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问我爹就慢慢地说了起来,我们这的后山有两条旱蛟,一雌一雄,他杀的那条是雄蛟,这次伤他的是雌蛟。
他脖子上的伤就是雌蛟的尾巴留下的,如果不是黑白无常放人,他就真的回不来了。
我爹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了后院,像是要透过后院看到那座坟一样,他说:“她不是你娘。”
我没明白他的意思,我爹接着说:“你梦见的不是你娘,是那条雌蛟,她想杀了你。”
“我杀了它的儿子,它也要杀了我的儿子,我让你拜雄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平息雌蛟的怨气,没想到它根本不领情。”
人家能领情才怪,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估计除了我爹,没有任何人会杀了自己的孩子,也侧面反应了他窃的这个天运有多可怕。
我爹看向了后山的方向,双眼眯了起来,语气变得非常的严肃:“它不肯放过你,我又岂会放过它?三天后屠蛟!”
接下来我爹出门了,没有带上我,我问他去哪,他也没有告诉我,只说三天后他会回来,然后带我一起上后山。
这三天里他让我哪也别去更不能开门,如果雌蛟趁他不在报复我,只要我待在家里、大门紧锁,它就奈何不得我。
我肯定是记住了他的话,把门窗全都锁死了,甚至第二天村长来喊门我都没开。
最后三哥也来了,说他已经跟村长准备好棺材了,村长来喊我没人答应,他怕我出事也过来了,我要是再不出去他就破门了。
我赶紧应声了:“我没事,我爹也没事,他确实是假死,昨晚就缓过来了,现在出去忙活了,要三天才能回来。”
三哥听后很惊讶,还想问些什么,我没有再理会他,没多久他就自己走了。
因为在家里待得实在是无聊,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免姝,直至现在我都搞不懂我爹为什么会说她不一定认识我。Χiυmъ.cοΜ
之前的一切可都是真的,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如果能装出来,岂不是可以演戏了?
想着想着时间就到了晚上,三哥再次来喊门了:“事明,我带了只烧鸡,想跟你喝喝酒,你把门打开。”
听见这话,我心里一喜,就要开门,但是我猛然想起了我爹的话,只能委婉地拒绝了。
三哥有些生气了:“事明,你咋回事?三哥想来跟你庆祝一下都不行吗?”
我没有在回答他,三哥肯定是把酒瓶摔在了我家门口,这叫我很难受。
听到外面没有动静,我就想出去看看,结果刚一开门,我就看到门口留下了一道痕迹,像是蛇在土路上留下的爬痕,吓了我一大跳,赶紧关上了门。
我算是明白了,刚刚的不是三哥,肯定是那条雌蛟,没想到它真的来了。
我的心里是惊魂未定,害怕地躲进了被窝里。
但是没一会儿后院传来了动静,院墙上的所有花盆都掉了下来,那碎裂的声音别提多刺耳了。
我再次听到了三哥的喊声:“张事明,你不够朋友,我好心好意的请你喝酒,你竟然把我拒之门外,我要杀了你!”
后院的动静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近,让我的牙关都在发颤,身体抖得像是掉进了冰窟。
不过奇怪的是,不管那动静再大,都没有来到堂屋,就像是在吓唬我一样。
发现了这点我渐渐地壮起了胆子,主动来到了堂屋的后门。
我透过门缝朝院子里看去,什么异样的东西也没看到,只见到了满院的狼藉。
而且那动静也停下了,我暗自说道:“应该是走了。”
当我转身想要离开后门的时候,那两扇门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力道大得惊人,差点直接把门给撞飞。
三哥的声音再次传来了:“张世明,你还我儿命!别以为躲在龟壳里我就没有办法了?”
我被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坐在了地上,双眼的通孔在极速地收缩。
那东西再次撞起了大门,而且是接连不断,用不了多久门就会被它给撞开了。
我急得喊了起来:“杀你儿子的是我爹,你为什么来找我?还不是没有能耐对付我爹?只会欺软怕硬。”
三哥的声音彻底地疯狂了,接下来无数条小蛇顺着门窗的缝隙钻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样子就跟进了蛇窝一样,乍眼看去不下上千条。
我心想完蛋了,那雌蛟可能没有办法进来,但是这些毒蛇可以,只要被咬一口,我就彻底地玩完了。
我只能一退再退,可是退到堂屋正中后我被包围了,这些蛇全都是带着颜色的,那花花绿绿的样子和阎王爷的催命符一样。
身边能被我抛出去的东西都砸得差不多,甚至最后我都想一把火烧了整个屋子了。
就在我被它们团团包围,根本没有机会逃跑的时候,我听到了敲门声:“事明,你睡了没?我有点事跟你讲。”
一瞬间,那些蛇全都不见了,就跟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样,而那声音肯定是真正的三哥。
我激动的眼泪都出来了,赶紧打开了门,三哥见我泪流满面,有些摸不清情况,他说:“咋了?你爹不是活了吗?你咋哭成这样?难不成你是骗我们的?”
我呼出了一口气,说:“有点复杂,总之我爹确实活过来了。”
跟他交谈的时候,我还不忘把门给锁上了,这时我的心里才完全放松下来。
三哥糊涂了,他说:“事明,你到底怎么了?我总感觉你不对劲。”
我拉住了三哥的胳膊,想把他带到里屋去说话,可是我刚接触到他,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冰凉,就像是摸在冰块上一样,让我赶紧松开了手,我震惊地说道:“三哥,你,你咋了?”
三哥露出了笑容,而且笑得越来越扭曲,一对嘴角上扬到了耳根处,诡异的样子别提多瘆人了,他扯着嗓子嘶喊了起来:“张事明,我要你给我儿子陪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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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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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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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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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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