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是啊,这跟他范谋逆罪有何关系?”
一人道:“这个事情,似乎有点复杂,他不是说,要从一个人说起吗?莫非就是因为这个涂旦,他就仇恨国家,企图谋逆?”
又有另一人道:“胡说,为何要断章取义,不若听他说完,我等再行评判!”
几人深以为然,纷纷点头。
“涂旦见我还有几分颜色,便命人将我绑了,带进了他的私宅,对我欲行不轨,意图染指”东方芜说这些话之时,面色不改,似乎故事中的人不是她一般。
台上的几人面色各异!
洛皈尘蹙眉,他是非常不喜欢东方芜,可听他这般淡然说着自己被男子绑去,打算欲行不轨,他心中就有些恼火,这等自损颜面之事,他竟好意思说出口,他身为一个男人,就没有一丝男人的尊严吗?
秦萧松了口气,他突然有些高兴,这种时候,东方芜竟说她自己被涂旦绑去,而没有说那个人是他,维护了他身为男人的颜面。她的心里果然还是放不下他的!他的面色缓和了几分,唇角竟勾起一抹弧度!
南瑾瑜与祁星落父子二人则是一脸震惊,南瑾瑜想的是,他当时真该带她一起走,否则她也不会无人保护,遇到这样的事!
祁星落则诧异于他的厚颜,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被一个男子,意欲染指,这是多么强大的魄力!
祁不语则是在想,东方芜这样出尘的人,竟会被那种丑恶之人盯上,还绑了去,这简直不像她的作风。毕竟,她是那种谁也不畏的人,对太子和秦萧都敢当面讥讽,甚至那时,秦萧企图生米煮成熟饭,她也没让他占到便宜,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县令之子,又怎能奈何她?这其中,有古怪。
他心中一动,视线就落在对面秦萧面上,脑中闪过先前东方芜那句——身居高位的人,都对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吗?是了,那时秦萧重伤失踪,而她说书时,秦萧已经与她在一起,她也是有些能耐的,而秦萧当时腿脚不便,只怕这事儿,与秦萧有些关系!
感受到他的目光,秦萧也望向了他,秦萧面上那抹微不可查的笑,自然也落在了他眼中。两人视线交织在一处,祁不语突然冲他谦和一笑,秦萧不知为何,却突然莫名觉得心中有些沉重!
台下众人自行脑补了一翻,东方芜这样的绝色男子在床上,被那龌龊之人摆弄成各种不堪的姿势,做着羞耻的运动,他们就忍不住出声。怒的怒,惊的惊,骂的骂,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甚至还有的人,已经在问候涂旦的十八代祖宗!
命中的喜怒,直白的多,与他们相比,南瑾瑜就要显得有修养的多。南瑾瑜重重一拳垂在案几上,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区区一个县令之子,如此污秽不堪,竟敢肖想她!简直死有余辜。
东方芜的声音很轻,很淡,却极有感染力,让人情不自禁的陷进她所说的故事中!在场的与多人,对他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扭转,他们一开始听说他谋反,憎恶他破坏南国和平安定;在看到他那般静美的安睡在囚车中,他们心中又开始怀疑,觉着这样天人之姿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恶人呀;再然后,听到他毫不掩饰地说自己被一个男人肖想,绑架,他们又开始同情他。
他们的情绪被东方芜引领着,洛皈尘面色微变,此人不简单,他似乎能轻易把控人的情绪,似乎他想要他们如何,他们便如何。即便是今日这种状况,他也丝毫不显颓势,他风轻云淡的说了几句话,便生生的将局势逆转!
他突然觉得柔儿还是很有眼光,东方芜却是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的人,若是敌人,必定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顿了顿,东方芜继续道:“为求自保,我趁他不甚,将他打晕。原本,我想杀了这个为祸百姓的恶徒,可国有律法,我一介草民,又是一名医者,如何能害人性命?可他爹是县令,涂满廉纵子行凶一事,土窦县人尽皆知,却敢怒不敢言。我自是不奢求涂满廉会治他儿子的罪,所以伤了他的神智,他变成了一个傻子,便不能再祸害他人!然后,我偷偷逃出,却被他家丁发现,这等助纣为虐之辈,我便对他们故技重施,将那几个帮凶一并弄傻,才逃了出来!”
“可是,后来之事才是导致我被押解到京华城助因。在容老板的茶楼说书时,我存了些银两,便同容老板辞了工,在南街开了一家医馆,以为生计!可容老板舍不下我给他带去的收益,请我回去说书,我不肯,他便与我打赌。说只要他赢了,我便要甘愿去他茶楼说书,他日日来烦我,为了断其念想,我便应战!”
“赌局设得很大,就设在他的茶楼,可连赌几日,他始终不能胜我。连日下来,输给我许多财物,他心中不平,广邀能人贤士来与我对赌。
人都有好胜心,被这么一击,来与我对赌之人,每日络绎不绝,却还是不能胜我,连续赌了半月有余,我所赢得的黄白之物,多达十万!”
“天呐,十万!”场下有人惊呼了一声。
顿时整个法场的气氛变了,台下一片惊诧之声,还有人在倒吸凉气,虽说京华城繁华,权贵云集,世家公子众多,富户也多如牛毛,可十万多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京华城中,能一口气拿出十万两银子的,怕只有皇室中人,和世家公子吧!
这个数目,是许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能积累的财富,可东方芜竟跟别人赌博了半月,就积累了如此多的财富,而他还说的那般云淡风轻。
若是他们有这样的能力,恐怕日日钻在那赌坊中赚钱了!
而惊诧的同时,他们有的人,又很好奇,东方芜的赌术,当真有那般高绝?还真是想见识见识!
澄澈的眸子扫了一眼台下那发出惊呼之人,东方芜继续道:“连日对赌,来人络绎不绝,我已不胜其烦。为了结束这场赌局,便扬言,若是有人赌赢了我一回,我所赢得的财物全数归他,包括我东方芜这个人!”
“哪有人这么赌的?”有人道。
“这是对自己的赌术多有自信?”另一个声音发出质疑。
“都赢了那么多银子了,若输了一回,可就满盘皆输了,人都不保!这东方芜,可真舍得!”一道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这个东方芜该是有些本事,他大概被那些人闹烦了,打算将那些人的征服欲彻底打垮,让他们认识到差距,终止赌局!”也有站在他的角度设想的。
“真有这事儿?”祁星落突然问祁不语。xiumb.com
“不知,那时我已回京!”祁不语答得诚实,“可惜,没有看到当时的盛况,有些遗憾呢!”
他丝毫不怀疑东方芜的能力,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在他看来,只要她想,她就能办到!
东方芜道:“不想,这事儿当时太轰动,竟被涂满廉得知,他眼馋我的财物,可众多双眼睛看着,他不能明抢,便毅然与我对赌,企图胜我!可我已放了话,这不仅仅是财物的事情,事关我东方芜的身家性命,我自是不会相让。连赌几局,涂满廉皆输,到最后,他输地一万多亩。恰逢蜀南王也在其中凑热闹,在蜀南王面前他不敢不割肉,当着蜀南王的面,他便将地契转给了我!故此,怀恨在心!”
“此事,蜀南王当时在场,可替我作证。”
“蜀南王见我赌术高明,要亲自与我对赌,不过他也不能胜我,故对我也有几分成见,后面才会听信涂满廉的馋谗言!”
“至于我被污蔑煽动百姓,便是因为得了涂县令那一万多亩土地。那时,百姓生活困苦,一年到头,年节间,家家户户吃一顿白面馒头都是奢侈。而我一个人也种不了那许多地,所以,我一时善心大发,为了物尽其用,便请里正安排,将手上的土地分了些给乡邻耕种,不收租子,不要他们辛苦种出的粮食,只要农忙时,来帮我感谢活计就成!”
长长的舒看口气,她似乎说累了,伸出青葱的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道:“为让乡邻相信我所言非虚,特意请了里正替我拟好契约,契约上白纸黑字,双方按了只指印,当可为证!”
“此事一起,邻里受益,安乐非常。这是造福乡邻的好事,他们见我慷慨和善,许多别村的贫户便托里正来与我商谈,问可否分些土地给他们耕种,可由于人数众多,我便设了些门槛,一来能帮助真正困苦的百姓,二来,可以将浑水摸鱼之辈筛出去。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许多人搬来了土村!”
“这可是大善之举啊!”台下众人又开始议论。
“除恶徒,分田地,这等胸襟,世间少有。与穷苦百姓为伍,要啥没啥的,如何谋逆?”也有人开始为她不平。
“此举确实让百姓受惠,可太张扬,自然有那看不惯之人,从中作梗!”一人分析道。
闻言,东方芜扫了那人一眼,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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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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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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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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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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