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这座坟头都是我爷爷的,我不能做出忤逆了先祖的事情,只能将一块块砖头卸下来。
第一块砖跌入从墙体脱落,跌入墓室的时候,我明显一怔。
砖块上面的水泥本应该将砖块结结实实的黏在一起,但是这砖块却如此轻松便从墙体脱落,足以证明,砖块并没有相互黏在一起。
我眉头紧锁,不由朝上面看了过去。
林羡之和赵达明正一瞬不瞬盯着我这边,我们三人对视一眼,不等我开口,林羡之好奇问:“修然,有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我摇头,再次打量起了砖墙。
赵达明可能以为我是不忍心对我爷爷的坟头下手,跃跃欲试准备跳下来:“景兄弟,你要是真下不去手,我来好了。”
“不用。”我摇头说:“你们就在上面等着。”
眼下不愿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我深深吸了口气,拧眉再次看向砖墙,伸手将第二块砖头拆了下来。
这块砖头非常轻松就被我从砖墙上拿了下来,上面的水泥都已经干涸,让我倍感奇怪。
没有过分去想这个问题,将撞墙拆的可以容纳一个人进去的时候,爷爷的棺材出现在眼前。
我拧眉看着棺材直接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侧身走了进去。
来到棺材前方,棺盖紧紧扣着,我用手扳住棺盖,心中说了声‘爷爷,对不起’,旋即牟足了劲儿将棺盖掀开。
为了不冲撞爷爷,我并没有将棺材彻底掀开,而是掀出了一个缝隙,可就在朝棺材内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就好像被滚滚闷雷劈中一样,猛地就松开了棺盖。
刚才虽然棺材只打开了一个小的缝隙,但我还是看得清楚,棺材里面,没有爷爷的尸体。
爷爷不见了!
掳走林羡之的施法者已经被她画了下来,和爷爷长得一模一样,现在爷爷的坟头棺材里面,却没有他老人家的任何踪影,难道说爷爷并没有死,在入葬之后又从棺材内爬了出来?
这个想法萌生出来的瞬间,我着实被吓得不轻,浑身发凉,双腿都克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这事情太过邪乎,我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从墓室离开,将砖块重新堆积起来,我一跃而起,爬了上去。
抓起地上的铁锹,将土一铲一铲的抛进了墓穴里面。
“修然……”林羡之轻呼一声,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赵达明这一次有了眼力劲儿,没有吭声,和我一同将坟头重新堆积了起来。
忙活完之后,我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这才转身,沉声说:“走吧。”
等上车之后,我舔着嘴唇,拧眉看着前方。
车里面的气氛非常安静,等驶入高速之后,我这才沉声问:“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羡之悠悠叹息一声:“有什么好问的?你想要说自己就说出来了,不想说的,肯定是不愿意讲的,就算我们再问,你也会说没事儿的。”
“看来还是你了解我啊。”我憨笑一声,拧眉看着她说:“刚才我进入墓室看过了,我爷爷的尸体不在棺材里面。”
“不在?”林羡之音调提升的很高,一脸错愕望着我,紧张问:“修然,那施法者该不会真是……”
林羡之并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我也知道,她想要表达什么。
我面色凝重无比,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爷爷是我亲眼看到去世的,而且就死在了我们家院门前面,甚至我看着他的尸体进入了棺材,并且被黄土掩埋。
但时隔十年,我再次挖开了目的,爷爷的尸体却消失了个干净,这根本就不能用常理来解释。
林羡之心知肚明,但顾忌我的心态,并没有将这层窗户纸给捅破。
在高速上前行许久,气氛异常压抑,为了能缓解一下,我叹息一声说:“我爷爷很有可能就是施法者。”琇書網
“修然,或许那个施法者和你爷爷长得很像也不一定。”林羡之宽慰一声。
我摇头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事情我也能想得明白,如果这个施法者真的是我爷爷,等到面对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林羡之轻声说道:“这个可能性应该很小才是,你也说过,十年前有人将木偶给了你,但被你爷爷给破了,现在木偶再现,这施法者肯定是另有其人,不然你爷爷也不可能为了破法,导致自己惨死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赵达明摇头说:“我觉得,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拧眉看向一本正经开车的赵达明。
他舔着嘴唇,超了一辆车后嘀咕骂了一句,这才说:“我做了古董行当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见过,以前就碰到过一个盗墓贼,你们俩知道为了盗墓不被查到,这个人是怎么做的吗?”
林羡之不满哼了一声:“怎么做的我们怎么知道?”
我明白赵达明想说什么,沉声说:“这个盗墓贼为了不让查到自己,在盗墓之前,就已经让自己死了,这样一来,即便是留下了对自己不利的线索,也会因为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不被人怀疑到。”
“的确。”赵达明打了个响指:“景兄弟就是个聪明人,简直是一点就通。”
“你是说,修然的爷爷为了算计修然,不惜假死?”林羡之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确定问:“而且为了假死,还将木偶交给了修然,并且自己和自己斗法,亲手设计出来了这一幕?”
“对,这是唯一可以解释这件事情的猜测了。”赵达明点头说:“为了可以让自己身处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假死。”
“假死个屁,你拉倒吧你。”林羡之翻了个白眼:“什么人做事会这么绝?竟然用这种方法来对付自己的亲孙子,你闹着玩的吗?”
“这可不一定。”赵达明反驳起来。
“闭嘴!”林羡之哼了一声:“你这人本来就不着调,就别瞎猜测了,是不是成心要看看修然心烦意乱的样子?”
赵达明耸肩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把我想的说出来而已,而且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前阵子电视上不是还报道过,有个女人活生生把自己的孩子给捂死的吗?”
“别人是别人,修然是修然,本就是两个人,能相提并论吗?”林羡之自始至终都在帮我说话,虽然赵达明的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轻叹一声:“行了,你们俩就别为了这件事情争辩了,我心里面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成了。”
“修然,你别乱想赵达明的话,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嘴上没个把门的,想说什么就说出来了。”林羡之说着剧烈咳嗽了一声。
赵达明愣了愣神,旋即憨笑一声:“景兄弟,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你别太过放在心上,指不定事情并没有我说的这么复杂呢。”
“我知道的。”我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好好开你的车吧,我不会胡思乱想的。”
赵达明嘿嘿笑道:“那就好,不要为了我怀疑人生,不值当的。”
本以为我所经历的事情中间仅有所谓的方先生牵扯其中,我那个小太爷爷偶尔会出现一下,但让我没有料到,我爷爷也牵扯其中,这很多事情都太过诡异,让我无法招架,身心疲惫的看着车窗外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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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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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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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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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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