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告诉了她这么一个荒唐的结论,她难道就不配得到尊重吗!
“这是大家共同讨论的结果,除非你能说服大家。”
鹿语慈做起了甩手掌柜,这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定,而是有人的决定。鹿诗诗不想要这样的结果,除非说服所有人。
“大家?”
鹿诗诗看了一圈周围的股东,他们一个个都对她虎视眈眈。可仅在一周前,这帮人还对她和颜悦色。
鹿诗诗终于体会到了鹿语慈的影响力,她知道,这帮人会对她和颜悦色是因为鹿语慈。
而现在,他们对她虎视眈眈,也是因为鹿语慈。
鹿诗诗看向鹿语慈的目光变了又变,最后定格在了怀疑。
“鹿语慈,这些不会都是你故意的吧?”
故意安排了赵律,故意让她跳了坑?
鹿诗诗眼中的神情太过震惊,以至于她根本不用解释,鹿语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止鹿语慈明白了,周围的一众股东们也都明白了。
即便明白,也没有几个人把目光朝向鹿语慈,大家还是一如既往地指责鹿诗诗,用厌恶的眼神鄙视着她。
鹿语慈脸上神色未变,淡淡然解释:
“我没有让你和赵律合作。”
她的这句解释在鹿诗诗看来更像掩饰,也更像一句证据。
“是,你没有让我这样做,可赵律是你介绍给我的!”
万般委屈涌上心头,鹿诗诗从未这般狼狈。
哪怕被鹿轻语逼迫,哪怕被鹿少阳威胁,她都没有这么难受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她的亲姐姐,是她人生的导师,是给予她希望的存在
可算如今,这份希望不存在了,这份希望带给了她浓浓失望。
鹿语慈还是那副淡然模样,她明明看到了鹿诗诗眼中的悲伤,却还是淡然无波。
她不再是那个会为鹿诗诗打抱不平的姐姐,更不是将鹿诗诗捧上继承人之位的鹿语慈。
鹿诗诗忽然想到,她能捧她上位,也就能赶她下位。
如果这一切都是鹿语慈的阴谋,是鹿语慈为了重回鹿氏的布置,那她还有什么能力与之抗衡?她还有什么必要与之抗衡?
鹿语慈眼中再无波澜,就连颜淮也保持着缄默,他们两个人似对鹿诗诗没了情义,曾经的种种也变成了笑话。
鹿诗诗收起悲伤表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笑着摇了摇头。
“我懂了。”
这根本就是针对她的阴谋,无论她如何解释也反抗不了,她斗不过鹿语慈,她没有反抗的必要。
想通这一点后,鹿诗诗一下子释然了。
她原本就不想当这个继承人,是鹿语慈将她赶鸭子上架。其实,直到现在她也是不想当继承人的。
她在意的从来就不是继承人……
鹿语慈想要回这个位置,她可以拱手相让。可鹿语慈没有要,她夺了回去。
“我辞职。从此以后,我和鹿氏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这是鹿语慈想要的,她双手奉上。
“继承人的位置本来就是你让给我的,我还给你。姐姐。”
最后两个字,鹿诗诗说得格外坚定。
她的姐姐,本可以做好姐妹的姐姐,怕是也一去不复还了。
鹿诗诗的主动相让,让会议气氛也变得尴尬。但尴尬只是短暂的,很快大家开始恭喜鹿语慈了。
恭喜鹿语慈什么?
恭喜她重新夺回继承人的位置!
看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嘴脸,谄媚又讨好,鹿诗诗一眼都不想看,转身离开了。
她还没走到电梯口,就被颜淮拦下了。
“让开!”
鹿诗诗不客气地呵斥。
颜淮不退反进,脸上还挂着笑,问她:
“你觉得你姐是故意的?”
他的话似乎在说鹿语慈有难言之隐,鹿诗诗已不想听他解释
“你和她是一丘之貉。”
在她眼中,颜淮和鹿语慈也没什么区别。打一棒子又给颗甜枣?
她还没那么饥不择食!
“噗嗤。我还和你姐打赌,赌你没那么笨,没想到……”
颜淮欲言又止,那副狡黠模样看得鹿诗诗牙根痒痒。
“少卖关子,离我远点。”
鹿诗诗将他推开,径直进了电梯。
她一脸不愤,甚至顺势剜了颜淮一眼,颜淮脸上的笑意却越发增大。
回到会议室的颜淮冲鹿语慈使了个颜色,便不动声色坐在一旁,听鹿语慈和一帮股东们扯皮。
鹿诗诗离开鹿氏的时候满脸写着“生人勿近”的样子,阴云密布,让人难以靠近。
她就这么大大方方让所有人看到了她的悲愤,堂而皇之离开了鹿氏。
至于鹿氏人会怎么想,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鹿诗诗从鹿氏出来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周临深,而是去了鹿父的公司。
鹿父早前就和她说过公司资金紧缺,需要得到鹿氏的支持,能够缓解资金紧缺带来的压力。
那个时候的鹿诗诗还是鹿氏的继承人,她完全可以放款,却用一个不存在的大饼吸引了鹿父的注意,让他完全忘记了借款的事,一心做着继承人的美梦。
现在连鹿诗诗都不是继承人了,她却要到鹿父那里收回点利息。
鹿语慈刚刚把她撤了,这件事连鹿氏内部都没有公布,鹿父就更不会知道了。鹿诗诗能把握好这段时间,给失了业的自己多一份保障。
鹿父倒是蛮认真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务,当秘书把鹿诗诗带进来时,他还显得一脸惊讶。
“诗诗,你怎么来了?”
鹿诗诗冲他笑了笑,并未回答这个问题。她心中不齿,想说鹿父装给谁看呀,她就不信秘书把她带进来之前没有提前和鹿父通过气。
都是当领导的人,谁不了解谁?
“爸,你这办公室真不错。”
鹿诗诗旁若无人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毫无淑女形象可言。她扣了扣沙发的靠背,更为惊喜:
“真皮的?”
这间办公室布置好之后她还真没来过几次,每次来也都抱着和今日截然不同的心态,看到的事务也都不同。
鹿父放下手中的公务,看着鹿诗诗言语轻松的模样,也笑了起来。
“别笑话你爸了,鹿氏什么没有,跑到这来寒碜我?”
别的不说,光鹿语慈那间办公室就有他两个大。鹿父这间办公室还是比照着鹿语慈办公室的样式布置的,哪有女儿比爸爸还享受的?
鹿诗诗可听不得这话,连忙反驳:
“那可不对,鹿氏有的那是鹿氏的,得和一大家子人分。”她和鹿父眨眨眼睛,意有所指道:
“您这的,不都是咱家的嘛。”
鹿父原本还没听出什么问题,看到她眨眼的动作猛然心中一跳。也顾不得做父亲的矜持了,直接发问:
“干嘛来了?上次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鹿诗诗与鹿语慈不同,她就是个混不吝。从小,鹿父就总被她戏弄。
偏偏她这人惯会撒娇,惹了祸还能找到人背锅,鹿父对小女儿也是又气又宠,从来都不曾从鹿诗诗身上占到便宜。
今天工作日,鹿诗诗不好好在鹿氏工作,跑到他这里来,也不怪鹿父多想。
“哎呦,爸。咱们父女俩多久不见面,怎么见面就谈工作,您可不如以前那么宠我了。”
果不其然,鹿诗诗先下手为强,直接指责鹿父不疼她。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鹿父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主意正得狠,从下也没养在他身边,鹿父便把满满的父爱都落在鹿诗诗身上。
可以说,如果不是鹿诗诗得知了当年她被绑架的真相,她可鹿父还真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父女。
但是现在嘛……
“我还不宠你?”鹿父被她气笑了,看着鹿诗诗撅起的嘴巴,又不忍心叱责,还真关心上了。
“吃饭了没呀?要不要到楼下餐厅吃点?有你最爱的玉米糊,味道还可以。”
鹿父对鹿诗诗那是满心的关怀,她般出去住这些日子,鹿父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如今见到了鹿诗诗,他也不想总提工作。
工作重要,父女间的感情更重要。
鹿父的慈爱之心满满,鹿诗诗的心动摇了一下,又很快坚定。她扬起笑脸,对鹿父的提议并不拒绝。
“真的?行呀,一会儿再去。”
她顿了顿,“我今天来还真有点事。”
鹿父了然,不曾说话,眼中分明在说:
看吧,我就知道有事。
鹿诗诗也不再卖关子,告诉她:
“我和我姐通过气了,说我不当鹿氏继承人了。”
这件事是真的,鹿诗诗说得理直气壮。xǐυmь.℃òm
只是她不当,也不会轮到鹿父当。
鹿父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他的神情也紧张了起来。
“你姐她怎么说?”
因鹿语慈当了多年继承人的缘故,鹿语慈才是鹿家的主心骨,鹿父对她也多有听从。
就连这当不当继承人,他也全靠鹿语慈拿主意。
鹿诗诗笑着说:
“她答应了。”
“答应了!”鹿父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整张脸迅速变红,像是快要晕倒似的。
鹿诗诗哪里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赶忙安抚:
“爸,别激动。”
这才哪到哪啊,她都当继承人了,她也没激动成这个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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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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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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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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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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