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眉开眼笑,一口一个‘伍先生’地凑了上来,表情极其谄媚。
他说自己叫‘廖青’
半年前曾在五松山看过他的法会。
一直想要拜师学艺,可惜没有机会。
现在好了,无论如何要收下我这个徒弟。
伍三丁微笑地打着哈哈,说着不着边的客套话,只字不提收徒的事。
廖青比较失望,说也知道自己太过唐突,以后必定登门拜访。
话锋一转,问他刚才为什么摇头。
伍三丁想了想说,此处虽然龙盘虎踞、流水有情,但聚气不足。
这种向势,时间一长,必定会气旋倒转,百邪入内。
“对对对!”
廖青一听,恍然大悟,回头冲身后的女人说:“沙姑娘,你不是要找高人吗,这位伍先生才是真正的高人呐!”
“他!”
女人打量了一下伍三丁,又转头看看我,有些疑虑。
倒是其身后的跟班率先沉不住气,哼了一声:“怎么会那么巧,不会是你们布的局吧?”
“别胡说。”
女人出声喝止,却也仅仅只是喝止,没有进一步动作。
看来,表演痕迹还是重了些。
我刚想出声解释,却被伍三丁拦住。
他盘了两下手中佛珠,微笑着拱手道别,转身向山下走去。
我只好紧紧跟在其身后,不明白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啊!肉眼凡胎,不识真佛。这下好了,伍先生生气了,自求多福吧!告辞。”
廖青说完这句话,扬长而去。
只剩下两人站在原地,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伍有为是谁?”
十分钟后,确定他们没跟来,我笑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管他呢!”
“那……那个群众演员呢!哪儿找的?”
我指的当然是刚才那个力捧伍三丁的廖青。
该说不说,演技还不错。
“都是道上的朋友,今天你帮我,明天我帮你,大家才能有口饭吃。各自为政什么的,早就不适应市场了。”
听他这么说,我明白了。
原来这小子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沙家人往里钻。
可转念一想,不对呀!
不是说来发财的吗,走了是几个意思?
伍三丁骂我笨,不懂得欲擒故纵。
我们出现的这么巧合,人家能不怀疑吗!
所以要反其道而行。
你不是不信吗!
我也没让你信,转身就走。
一副不把这些俗人放在眼里的做派,反而能收到奇效。
果然。
一个小时候后,一辆黑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什么牌子的不知道,反正挺气派。
“哎呀!不知道伍先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
约有四十多岁,身材高挑,五官端正,想来年轻时也是个美少年。
来时我们做过功课,此人正是沙家盘旅游区的老板‘沙景’。
看他的意思,似乎认定眼前这个‘伍有为’是玄门高手,非要拉回家,尽什么地主之谊。
伍三丁作起妖来,哪那么容易对付。
连连摇头,说只是来见朋友,顺道游玩一下,后天还有个会,必须尽快赶回去。
任你沙景说破嘴皮子,就是三个字‘我要走’。wWW.ΧìǔΜЬ.CǒΜ
“飞燕,有眼无珠的东西,快给伍先生赔罪。”
实在没办法,他只好把刚才怠慢我们的那个女人叫出来。
她叫沙飞燕,沙景的侄女,主管旅游区公关事宜。
亲叔叔吩咐,她不敢不从,走过来拉着伍三丁的手,酥麻麻地一口一个‘伍先生’,叫得这小子差点把本性露出来。
“先生,沙老板盛情难却,一再推迟,反倒显得我们不懂礼数了。”
没办法,我再不出声,这家伙就要摸人家姑娘的屁股了。
“额!好,好,既然这样,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伍先生请。”
“沙老板请。”
我暗自擦了一把汗。
好险,这把咸猪手要摸上去,就全露馅了。
“弟弟,多谢了。”
沙飞燕感激地抛来一个媚眼。
电的我外焦里嫩。
这姐们,真够劲儿。
一路上,沙景不断和伍三丁闲聊,渐渐说到正题上。
沙景的老婆叫‘钟霞’。
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除了在佛堂诵经礼佛,几乎没什么事情。
大约在半个月前。
她忽然听到房间里有脚步声,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直到三天前的夜里,她听到床下传来女人的笑声,低头一看,一张大白脸在冲他笑。
从那天开始钟霞的神经开始不正常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满嘴胡言乱语。
“别人看见过吗?”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发问。
沙景愣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别说人脸了,连声音都没听到过。”
“小李,有点规矩。”
我的插话,让伍三丁有些反感。
我没说话,心中暗道:只有自己可以听到看到,如果不是精神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心魔了。
时间不大,沙家别墅到了。
别墅走的是中式风格,红砖绿瓦,亭楼阁榭,假山花园,一应俱全。
只是,远远看去给人的感觉不像主人的家。
反倒像座庙。
沙景一边介绍着自己的府邸多么气派,一边让下人快点开门。
‘吱呀!’
两扇鎏金大门缓缓打开,一股凉风缓缓而至。
“沙老板的大门,真是别具一格呀!”
伍三丁笑着,抬腿就进。
“等一下。”
我一个纵身,跳到门里。
支起鼻子嗅了两嗅,脱口喊道:“这味儿不对。”
伍三丁没想到我忽然来了这么一手。
顿时有些尴尬,喝声训道:“一点小场面就吓成这样,成何体统。”
沙景不知道怎么回事,急忙询问。
伍三丁赶忙瞎解释,说我天眼初开,见到脏东西有些紧张。
后者一听,什么,连跟班的都开了天眼,那师父岂不更厉害。
连连求他一定要帮着看一看。
伍三丁打着哈哈往里走,路过我时小声抱怨了一句:“瞎抢什么戏,那是我的词儿。”
我没有心思同他理论。
是的!
刚才,从那阵凉风中,我嗅到一丝酸臭。
这!
是邪祟的气息。
迈步走进大门,还没来得及到客厅。
就看到一个下人模样的人,急匆匆地走过来。
她看到沙景的时候,眼睛一亮,张口叫道:“沙先生,你可回来了,夫人她又犯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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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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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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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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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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