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雨并没有继续回应,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我呲牙冷笑。
这种笑声听在我的耳中异常的刺耳,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勺子在用力的刮瓷碗一样,让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使劲儿挥了挥手,我打断了段思雨的冷笑,沉声质问:“你笑什么?你既然能说得出来,就一定知道这个人是谁!”
“你要是真有本事,找到我之后,我就会告诉我!”段思雨说完,突然加快速度朝我冲了过来。
我虽然被她刚才那番话所震惊,但求生的本能还是支配着我举起了打神鞭。
在段思雨即将就要冲到我近前的时候,打神鞭力劈而下,重重抽在了她的身上。
下一秒,段思雨就好像从水中捞出来的泥鳅一样,剧烈的哆嗦颤抖起来,看得我不禁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吃惊之色。
阴灵占据一个人的身体,虽说挨上一记打神鞭可以让对方离开宿主的身体,但绝对不会出现如此剧烈的动作。
而段思雨现在却抖如糠筛,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散了架的跌倒在我面前。
可更为要命的是,我虽然知道段思雨此刻的状态不是很好,但却没有办法向前一步,因为我压根就不明白,当我走过去的时候,会不会着了阴灵的道儿了。
在我寻思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段思雨身上凭空燃起了大火,让她好像蜡芯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段小姐!”我哪儿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差点吓破了胆子。
段思雨身上着火,必须第一时间将火焰给熄灭了,不然等她被烧死,那我这个大老爷们在这里,即便我可以证明我的清白,但段思雨的老公肯定也不会放过我的。
能住在这里,必然是有钱有势的主儿,对付我这种市井小民,那肯定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下一刻,我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脑子抽风一般竟然忘记了用水灭火,而是一个飞扑扑了过去,直接就将段思雨压在了身下试图灭火。
可就是我们俩相继摔倒在地的时候,熊熊大火瞬间熄灭,而我落在地上的感觉,并非像是压在段思雨的身上,倒像是我和地面直接接触了一样。
疑惑一声,发懵的我瞬间清醒过来,朝身下看去,这才注意到,我的身下除了一堆灰烬之外,根本就没有段思雨。
“完了!”
这一瞬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在脑中萌生出来。
段思雨被烧成灰了!
可旋即,我就摇头将这个想法给打消。
即便再猛烈的大火,也不可能将一个人瞬间就燃烧成了一把灰烬。
而且从这些灰烬的面积来看,根本就不能支撑起一个人来。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缕轻微的开门声。
处于本能,我猛地扭头朝身后看了过去,却看到段思雨所在的卧室房门慢慢打开,她则穿着睡衣出现在了房间门口。
再次看到段思雨,我猛地站了起来,将打神鞭紧握在手中,警惕无比盯着她从上到下打量了起来。
刚才的段思雨明明已经被焚烧了,可她又神奇的出现在我面前,让我一时间根本就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
深深吸了口气,我的目光依旧警惕,站在昏暗的客厅中,一字未发的盯着她。
我的这种样子让段思雨明显警惕了起来,紧张朝后缩了缩,一手抓着房门,警惕问:“你想要干什么?”
“段小姐?”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如初,我狐疑一声,纳闷问:“你怎么在房间里面?”
“我一直都在房间里面。”段思雨对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我舔着嘴唇,虽说搞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在我细细感受之下,却没有察觉到段思雨身上存有任何阴气波动。
不敢掉以轻心,我警惕询问:“你一直都在房间?那刚才客厅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客厅的人?”段思雨一脸困惑:“我刚才在房间睡得好好的,突然就感觉鬼压床了,我当时拼命的想要起来,可是连眼皮子都没有办法睁开,不过我听到了你的喊叫声,刚才你在客厅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眯起了眼睛,刚才的事情让我无比疑惑。
段思雨明明就活生生在我身前,可是她却不知道刚才的事情,甚至说自己在房间遭遇了鬼压床。
如果刚才那个人并非是段思雨,那就很有可能是阴灵变幻出来的,搞不好还是一个大老爷们,而那触摸我的时候,也正是一个男人。
想到这一幕,我不禁恶心了一起,只觉得一阵反胃,差点就吐了出来。
很快,这种反胃的想法就被我压制下来,另外一个让我不安的想法徒然用上心头。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先排除恶心不恶心的这个问题,单单是阴灵幻化成了段思雨却没有被我察觉到,这个阴灵就非常的强悍了。
深深吸了口气,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段思雨低头朝地面看了一眼:“你刚才在客厅干什么了?竟然烧黄纸?”
“这不是我烧的。”我辩解一声,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急忙问:“段小姐,你刚才说什么?”
段思雨被我这激动的情绪弄得一愣,紧张说:“我说你在客厅干什么了?”
“不是这个,是后面那句话!”
“烧黄纸?”
我紧追不舍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灰烬是黄纸留下来的?”
“你看看那边还有没有烧完的黄纸呢。”可能是我的这种样子让段思雨感觉到了不安,她说完之后,怯生生朝我脚边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这才注意到,我脚下出现了一张燃烧到差不多仅有巴掌大小的黄纸。
也就是在看到黄纸的瞬间,我恍然大悟,如同醍醐灌顶般通透起来。
在大腿上使劲儿拍了一下,刚才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阴灵幻化成了段思雨,甚至和阴灵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方才的段思雨,是有人用黄纸施法幻化而成的,而我一直都在接着纸人为媒介,在和施法者对抗。
这个施法者确实够厉害,竟然可以扰乱我的视线,将一张纸人幻化的如此惟妙惟肖,甚至让我没有办法察觉到端倪,若是对方出现在眼前,必然会一击让我溃败。
想明白这个问题,我不安吸了口气。
施法者如此强悍,能将纸人操控的如此厉害,甚至不必阴灵差,着实让我心惊。
更是让我感觉到不安的是,施法者借着纸人的口,对我说的那番话,让我无比心惊。
我确实感觉到在我身边有看不见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止一个。
起初我只是觉得我想的太多了,可那番言论一出,完全在我猜测的基础上砸下了实锤。
这个我看不见的人,很有可能是我爷爷,因为方先生和小祖宗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唯一没有出现的人,就只有从十年前就开始计划一切的我爷爷。wWW.ΧìǔΜЬ.CǒΜ
长吁一口气,我使劲儿吞咽了一口唾沫,让发干的喉咙不那么难受。
舔着嘴唇,我拧眉看向依旧怯生生站在卧室门口的段思雨,点了点头后,便轻声说:“段小姐,现在已经没什么事情了,你先去休息吧。”
“真没事情了?”段思雨的样子似乎有点不是很放心。
我用力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点头肯定说:“放心好了,没事了,休息去吧。”
“那好吧。”段思雨点头回应,面色依旧有些紧张,在推进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一声‘咯噔’的脆响传来,让我有点无语,她可能是怕我图谋不轨,竟然将房门从里面给反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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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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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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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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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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