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灯光越来越近,我不假思索,一个飞扑将林羡之扑到在地,朝路边滚了过去。
近乎是瞬间,迎面而来的那辆面包车贴着我的脑袋疾驰离开,荡起了一层灰尘。
“咳咳……”
林羡之爬起身,扇着眼前尘土剧烈咳嗽。
我也急忙起身,看着即将消失在夜幕中的面包车,这辆车,就是拦出租车时那辆面包车。
“开这么快,投胎去呢!”尘土落地,林羡之不满嘟囔,一脸后怕问:“修然,不会真这么邪乎吧?害得你跟我一起倒霉了。”
我眯起眼睛:“是我连累你了。”
林羡之歪着脑袋:“什么意思?”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确定那辆面包车已经消失,我们俩跃过污水河回到宿舍。
第二天上班,林羡之一直都往我的值班室跑,死缠烂打的问我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
避免让她感觉到不安,我并没有说出来。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等到下班找到孙敏的闺蜜燕芳,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在这里上班可谓是度日如年,仅有二十出头的我,已经提前感受到了退休后的老年生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拿上镇物和林羡之离开殡仪馆,朝孙敏所说的莲湖花园赶去。
在路上我一连换了三辆出租车,每次下车都会看到那辆面包车停放在路边,和我们相距甚远,看不清楚开车的人。
林羡之大大咧咧,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倒是对我频繁换车非常不满。
她虽然是个富二代,可生活上也非常抠门,每次换车,都要多掏八块钱的起步费,这一点让她非常不爽。
不过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多花几块钱,可以确定有人跟踪我们,这就非常值了。
莲湖花园是一座非常不起眼的老式小区,里面住着的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这里环境还挺不错,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小区不大,找了一圈后,整座小区仅有八栋楼,根本就没有孙敏说的什么十号楼。
她果然在骗我,但我并没有太大情绪。
孙敏能胡乱编造一个地方,就一定心里有鬼。
但眼下我已经不需要她提供任何有用信息,那辆紧跟着我们的面包车,就可以提供所有的一切。
“出去吧。”我吸了口新鲜空气,转身折了出去。
“修然,我们来这里找什么的?怎么又要走了?”林羡之跟在我身后一个劲儿的询问。
将孙敏告诉我的事情讲了出来,林羡之脸色很难看,气哼哼骂道:“这只狐狸精真是找死,要不是因为我爸,我绝对烧香念佛的让她赶紧死掉!”
我说着已经走出小区:“先别生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们虽然被孙敏忽悠到了这里,但并没有扑空。”
“你神经了吧?”林羡之异常不满。
我伸手朝停靠在路边的那辆面包车指了过去:“我们真正要找的人,在那里。”
“哪里?那边就停了一辆面包车,上面也没……”林羡之面色一变:“修然,不对劲啊,这辆面包车,好像就是昨晚差点撞上我们那辆。”
“你终于反应过来了?有人想要阻拦我帮助孙敏,昨晚试图撞我们,今天跟了一路,对方就在附近,小心点!”
“设局者?”
我点头,朝面包车走了过去。
面包车上确实没人,而且还是一辆套牌车。
我环视四周,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不过收回目光时,发现在马路对面一家中式快餐店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时不时瞄向我们的男人。
这男人三十多岁,面色苍白,眼圈发黑,身体轻微哆嗦,额头还有冷汗滴落,注意到我发现了他,对方拿起筷子的时候,手腕上出现了一条清晰的软鞭抽痕。wWW.ΧìǔΜЬ.CǒΜ
“找到了!”
我向林羡之使了个眼色,大步走了过去。
那拘禁阴灵和阴煞的镇物已经被我找到,而且还生生挨了一记打神鞭,镇物已破,他这种样子,就是被反噬的结果。
而且手腕的软鞭抽痕,也正是打神鞭作用在他身上的痕迹。
快餐店十五一人管饱吃,生意非常火爆,但男人身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尸臭味道,周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
打了两份快餐来到男人身前,林羡之也嗅到了尸臭味,想对我开口,但被我一个眼神顶了回去。
坐下后,男人对我非常警惕,将快餐盒朝边上推了推,缩在角落慢悠悠吃了起来。
我眯眼看着他:“蛇肉好吃吗?”
他一颤,没有理我,继续吃自己的。
“昨晚折磨的够呛吧?”我靠在凳子上,轻笑着用手敲打桌面。
他一抖,抬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阴戾,很快就被额头渗透的冷汗遮住。
“你不是这一行的人,厌胜术是有人教给你的,但是你只懂皮毛,并不得精髓。”
他依旧没有说话,端起碗大口大口吃着米饭。
“你不应该将镇物明目张胆放在角落,如果是我,我就会藏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对方已经开始紧张了,我自顾自说:“但凡镇物被找到,设局者会有所感知,为避免反噬,会主动找上门来,但你并未如此,反而变本加厉,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老天都在劝我放你一条生路,昨晚你不会有机会驾车连续撞我们两次,更不会试图让孙敏上吊自杀!”
“抱歉,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他连我看都没看一眼,起身就准备离开。
“听不懂没关系,这件东西你一定知道。”我拿出那两只人偶镇物,摆放在桌上。
他微微迟疑,眼中生出一抹忌惮,但并未表态。
我掐出七灵诀,将手指点在骨雕上。
阴灵受创,男人也会被反噬,他的脸色突变,面色痛苦急忙用手扶着桌子坐了下来,紧抿的嘴角淌出一丝黑血。
我松开手,似笑非笑看着他。
男人擦干嘴角黑血,盯着骨雕:“我学艺不精,但也有尊严,不需要你在我面前这样冷嘲热讽。”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林羡之怒斥起来。
“别说话。”我摇了摇头,沉声说:“你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阴煞尸三气已经反噬进入你的身体,再加上一记打神鞭,如此下去,你活不过一个月。”
他恶狠狠说:“死就死了,我苟活了这么久,也不想继续活下去了,但是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让孙敏那个贱人陪葬!”
“孙敏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恨她?”
“她没告诉你?”
“如果告诉了我,我就不会找上你了。”
他愣了愣神,旋即咳了口黑血,苦笑说:“孙敏根本就不是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连视她为姐妹的闺蜜都能这么算计。”
“那晚她灌醉了燕芳自己顶替了她?”我问。
“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是这样告诉你的?”男人猛地举起拳头砸向桌子,突兀响声引起旁人纷纷瞩目,他并未理会,森森冷笑:“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会用这种办法来对付她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直视我的眼睛:“你知不知道,那个贱人有多恶毒吗?她为了那场时装走秀,不但灌醉了芳芳,甚至……甚至……”
“甚至找来了一些地痞流氓,轮流把芳芳给……”他悲痛欲绝,擦着眼泪泣不成声:“事发之后,那个贱人还在芳芳伤口撒盐,最后硬生生逼着她跳楼自杀了。”
饶是我千算万算,可还是没有算出这件事情的内幕会如此变态。
这一刻,我脑袋嗡嗡作响,宛如昨晚的闷雷劈在我的脑门,让我头疼欲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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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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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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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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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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