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石像为了摆脱束缚,精心准备的躯壳。
这是一步下了五年的大棋,它先在钟霞的肚子里灌入毕生邪气,然后孕育成邪婴。
然后谎称要让沙宝活,就要准备生肉和大生祭。
其真实目的,不过是想利用祭祀仪式,将自己的灵识转移到小宝身上。
“可他失败了。”
一旁的伍三丁得意地笑了。
小尾白了他一眼,说:“是!现在石像是除了。但邪婴却吸了血气,开始变成半邪半人的怪物,如果让他成长起来,比那石像还难对付十倍。”
说到这里,我和伍三丁面面相觑。
这点我们可没想到,急忙问她怎么办。
她叹了口气说:“好在他一时半会儿成不了气候,我即刻动身回家,将这里的事情告诉爷爷,只是……”
她想了想,摇摇头:“爷爷最近正在忙着筹备着明年‘擎灵大会’的事情,可能没精力管这件事。”
“擎灵大会,那是什么?”
我听得一头雾水。
“笨蛋,连擎灵大会都不知道,还抓什么邪祟,让人笑话外行。”
伍三丁一听擎灵大会,顿时眼睛一亮,来了兴趣。
人多了就有群体,群体多了就会产生门派。
玄门更是如此。
这个‘擎灵大会’,说白了就是特定时间内,约玄门上有头有脸的门派聚一聚的意思。
“聚什么,比试吗?”wWW.ΧìǔΜЬ.CǒΜ
这让我想起了小说里的武林大会,心生向往。
不想伍三丁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很热闹。”
“切!说得那么热闹,还以为你去过呢?”
“我是没去过,但我家那老不死的可是去……”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任凭我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松口。
洛小尾急着回家汇报沙家盘的事情,当天下午就走了。
本来,她想让我一同回去找洛合图,看能不能找到医治青光嗅的办法。
但被我谢绝了,因为不知怎的,我对这个洛家始终不是很喜欢。
按伍三丁的说法,这叫刻板偏见,就是莫名其妙地讨厌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
洛小尾走了,伍三丁说要去一个大点的银行,把沙景开的二十万支票兑换了。
我没跟着去,因为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再次见到夏中和时,他不免为沙景、钟霞一阵长吁短叹。
最后,我把破庙里发现的石头交给了他。
他看了好久,最终确定这块石头和姥爷的石球是同一个材质。
只是,我发现的这块,太小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觉得它少了点什么。”
摸着石头的夏中和觉得它少了点东西,至于是什么,说不上来。
这时我想起一件事情。
那晚,我曾把石头放到鼻子边上闻了一下,觉得一股清凉的气钻入脑子里。
原本以为是错觉。
现在来看,可能不是。
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夏中和后,他提议再次用仪器检查一下鼻子。
半个小时后,结果显示我鼻腔里的两个瘤子无明显增大,但末端呈根须状结构分布。
说白点,就是青光瘤已经完全在鼻子里扎根,并有蔓延的趋势。
他问我最近是不是又用青光嗅了。
我赶忙点点头,把在碎石滩遇到钓鱼老黑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他点点头:“看来是这个原因了,青光嗅以后还是少用,否则蔓延得更快。”
“什么,转移了。”
我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
瘤子才得了几天,就开始转移。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一个月就能和姥爷团聚去了。
“蔓延,不是转移。”夏中和笑着纠正。
“有区别吗?”我燃起希望。
“一个能做手术,一个不能。”
“那手术该怎么做?”
“哪里有病割哪里。”
“我要割鼻子?”
“青光瘤在鼻腔深处,割鼻子没用。”
“那割什么?”
“割哪儿都没用,需要砍头。”
对于他这种老顽童似的幽默,我一点脾气也没有。
只好苦笑着说,夏老咱能不能别开玩笑。
他说自己没有开玩笑,你要想动手术,就和砍头没什么区别。
也别请什么专家了,直接找个手脚麻利的杀猪汉,一刀了事,绝无痛苦。
我说还是算了,让人家杀猪汉省点力气,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刚才我在片子上看到点别的东西。”
看把我吓得差不多了,他满意地点点头,拿起片子一通乱指。
术语太多,听不明白。
反正大概意思是说,片子显示,青光瘤周围出现些许不规则的灰色物质,这在之前的检查中是没有的。
至于是什么,不知道。
除了穿刺活检,没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这老头忽然笑了,说洋为中用的西医只能到这个地步,最后还得用咱老祖宗的东西。
夏家世代行医,有一套自己的把脉方式,叫‘气悬’。
其原理就是用自己的气探寻别人的气,从而查出病因。
这玩意既靠天赋,也费功力,夏中和穷尽一生才小有所成。
气悬的过程比较漫长,我百无聊赖,顺手拿起旁边的片子看了起来。
本是无心之举,却越看越心惊。
片子中的鼻腔构造,怎么和铜片上的符号那么像。
难道铜片上刻的不是什么符号,而是鼻腔的形状?
心之所动,我尝试着地控制鼻腔,形成一个最简单的符号形状,轻轻地哼了一声。
夏中和正在聚精会神地诊断,忽然被这声哼叫,震脱了手。
而我,此刻正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发愣。
刚才的那一声哼叫,好像喷出一道黑气,硬生生将茶杯向前推了几公分。
“老余的本事,你学会了?”
夏中和看了看茶杯,又看了看我,十分惊讶。
他说,刚才我发出的那声哼叫,和余开甲驱邪时发出的声音一模一样。
这无疑证实了我内心的想法,祭巫的能力与声音有关。
铜片上的符号,就是发声的方式。
事关重大,没敢和他说实话,撒了一个谎,搪塞过去。
然后转移话题,问他我鼻子的情况。
他说情况和想的差不多,有一团细小的青气在青光瘤周边盘旋,似乎在控制,又像在跟随。
真实目的不明,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青光瘤对它并不排斥。
这等于证实了当年姥爷,就是因为吸了这种石头里的气,才得以存活的。
只不过,他老人家的石头大,而我的太小,气不够。
以后必须继续寻找这种石头。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伍三丁气急败坏的声音。
“骡子快来,咱那二十万块钱,打水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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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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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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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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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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