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他的肩膀:“放心,你不会有事儿的。”
“真的?”他激动问。
林羡之不屑说道:“哪儿有什么真的假的,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对对对,景兄弟出马,一个顶俩。”赵达明给我又戴起了高帽。
我并未在意,沉声说:“有人将鬼婴埋在了龙虎无头煞之地,而鬼婴无亲无故,不会克死家人,对方的目的应该是为了养尸,修建庙宇,是为了得到香火供奉,以此让养尸速度加快。”
林羡之揉着额头,许久后还是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你就直接说吧。”ωωω.χΙυΜЬ.Cǒm
“铜镜和四灵招魂局并不冲突,铜镜镇压鬼婴,就是为了防止其伤害村民。刻有招魂鸟的铜镜虽然有摄魂夺命的能力,但这种能力是随着时间呈现的,但四灵招魂这种风水局可以让鬼婴有死而生,这个过程比铜镜摄魂要快很多。”
林羡之若有所思点头,试探问:“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在赌,如果鬼婴可以赶在铜镜摄魂之前重生那最好不过,如果赶不上,那就只能惨死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点头说:“能随身携带铜镜,这个人必定是有备而来,目标正是第一个布下仙庙的风水先生。”
“好乱。”她摇了摇头。
我笑道:“确实挺乱,两人都为了得到鬼婴,但却都用这种在刀刃上行走的手段,稍有不慎,鬼婴便会魂飞魄散,可没想到,最后却让赵达明这个冤大头把铜镜带走了。”
“景兄弟,那现在怎么办?”我已经说得这么详细,但赵达明好像还听不明白,懊恼的在脸上抽了一巴掌。
“等明天将鬼婴挖出来才知道怎么处理。”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我将铜镜重新包了起来。
刘大爷听得是一愣一愣,纳闷问:“小赵,这两位到底是什么人?”
话题已经扯到了这里,赵达明也只有实话实说:“我遇到了麻烦,他们俩是我请过来帮我处理这件事情的。”
“哎,你也是造孽啊。”刘大爷无奈叹息:“铜镜放在那里已经好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人敢过去拿出来,你倒好……”
赵达明沮丧说:“我要是知道前因后果,我也不敢啊。”
“不知者无罪,你为人善良,只是一时被蒙了双眼,希望可以逢凶化吉。”刘大爷叹息起身:“时间也不早了,我腾出两间屋子,你们先休息吧。”
“对了,刘大爷,麻烦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两个风水先生是谁?”我拦住准备离开的刘大爷。
刘大爷想了想说:“安置仙庙的我不清楚,但是放铜镜的,好像姓方。”
“又是他?”我在心中默默念叨起来,表面上古井无波,可心里面却好像被石头打破的平静湖面,泛起了波澜。
一连三次事件,里面都有方先生的参与,对方到底要干什么,让我异常费解。
而且现在还有另外和方先生斗法的风水先生出现,这事情看起来越来越复杂了。
“修然,怎么又是方先生?”林羡之疑惑望着我。
“我已经习惯了。”我起身进入房间。
这一切看起来是个巧合,但细敲的话,却并非是个巧合。
这三起事情都有方先生参与进来,但却不能说是方先生在算计我,毕竟,这三起事情我也有参与,或许这一直都是我在拆方先生的台。
躺在土炕上,我也没有过分去寻思这件事情。
爷爷让我小心姓方的人,现在我所处理的只是方先生曾经参与过的事情,并没有和他真个碰面,应该算不得接触才是。
赵达明推门进来,坐在土炕边上,冲着我挤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景兄弟,还没睡着啊。”
“这才刚刚入夜,哪儿会睡得这么早。”我坐起身子。
“也是。”赵达明扭了一下身子,犯难问:“景兄弟,我有件事情一直搞不明白,我在梦里面看到那几个抬着我的人是谁?”
“黑灵。”我说:“就是四灵招魂局中的四灵,它们随同鬼婴一同进入了铜镜里面,就是要耗光你的运势,然后再夺取你的身体。”
赵达明埋怨说:“这么麻烦,还不如鬼附身来的痛快一点。”
“鬼附身和夺取你的身体是两种不同概念。”我解释说:“前者只是暂时依附在你的身上,你的魂魄还在,等时机一到,阴灵就必须离开,而后者,就是夺取你的身体,吞噬了你的魂魄,这样你便不再是你,而是阴灵。”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赵达明急忙在嘴巴上抽了三下,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行了,老老实实睡觉吧,如果真有不知者无罪,那你也不可能变成这幅样子。”我打了个哈欠,不想继续废话,明天将鬼婴挖出来,事情就有眉目了。
重新躺在土炕上闭起眼睛,赵达明叹息一声,也躺在我身边。
我们已经来到了鬼婴曾经活动过的地方,铜镜就在我们身边,按理说距离越是越近,危险也就越容易发生。
但这一宿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让我安心不少。
第二天天刚亮,我便起床,将赵达明也喊醒。
从房间出来,林羡之正在院子洗脸,见我出来,便迎了过来:“修然,现在过去吗?”
“过去,这件事情不能耽搁了,不然事情将会越来越多。”我说着赵达明也从房间出来,让他从刘大爷家里拿上铁锹锄头,我们朝仙庙遗址赶去。
这次只请了三天假,今天已经是第二天,明天如果事情还没处理完,以胖经理的性格,搞不好会将我和林羡之辞退。
虽说我这一单生意赚的钱比老老实实打工好几年赚的都要多,但我进入殡仪馆是为了保命,这份工作就算倒贴钱,我也不能丢了。
清晨的山村非常凉爽,来到仙庙遗址前,赵达明作势就举起锄头准备挖掘下来。
“等等。”我急忙拦住他。
“景兄弟,现在不挖吗?”赵达明犯难望着我。
这人太过冒失,很容易折腾出其他不好的事情,我没好气说:“你着什么急?昨晚没听刘大爷说鬼婴是怎么下葬的吗?”
“竖着埋进去的啊。”他有些不解。
林羡之是个机灵人:“修然,竖着下葬有什么问题?”
“问题很严重。”我沉声说:“下葬分为很多种,躺着下葬是最为常见的类型,除了这种方式之外,还有另外两种。”
“哪两种?”赵达明凑过来插嘴问。
“一种是竖着下葬,另外一种也是竖着,但却是头朝下,脚朝上。”我低头看向仙庙废墟:“鬼婴竖着下葬,怨念强烈,却没有达到怨念冲天的地步,一会儿挖出尸体的瞬间,必须要有阳光照射在鬼婴尸体身上,不然鬼婴怨念强烈,这里又是养尸地,很可能会苏醒过来。”
“可鬼婴不是已经进入铜镜里面了吗?”林羡之怯生生朝我手中的铜镜指了指。
我轻笑问:“鬼婴进入铜镜,只是为了自保,若换做是你,是喜欢住在别人家,还是你自己家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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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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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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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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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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