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月光太清冷,还是今年的夏蝉格外短命,即便是在院子,也听不到一丝半点的虫叫,安静得有些诡异。
顾墨玧与君子笺两人早就在月九龄所在房间对面的屋顶选好了位置,目光不错地盯着看似平静的屋子。
这时,突然有鸟儿惊飞的动静,随即便见一个年轻男子脚步踉跄而来。
藏在屋顶上的两人皆是一怔,君子笺便发现来人是聚鸢台的人,不等他出声询问,来人已经禀报来意:
“少主,密道里的弟兄都被迷晕了!”
君子笺微怔,一改往日漫不经心,风眸皱缩,“什么?”密道之事为何会泄露?
若藏在密道兄弟若是遭人暗算,那岂不意味着此时屋里的月九龄与嫣然有危险了!
顾墨玧先反应过来,正想动身,寂静的院里忽然凭空出现了二十来个黑衣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黑衣人来势汹汹,招招致命,很快便与埋伏在院中的人缠打起来。
而隔了一道门的屋内,男人重新制住了往前逃了两步的月九龄,英俊的面孔愤怒而狰狞,握着纤细脖颈的手抑制不住地收紧。
月九龄能感受到喉管空气慢慢被挤压,因为缺氧眼前渐渐发黑,头也开始眩晕,而她身子动弹不得,只能在绝境中维持一丝清醒,挪动尚且自由地右手。
年轻男子顺着她无意识瞥去的方向看,看到没关上的密道门,施虐欲得到满足,理智稍稍回笼,残忍地冷潮:
“想搬救兵?密道里的人都被解决了,不会来打扰我们的好事!”
月九龄因此重获空气,却因大口吸入而呛了得咳了起来,心想他果然有同伙!
之前她还不解,此人不过一介穷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聚鸢台的高手,从密道而入?
现在看来,他身后还有人,且来头不小!
她咳得撕心裂肺,无法避免地吸入了大量的异香,体温开始升高,身子也渐渐不听使唤——异香起效了。
月九龄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若再不能惊动外面的人,她很快就会失去理智,于是右手又艰难地往侧旁摆放的香炉处移动了几寸,就快够着了!
此刻浑身处于极度警惕的月九龄忽然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心中难掩一喜,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异样了。
男人自然也听到了,可他非但没有慌乱,贪婪的双眼甚至浮现了癫狂之色——真是令人作呕!
这种宛若偷情的场景无疑激起了眼前的男人的情欲,一边开始上手解她腰带一边还嘴里还不干净:
“县主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留着待会叫吧!”
体内陌生的反应已经开始肆虐,就连用力推开身前之人都像是欲拒还迎,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忘声音暗哑地讥讽男人道:
“你......这么快的吗?”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听得了别人说他快,只敢对女人下手地懦夫更甚,他粗鲁地撕开月九龄外衣后厉声喝道:
“闭嘴!”
月九龄顾不上那么多了,咬牙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手一挥,“锵——”终于够着了。
燃着异香的香炉落地,与此同时,屋门也被人强势踹开。
“嘭——”
动静大得似乎整间屋子都跟着震了震,来人脚步不停直入内屋,用剑指着不得不停下动作挟持月九龄的年轻男子,居高临下地命令:
“章枫,放开她!”
此时毫不犹豫地将衣裳不整的月九龄拉到身前挡住自己的男子——章枫眼里满是不甘,扼住月九龄脖子的手收紧,“咯咯”地笑了起来,挑衅地看着顾墨玧: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让我满意的女人,我可舍不得放开!”
说着他还顺势捏了一把握在他手中的细腰,故作惊讶地“呀”一声,“差点忘了,顾侯爷是九龄县主的未婚夫,怎么样?县主的味道好吗?”
解决了外头的障碍后的众人一进屋就听到这番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墨眸深沉的顾侯爷,咽了咽口水,不约而同地用看死物的目光看着章枫。
跟死人没两样的章枫却无知无觉,还疯狂地在死亡的边缘试探:
“还是说你们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竟然真的循规蹈矩地相敬如宾?”
即便是流连花丛的君子笺听到他这番作死发言都忍不住皱眉,能把风流倜傥的君台主恶心到面露寒霜也是他章枫的能耐。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活阎王”越来越重的怒气,连大气都不敢出,偏偏还当事人还沉浸在幻想中不可自拔,越说越荒淫:
“那我就是县主第一个男人了,一想到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轻薄你,我就快忍不住了.......呃——”
没人看到顾侯爷是怎么出手的,只感受到一阵风过境,章枫掐住月九龄的手那只手便被砍落了地,鲜血四溅,没等他惨叫出声,君子笺已经以其人之道地捏住他的脖子,叫他无处痛呼。
乱吠的疯狗终于噤了声,众人见状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时不知该感叹二位内力深厚还是默契十足,而失去一条臂膀的章枫有苦不能言,已然是丧家之犬。
不过顾墨玧没打算就此便宜他,提剑时并没刻意收敛煞气,朝着章枫而去,“找死!”
还有一丝理智尚存的月九龄见状用哑得不行的声音阻止:
“别,别杀他!”
此时她气息微弱,若不是全副身心都放在她身上,断然是不会听到她这一句话的。
但顾墨玧听到了,剑尖陡然停顿,只差毫厘便会刺入章枫的心脏了。
绯刀与落影眼疾手快地上前从君子笺手里接过章枫,将他押到在地。
谁料身受重伤的章枫忽然仰天笑了起来,竟还有力气用赤裸裸的眼神看着面色潮红的月九龄说:
“怎么,县主舍不得我啊?想要我帮你解药吗?”
话一出口,毫无意外地被绯刀与落影教训了一顿。
顾墨玧自顾自地脱下外衣替衣裳虽然破败但尚能蔽体的月九龄披上后,看着她因异香渐渐失去意识的模样,突然出声:
“出去!”
众人一愣,立马反应过来九龄县主大概是中了招,俨然有些紧急情况需要处理的,于是纷纷低头,不敢再去看她一眼。
离得最近的君子笺自然也发现了月九龄的异样,见顾墨玧护犊子似的将月九龄护在怀里也不是办法,于是清了清嗓子提议:
“侯爷,我看县主情况不大好,还是先让大夫看......”
顾墨玧显然不领情,不容置喙,“我说,出去!”君子笺面露讶异,随后又听他补充了一句,“所有人。”wWW.ΧìǔΜЬ.CǒΜ
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情动的月九龄,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出去了,其他人也以最快速度退出了屋子,临了还不忘关上房门。
被药物支配的月九龄在一阵一阵攻击的缝隙中清醒片刻,下意识地揪着眼前人的衣角,连她都没察觉到地恳求:
“后头有冷泉,能......”
扶我过去吗?
顾墨玧没等她话说完,便将她横抱起来,一言不发地往冷泉走去,墨眸幽深。
【作者有话说】
十二点多还有
下章有点高能,就是侯爷和县主感情飞跃的情节,我很早之前就想好的
就是不知道审核能否按照我的预期那样放出来,祝我好运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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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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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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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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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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