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通了,可是却无人接听。
而贺泽枫也无动于衷,目光不动的盯着她看。
沈宛白心情沉重的挂了电话,脸色依旧很平静。
“打给谁呢?”贺泽枫语气随意的问道。
沈宛白握着手机,心不在焉的回,“一个姓乔的朋友。”
说完,还刻意看着贺泽枫,不放过他脸色一丝一毫的神情,只是她失望了,贺泽枫脸色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
即使听到她说的话,也只是意外的挑了挑眉,一点心虚的模样都没。
沈宛白打了个哈欠,声音淡漠,“打不通就算了,反正他也来无影去无踪,我去洗个澡然后睡醒,别叫醒我。”
直到她房间的门关上,贺泽枫平静的目光才沉了下来。
手搭在内袋里,将手机掏了出来,果然看到了她的未接电话。
这一刻,贺泽枫眼底的神色凝重。
从今天沈宛白的表现来看,她笃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不断的试探他,却又不太刻意。
她是从何发现了?
看来得做点什么打消她的怀疑才行。
坐在客厅了好一会儿,贺泽枫脑海里浮现的是沈宛白说的贺子冥的事情。
很多他忽略的细节好像又开始清晰起来。
有几次家庭聚会,饭后贺子冥都会独自去后院一个人待着,期间有一次他在二楼的阳台瞥见贺子冥从一个罐子里倒了几颗药吃下。
当时他没太在意,如今再联系沈宛白的话,事情似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唉。”贺泽枫低垂着头,叹息一声。
接着贺泽枫出了沈宛白的家,让司机到楼下接他。
贺氏集团总部。
贺子冥正在和一群董事开着例行会议。
会议即将结束时,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忽然朝贺子冥开口,“贺总,我觉得不公平,贺二少虽说是贺家人,可他光拿着这百分之十的股权,完全不干事,让我们这一群为公司卖命的人怎么服气呢?”
话落,会议室寂静了几秒。
贺明意和那人的视线无意中对碰了以下,两人无声的笑了一秒。
下一秒,贺子冥将文件砸向反对的最凶的一个董事脸上。
“哎哟。”男人捂着脸,痛苦的哀嚎着,不可置信的看着黑着一张脸的贺子冥。
他是想过贺子冥会说点什么,却没想到贺子冥会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砸他?!
这让他的面子怎么挂?
想着,男人越加不甘,站了起身,直接逼问着贺子冥,“贺总,你动手砸我,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我刚刚说的哪一句话不对,贺泽枫他拿着这百分之十的股权本就不合适。”
“百分之十,不是百分之一啊,一年的分红折算下来,也是几十亿啊。”
“一个废物,凭什么啊。”
废物两个字落地,贺子冥周遭的气息骤然冷却,看着男人的眼神如寒霜腊月,恨不得将他冻结。
男人浑身一僵,背脊隐隐发凉。
他从未在贺子冥身上看到如此深的戾气。
只是一个废物而已,他为何要护着,难道就不想将废物手中的股权抢过来?!
“呵呵。”贺子冥忽地冷冷的勾起唇角,一抹深冷的笑意从眼底流露,危险又冰冷。
看着众人的目光迸发着强烈的狠,“都讲完了?”
贺明意看着明显情绪不太对劲的儿子,心不由得一紧,忽然就无法琢磨他的想法。
今天安排的这一出,只是想给贺子冥施压,让他知道公司内部有多不满贺泽枫手中握着百分之十的股权一事。
“既然都不说,轮到我来说。”贺子冥直接踢开椅子站起身,手指刚刚的男人,“你问我为什么打你,好,我给你一个解释,那就是你特么的吵到老子了。”
一句粗话从贺子冥的口中爆出来,办公室里的气氛沉寂了下来,包括贺明意。
外人对贺子冥的认知是,他的性子很冷,不善言辞,但也不会爆粗话。
今天这一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生气。
“我……”男人的脸色青白交错,眼底闪现着浓浓的不甘和怨恨。他从未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若不是为了贺明意承诺的好处,他非得直接翻脸不可。
“我只是实话实话。”男人还是不甘心的说了一句。
贺子冥眸光半眯,一簇危险的火光从眼底冒起。
“那你们想如何?”贺子冥忽地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然后又嘲讽的勾唇,“想占为己有?”
一句话说的其他人一噎。
“子冥。”贺明意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在坐的各位都是贺氏的元老,陪着贺氏一起成长的,怎么说都是为了公司的发展好,你且听听叔伯们的意见再说。”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让在座的董事都频频点头,对啊,身为公司的董事,我们在会议上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公司好,怎么可能会损害公司的利益呢。”
“我们想要贺泽枫的股份拿出来融资,为了让贺氏得到更好的发展,能早日冲进帝都的大集团行列。”
“是啊,这是我们贺氏所有人的梦想,贺总,你作为总裁,这是你必须想的。”
“我们也不是说不给任何补偿,可贺泽枫常年待在家里,能需要多少的钱?一年给他一百万足以。”
有了贺明意的话,一个个的都开始端起长辈的架子劝着贺子冥。
这一幕看在贺子冥的眼里,只觉得讽刺极了。
贺氏集团的元老从不是眼前的这群人,而是已经被他的父亲亲手解决掉了的人。
今天坐在这里的,不过都是占着前人的便宜,坐享其成,却还是舔着脸吹捧自己的付出。
哪来的脸呢?!
他们不害臊,他都觉得丢人。
越是无能的人都只会算计别人。
贺子冥冷笑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话,“全都闭嘴。”
“贺家的元老,你以为你们有这个脸说这个话,我就会接受吗?”
“如果没有贺泽枫的父亲和他背后的团队对贺氏的付出,你们以为能有今天让你们安稳的坐着的机会?”
“想要夺取贺泽枫手中的股权,也不是不可以。”
话落,全场的目光皆聚集在贺子冥的身上,期待的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只要能得到他们想要的结果,其它的都不重要。
贺子冥的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贺明意的身上。
那一瞬间,贺明意不由得慌乱了起来。
他总觉得贺子冥的话没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下一秒,贺子冥直接将电脑一推,厉声的开口,“那就将我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来。”
众人:贺明意:“贺子冥,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吗?”贺明意气氛的冲着贺子冥大声的吼了一句,浑身都气的颤抖着。
他从来没想到,贺子冥会给他一个如此的答复!
“爸。”贺子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唇角动了动,“如果你也曾打过贺泽枫手中股权的主意,那我也告诉你,除非这总裁之位我不坐了,否则贺家现在我说了算,只要我在一天,任何人别妄想动贺泽枫一分一毫,无论是股权还是其它。”
冷冷的留下一句,贺子冥直接踢开眼前碍眼的凳子,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他一走,办公室顿时沸腾了起来。m.xiumb.com
贺明意拿起桌面的电脑直接砸向墙壁,顿时电脑四分五裂。
“贺董事。”几人劝着贺明意冷静。
被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中如此警告,换做其他人肯定也难以接受。
况且还是老谋深算的贺明意呢。
他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护着外人。
他和父亲想进办法给他谋划好的一切,贺子冥却不领情,反而阻止他的做法。
贺明意不经后悔起来,当初让贺子冥接手之前,他就应该不留一点点股份给贺泽枫。
如今,进退两难!
烦躁涌上心头,贺明意的语气也不好,“我再看看。”
他就不信拿不下贺泽枫。
若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介意亲自对他动手,就算找到了家主令牌,没有了贺泽枫,就算破解不了,也再无人和他们相争!
只不过这是玉石俱焚!
……..
贺子冥从会议室出来,冷着一张脸回了办公室,刚坐下,手机传来信息提示声。
低头撇了一眼,看到发送人,眸光意外的亮起。
点开了信息框,看到里面的内容,贺子冥脸色疑惑了起来。
“我在公司楼下对面的咖啡馆,有事和你聊,包厢号…。”
按了屏幕,贺子冥几乎是没有迟疑,拿起钥匙就出了办公室。
只是刚好撞到从会议室出来的贺明意。
两人相看了一眼,然后贺子冥快速的移开视线,也没打算开口说话,站在电梯前,神色平静。
看他这副模样,贺明意怒气冲冲的上前,目光冷厉的逼视着贺子冥,“你太让我失望了。”
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全都是给了贺家好,为了他这唯一的儿子好,可是贺子冥不和他亲近也就算了,还不断的拆台。
贺子冥脸色没有任何的波动,扭头看着气急攻心的贺明意,薄唇微微扬了扬,“可能要让父亲一直失望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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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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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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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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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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