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月对上秦慕白那双极具压迫性的眼睛,心底的疑惑被追上来的秦争等人给打乱。
“这是在干什么?”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秦渡缓缓睁开眼。
盛星月的视线在秦慕白,秦渡,秦非三人身上扫过,最后果断牵着秦舒亦走到了秦渡的身后:“大哥。”
“嗯。”秦渡颔首点头,看向秦争,“这里是秦家的祠堂,禁止喧哗,你忘了?”
“我看忘的是大哥吧。”秦争额头上破了点皮,脸色阴沉地看着盛星月,“秦家的祠堂,外人禁止入内,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保镖硬着头皮上前。
“出去。”低沉压抑的嗓音如雷霆一般,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盛星月心一沉,以为秦慕白是让自己出去,她斜睨了眼身边的人,秦舒亦那双灰色的眼睛又恢复成死气沉沉的模样,像一个提线木偶跟在她的身边。
秦慕白冷峻的面庞无一丝表情,那些准备进门的保镖迟疑了几秒,随后全都退了出去。
秦慕白敛起周身的气势深邃的眉眼凝视着盛星月:“关门。”
盛星月眼前一亮,还不等她行动,一旁的秦非先一步走出去抬手就把秦争等人一起关在了祠堂外。
秦争被气得额头青筋直冒,破皮的伤口崩开有细细的血丝溢出来。
跟在秦争身边的佣人看得心惊胆战,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了过去。
“少爷。”佣人说话的声音都在发虚,不是他胆小,实在是秦争性子阴晴不定,稍微不顺心,倒霉的就是身边的佣人。
秦争阴狠的视线从祠堂门上移开,对他命令道:“都给我守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一只苍蝇都不准放出来!”
“是。”
秦争转身往外走。
祠堂里。
秦非看着盛星月一脸好奇地问道:“你又怎么惹到他了?”
在三人的注视下,盛星月垂下眼皮说:“是秦争先动手的。”
沉着稳重地静候在一旁的秦慕白视线停在她牵着秦舒亦的手上:“还不松开?”
盛星月刚要松手,秦舒亦却突然紧抓着她的手不放,盛星月连忙温柔地拍着秦舒亦的后背哄道:“别怕。”
“盛星月。”秦慕白冷淡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警告。
盛星月拧了拧眉,抬头迎上秦慕白那双冷漠的视线。
气氛瞬间再次剑拔弩张起来。
秦渡温和的打圆场:“小九,你吓着他们了。”
盛星月拍了拍秦舒亦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她的安抚起到了作用还是什么,这一次秦舒亦松开了她的手。
盛星月往角落里走了几步,秦慕白跟了上去。
两人背对着他们,秦慕白仿佛被她气得不轻,声音透着一股浓浓的疲倦:“我说过,让你别再掺和秦争的事,你为什么就是和我对着干?究竟要捅多大的篓子你才满意?”
“秦争疯狗的本质你已经见识到了,你为什么就非要去招惹他?”
盛星月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竭力压抑内心翻涌的情绪,低哑着声音说:“你放心,我惹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不会连累你。”
秦慕白觉得她真是没救了,油盐不进。
祠堂的门很快就被推开了,这一次过来的是秦家二房,秦争的父亲,也是秦慕白、秦渡、秦非三人名义上的二叔,秦弘川。
这是盛星月第一次看见这位二爷,秦弘川穿着像一个老学究,面上看不出喜怒,他带着老管家把祠堂里的小辈全都接走了。
却在离开祠堂后,让人把秦舒亦从盛星月身边带走。
“等一下。”盛星月抓着秦舒亦的胳膊,警惕地问道,“你们要带他去哪里?”
秦弘川面色温和地笑了笑,对盛星月说:“小亦不能接触外界的空气太久,他需要回去上药了。”
秦弘川像一个慈父似的摸了摸秦舒亦的后脑勺说:“争儿性子急,小亦今天私自跑出来担心他出事,给你们造成麻烦,改日我会让争儿亲自上门赔礼。”
秦舒亦像一个木偶一样站在他身边一动不动,盛星月看着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又变得死气沉沉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大,在秦慕白警告的眼神下,盛星月只能先松开了手,看着秦舒亦被秦弘川带走。
到了主宅,老管家把秦慕白,秦渡和秦非三人拦在了一楼。
“老爷让三位少爷先留在楼下休息片刻。”
这意思很明显,秦老爷子只见盛星月。
盛星月跟在老管家的身后踩上木质的楼梯。
她是第一次来主宅,眼神所及之处,摆放的古董物件全都是上了年代的,和这些老物件一样,秦老爷子住的地方带来盛星月的窒息感更为强烈。
到了二楼,管家停在书房门口,曲起手指敲了敲虚掩的门。
里面传来秦老爷子沧桑的声音:“进来。”m.χIùmЬ.CǒM
管家推开门,侧身示意盛星月进去。
盛星月迈步往里走,秦老爷子坐在椅子里,正低着头在看什么,见盛星月进来也没抬头。
盛星月垂着眼帘安静地站着,耳边是墙壁上挂钟传来的指针转动的声响。
半晌,秦老爷子合上了手上的东西,他戴着一副老花眼镜看向了盛星月,训道:“你的长辈没有教你应有的礼貌吗?”
这是盛星月和秦慕白结婚一年多,来秦家住了一个多月,秦老爷子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第一次见面是他给秦慕白举办的接风宴上,那一次哪怕她是以秦慕白妻子的身份出席,在秦老爷子的眼里也是一个透明人。
秦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摆明了不承认盛星月的身份。
盛星月不卑不亢道:“我的长辈教给我的礼貌是尊重。”
秦家的人不尊重她,她也不会倒贴,哪怕秦家是超级豪门拥有亿万家产。
秦老爷子沉着脸:“伶牙俐齿。”
盛星月抬起头,神情严肃道:“您不用拐弯抹角在这里浪费彼此的时间,我知道您不承认我的身份,只要满足我一个条件,我就和秦慕白离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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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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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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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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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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