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常安抱着楚然再次大哭出声。
“不理她了。”
楚然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她惹你哭,咱们再也不要理她了。”
“你有了老公,有了儿子,不再是非一人不可了。”
“嗯,我有了老公,我有了儿子,我有更重要的人了,她再也不是第一重要了,让她以后后悔去。”
宁常安赌气地抬起头来,从楚然手中接过破碎的玉镯,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又偏要说:“不给她了,她再想要也不能了!”
“不给她了。”楚然哄着她说,“老公给修好,留给送给我们未来的宝贝女儿好不好?”
“我们的……女儿吗?”
宁常安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骤然被楚然这么提起,眼中满是错愕和慢慢涌起的期待。
“嗯,我们的女儿,和安安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
宁常安攥着手里的玉镯,贴在难受不已的胸口,“可是,它已经坏了……”
“没关系,老公能给修好。”
她缓缓摇头,“不行,我们的女儿要拥有最好的……”
“我从现在开始存钱,我重新开始存钱,给宝贝女儿买最好的镯子。”
她眼睛微微发亮,仿佛又有了新的目标。
“好。”楚然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我们一起存钱,给女儿买最好的。”
他的安安已经在考虑存钱给他们未来的宝宝买礼物了,如果不是在宁常安这么难过的情况下,楚然觉得,他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立马扛起老婆去造人。
“不要哭了。”他低头轻轻吻着宁常安的泪珠,轻声地哄着,“在女儿到来之前,我们是不是得先陪好儿子?”
“小崽子还在等着我们去看灯展呢。”
宁常安这才想起差点被遗忘的儿子,抹了把眼泪,被楚然拉起来。
“嗯,去找儿子。”
“以后都不理她了,好好爱我老公和儿子,还有未来的女儿。”
她走着路,还在赌气地喃喃自语。
楚然看着她谋划他们未来的模样,满心欢愉但那眼中又有藏不住的哀伤。
灯展很漂亮,他们的小崽子被爹地妈咪陪着玩得很是开心。
回去之后,院长将宁常安拉离人群,悄声和她说:“我们准备回去了。”
“出什么事了吗?”
宁常安看着院长有些严肃的脸,第一反应便是这。
“不是说要玩一周吗?”
“没什么事,别瞎想。”
院长赶紧缓和了脸色。
“院里忙不开,能如此出来两天已经足够奢侈了。再说我们也该回去,换别的工作人员过来放松放松了。”wWW.ΧìǔΜЬ.CǒΜ
“我主要是想和你说,我们把安然也一起带走吧。你们刚结婚现在还是蜜月,带着孩子总归不方便,更何况,本来也不是你们的孩子。”
“这两天还有我们帮忙带着,我们走了怎么办?那楚先生就是再不在意,应该也是想过几天二人世界的。”
院长为她考虑得很是周到。
宁常安觉得楚然应该不会介意,毕竟是他主动带着安然和福利院的众人来的,而且这两天也完全没耽误他占自己便宜。
但其实想想,也确实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不过,如果让院长带走安然的话,小家伙应该会难过的吧。
宁常安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陷入极限二选一的时刻。
“我们已经和安然说好了。”
院长说。
“说好了?他同意了?你们怎么说的?”
宁常安好奇地问。
院长偷偷笑,“这你就别……”
“说会有小妹妹。”
小安然突然从旁边探出个小脑袋,俏皮地说。
“什么小妹妹?”
“惜若姨姨说了,宝宝要给妈咪和爹地独处的时间,这样我才能更快地有个小妹妹。”
“而且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妈咪放心吧,宝宝不是会吃爹地的醋的。”
他跟个小大人似的想拍拍宁常安的肩,结果够不到,只能拍了拍大腿。
宁常安又好笑又无奈地蹲下身问他:“真心话?”
小安然忙不迭地点头,“嗯嗯,而且这里不好玩,里面的水烫我屁屁。”
宁常安扑哧一下笑出声,小孩子皮肤确实娇嫩。
“对了,偷你东西那个人的事解决了吗?”
“我也不清楚,楚然说交给他就好了。”
院长犹豫着问:“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孩子有些眼熟?”
“您也这么觉得吗?”宁常安抬头看她,“我从见到她第一眼就觉得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是谁。”
“小时候与你们那一波差不多大的一个女孩子,你还记得吗?”
“我们那一波?”
宁常安想了想,他们那一波差不多大的,除了哥哥,她的记忆里就只有一个脸颊带青色胎记的女孩。
“只是那个女孩脸上有青色胎记,好像也不叫这个名字。应该是认错人了。最近总是认错人。”
院长喃喃说。
“还认错谁了?”
宁常安对那个女孩的印象不算大,也没太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院长的表现却有些过激,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不认识的人,大概是真的老了,总是认错人。”
“说什么呢。那是他们长得太大众脸,怎么能怪你认错人。要是都长得像我们小安然这么精致漂亮,您还能认错吗?是不是宝贝?”
小安然骄傲点头,“就是的说!”
“是,你最好看了。”
院长逗着安然,偷偷看了宁常安一眼。
她这两天,其实一直在纠结一个问题。
之前宁常安准备结婚,是因为别人的妈妈。而这次结婚,是因为楚然,和她的哥哥长得相像吗?
她还记得,楚然出现在福利院时,她惊讶的以为是小时候那个漂亮极了的男孩子回来了。
直到听到他自我介绍说他是楚然,宁常安的新婚丈夫。
旁敲侧击了好几次,问他有没有在福利院生活的经历,在明确地被告知并没有后,才算放弃了这个想法。
但在他离开之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岑惜若觉不觉得和那个男孩子像,后者一脸茫然。
“哪里像了?和安然有点像倒是真的,我现在都怀疑,这孩子真的就是常安和楚然亲生的了。”
她太知道那个漂亮的孩子在宁常安心里的位置了,也知道他确实不可能再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院长和安然他们就一起回去,而宁常安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他们走了吗?”
她将碎掉的手镯重新放进箱子里,问楚然。
楚然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还没有,在警局。”
“在警局待了一夜?”
宁常安确实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他们想保下那个小偷?”
楚然点头。
宁常安深深地拧起了眉头。
她不懂。
如果不是知道保护那个女人这是杜若的意思,她都要怀疑是苏白青故意对着和自己干了。
但这种,杜若对她和对一个陌生人之间截然不同的对比态度,让她愈加心寒和气闷。
“爱救就让她救去吧,别管他们了!”
为了那样一个人在警局里熬一夜,也不怕自己心脏病再犯。
宁常安气闷得让楚然别再去管,但也因为确实累加着生气,让她没有再去关注的细想——
杜若究竟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人,关心至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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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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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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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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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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