,说出去不是丢我们的脸,以往家里你出力出银子的养着一大家子,我累死累活的去干农活,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得到,还要这般的反对你来主持走墙,这让我们怎么在七沟村做人啊。”
本来就愤怒的何来耀,听到杨金桃的抱怨,就更加的压不住火气,反手就给了婆子一个大耳光,把炕上睡着的俩孩子都给惊醒了。
杨金桃捂着脸,双眼通红的怒道:“你只会打我,除了打我你还有什么本事,有能耐你去把主持走墙这事儿给要过来,我由着你怎么打都成。”
这话更加的激怒了何来耀,一气之下,如疯狗般的挥着拳头砸向杨金桃,一个女人,天天吃不饱饭,还要操心家里的大小心,带着俩个小孩子,还得要干苦活累活,身子骨本就弱,哪禁得起这般的重打。
没几下,杨金桃倒地上就不动了,何来耀阴暗的脸色没有半点的动容,还上前去踢了一脚,然后不管婆娘的死活,上了炕躺睡大觉。
好半天过去,杨金桃才迷糊着醒过来,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要死在何来耀的手里了。
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吓到哭不出声俩个孩子,杨金桃的眼泪都不由的流下来,可是她向来要强,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抱起孩子默默的去了另一个屋子,安抚好俩个孩子之后,才处理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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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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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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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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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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