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大怒,在朝上就问了杜尚峰,杜尚峰派人去看过,问细节也说的上来,工部尚书出列请罪,瑟瑟发抖,昱帝都懒得听他的辩解,让吏部出人,户部出钱,至于工部,全部拉大理寺去,好好盘问审查。
事出突然,晋王一开始还没想到自己身上,等到昱帝点人监管,眼睛在他身上溜了一圈后,点了勃王。他才突然想起,去年这差事好像是自己领管的。
说是领管,其实晋王只是去工部转了一圈,底下人把事办好告诉他,他再回禀给昱帝,当初因为完成的时间比预想的时间短,晋王还得了昱帝的赏赐。
这么一件领管的小事,在晋王的议政路上不值一提,也不怪他没有及时反应过来,等他想到其中干系,想要出列请罪时,昱帝已经让人叫下朝。
晋王也不想在朝臣面前领罪,显得自己无能似的,就准备退朝后私下去跟父皇请罪,但是昱帝已经不想见他了,还让人说,查案的人若是问到他头上,他如实回答就是,不要为难别人。
晋王有些惶惶,但还没觉得有多严重,因为他实在也没干什么,顶多就是有些失察,被教训几句就行了。
“秦王上朝议政也有三年了,不知道他议了些什么?一点敏感度都没有。”秦王听江孟说了朝上的事后摇头,“要是我,这会已经跪倒父皇面前请罪去了。”
江孟此时已经回朝廷当官,一个翰林院侍讲学士,不高不低,正好每天能上朝,若是有什么稀奇事呢就跑到秦王这同他说说,探讨一下,也是在教他。
他也自嘲,真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秦王是他教过的第一个学生,也曾惊才绝艳让他兴奋,后来虽然堕落了,但是他始终相信他的本心,说到底还是不认命,觉得自己聪明一辈子,不该学生是这样的。
秦王再放荡堕落那也是真聪明,不像晋王再怎么装也只是个蠢货罢了。
癞疤孩子自家珍这一点,江孟和昱帝比起来是不相上下。
“殿下倒是聪明,可不上朝,这聪明劲也没什么用。”江孟说,他重新出仕就是为了帮他一把,不是吹牛,加上柳朗,有他们两个就是头猪也能拱飞,何况秦王又不是猪。不过他和柳朗私下里也讨论过,秦王现在不入朝也有好处,重点是得秦王自己愿意去争,慢慢磨吧。琇書蛧
“河道,建筑,工部的两大敛财渠道。建筑还好,这里亏一点那里多报一点,除了户部钱袋子受损,无甚要紧。”
“就是这河道,涉及民生,这要抠的多了,可是要死人了。但凡是整修河道贪污被查,都是重判,死刑抄家,家眷或发卖为奴,或流放千里。”江孟说。
“环京河道,一年一小修,三年一大修,这钱给的都是一样的,工部虽然克扣一点,但是还是会保证修的差不离。”秦王说,“毕竟就在天子眼皮底下,出什么错都容易被发现。”
“正因为河道要紧,所以整修河道都要另派一个人监管,管什么,就管着不要贪污太过,误了正事。”
“我这个聪明弟弟,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
“此事晋王不收底下人的孝敬还好,若是收了。”秦王摇头,这孝敬的银子从哪来?这本来不多的钱要多给一份给上峰,用在河道上的不就少了。指望中间过手的人良心发现,多给了上峰自己就不要,那不可能啊,毕竟是到手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晋王行事,只图样子好看,话说的花团锦簇,仔细一听,不是那么回事,我估计,他可能真没想那么多。”江孟说。
“他这么不长进,本王想多跟他玩几回都不成。”秦王叹气说,要是一次就玩死了,那他让了他这么些年,眼看着他起势,岂不是浪费了。
晋王没反应过来,是因为他没想的那么快,等他回去复盘一下去年的经过,回想从工部回来后收到的一笔巨额钱财,立即就让他后背生寒。
也不敢再耽搁,匆匆进宫去见昱帝,老老实实说工部修缮河道一事,是他之过。晋王知道与其让别人告诉父皇,不如他先告诉父皇,挨骂也好,受罚也好,父皇怪他行事不周,但也会怜悯他赤忱,等到别人再来说他,他反而会回护。
毕竟父皇一直标榜着自己是个慈父。
但要是被别人告知到他的不足,父皇就会很恼怒,一个慈父被人指着鼻子说你教子不严,岂不是让人生气。
昱帝让他进去,看他跪在地上,“河道一事还未查清,你怎么就说是你之过?”
“是儿臣糊涂。”晋王趴在地上大哭出声,“儿臣自奉父皇命令监管行事以来,就有人送供奉,儿臣本不想要,但是舅父说儿臣不收,底下人心惶惶,不好做事,收了供奉,他们就能安心做事。”
“儿臣以为工部的供奉也是如此,儿臣实在没想到这钱会是修河道的钱。”晋王说,“是儿子愚笨,父皇责骂儿臣吧。”
“儿臣收过的供奉一个子不少的都在那,儿臣不敢用。”
“你是该不敢用。”昱帝将案上的折子扔向他,晋王不躲不闪,甚至还迎合角度,折子的角磕在晋王的额头上,留下红痕。“你是朕的儿子啊,你是亲王啊,你缺钱用吗?你要学着那些个贪官污吏,去收人家的供奉。”
原以为他只是疏忽值守,没想到还带头贪污了。
“朕就不信了,你不收,他们就不做事了?”昱帝喝道,“让你监管修缮河道,你都想不到下面给你的供奉是河道钱?那你告诉朕,你每天上朝,议政,监管,你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事?”
“啊!”
昱帝的反问让晋王羞愧,他趴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儿臣知错了,儿臣下次再不敢了。”
晋王认错态度这么好,昱帝也不好再提起他骂,就换了个人骂,“王行风也不是个东西,自己当官做人都是半桶水,也敢来教你,你也敢听他的?”
“真是笨到一处去了。”
“儿臣辨无可辩,只求父皇责罚,儿臣心里能好过一点。”晋王说,“父皇罚我的俸禄去修河道吧,罚几年都可以。”
昱帝最后也没说罚他什么,只让他老实回去反省,
晋王的主动请罪还是有作用的。
之后工部的事也就罢免了一个给事中,工部尚书罚俸半年,又重新领了修缮河道的差使,拿着晋王还回来的钱,从始至终都没有涉及到晋王。此事算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晋王提心吊胆了几日,直到昱帝将此事收尾,处理干净,没有影响到他的名声才放下心来。
他却不知,昱帝虽没对外公布晋王在其中的表现,但是心里已经对他的能力存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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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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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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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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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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