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叫姜芷汀的女子,手段有么了得。公子还当这女子百般柔情,却不知她是蛇蝎。
在跟公子之前,这个姜芷汀的名声已经臭了,不然也不会被平西侯府逐出来。有一桩丑事被瞒得很紧,寻常人都不知道。那就是这个姜芷汀,居然狐媚到当朝皇子的身上,这样的城府,这样的胆子,又有哪个能及?
柔娘越想越觉得,要是输给别人也就罢了,输给一个满口谎话的女人,她不服。且她对公子是真心的,那姜芷汀却只是当公子为跳板,有朝一日缓过来了,必定还要作妖的。
她那身伤病,是拜郡主所赐,另外就是如夫人也让人教训了她。试问这姜芷汀要是没有猫腻的话,如夫人又怎么会教训她。
柔娘想当面拆穿姜芷汀,又怕被她反咬一口,最重要的是,公子如今被这女人迷得魂都丢了,她怕跟公子生了嫌隙。
想了一宿都没想出好的法子,柔娘索性不想了。她去给佟夫人请安,把姜芷汀的底细全都与佟夫人说了个遍。
佟夫人虽则瞧不上柔娘,但好歹柔娘是清白的,也只是不起眼的妾罢了,不碍事。
这姜芷汀她之前倒是听说过,平西侯府的二小姐,没想到竟然被逐出了侯府,还牵涉了当朝皇子,如今迷惑她的儿,当了个外室,没事的话还好,要是真个出了什么事,佟家可担当不起。
佟夫人便让柔娘先行回去,又吩咐左右,不许对佟怀南透露柔娘来找过自己的事。她轻车出府,去了儿子藏着外室的地方,终于见着了姜芷汀。
但她没有出面,而是吩咐了底下的人,迅速把姜芷汀的包袱收了,塞给她银子便将她赶走,连同伺候她的婆子与婢子,也一同赶走,不管那姜芷汀如何哭诉,如何哀号,佟夫人的人都不作理会,没一会儿这三进的院子便人去楼空。
佟夫人让人将这地方锁起来,另再派人每日来此处巡一巡,要是那姜芷汀还敢在附近徘徊的话,就不必客气。
收拾完这一通,连半日光景都不用。而佟怀南还被蒙在鼓里。
到佟怀南回了府中,他母亲佟夫人把他喊到跟前,直接让他跪规矩,训斥他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佟怀南不知母亲说的是什么意思,佟夫人便将那姜芷汀的底细都与他说了,佟怀南才如梦初醒,原来他真的被姜芷汀给骗了。
“母亲,儿这就去处置了那贱妇。”
佟夫人喝住他,“不必你动手,娘已经处理完了。佟怀南,我可告诉你,这次的事我替你瞒下了,若再有下次,你自己与你爹交代去,看他打不打死你。像这样贱妇,也就你看得上眼。你没看到,姜家早就与她断绝了关系吗?”
佟怀南自知理亏,一声不吭。颓废了两日,心思又回到了柔娘的身上。柔娘只觉得,这一关闯得好险。幸好佟夫人给力,若不然,如今被这么对付的人,只怕是她了。
那个姜芷汀,真是有多远就该离多远,太可怕了。
姜芷汀被赶出来之后,一时之间除了找客栈暂时落脚,竟不知到底还能去哪里。
原以为傍上了佟怀南,很快就能翻身,却怎么都想不到是如此结局。姜芷汀心里的悲愤可想而知。如今手里还有一点银子,但总不能只依着这点银子过活啊。她顿觉前路渺茫起来。
而丞相府里头的秦芳若,在让人给姜芷汀消息后,就一直等着姜芷汀有一番动静,却怎么都等不到。她又派人去打听姜芷汀,这时才发现,姜芷汀居然翻车了。
原本她傍上了佟怀南就是个机会,秦芳若也早就想好了下一步,那就是在姜芷汀对付姜晚池的时候,她要给姜芷汀添加柴火,助姜芷汀一臂之力。
可这一切都戛然而止。姜芷汀竟被佟夫人赶了出去,连当个外室都不行。
秦芳若的全盘计划便也只能叫停。
“没用的东西。”
骂归骂,她还是想将姜芷汀这张牌利用起来。一计不成,还有一计,她就不信对付不了姜晚池。
秦芳若把心腹招来:“你去安排,把姜芷汀带来见我,不必她醒着。”
姜芷汀就这么被人潜入室打晕,又被暗中带至丞相府。
当冰凉的水泼在她脸上,她才惊醒,正欲大叫时,突然看到了秦芳若的脸。她不敢置信,先前那般费心都见不着秦芳若,此时秦芳若就在她的面前。
秦芳若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近况很差,也知道你想对付姜晚池,但是恕我直言,你不是她的对手。”
姜芷汀垂头说:“秦小姐,芷汀如今没有退路,只要能对付姜晚池,不管秦小姐让芷汀做什么,芷汀都会去做。”
秦芳若要的就是这句话。姜芷汀这么高傲的人,竟然也会变成这样,果真是人一落魄,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能豁得出去。
她跟姜芷汀说:“我的确有法子对付姜晚池,但要看你的意愿。她毕竟是你姐姐,不是吗?”
姜芷汀冷笑,“什么姐姐,姜晚池不配当我姐姐。秦小姐,你有什么法子,直说无妨。”
秦芳若捋了下耳边的头发,“姜芷汀,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你输在不够狠,至少比起姜晚池来,你根本还顾及脸面。”
“可是姜芷汀,你当别人是家人时,别人可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你。你要是再不醒悟,就等着被姜晚池弄死,这是迟早的事。”
姜芷汀紧紧咬着下唇。
秦芳若却不知从哪儿弄出一封信来,扔到姜芷汀手里,“你若想好了,就把这个带到平西侯府去。除了你,再没有别人办得到。”
姜芷汀不解地拆开看,看完倒抽一口凉气。这封信,太吓人了。如果她听秦芳若的话,把信带进平西侯府去,整个侯府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她恨姜晚池,恨姜云染,恨姜仲孺,可她心里还是记挂她爹姜卫的啊。她做不到这种事。
秦芳若仿佛看出了她的挣扎,“姜芷汀,你没有别的机会了。你还想着靠男人一步步得到自己想要的?你觉得靠谱吗?”
“成大事者,就要这般。要么你不做,要么你别哭。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再仔细想想。这信我也不收回了,你若做不到就把信烧了。”wWW.ΧìǔΜЬ.CǒΜ
姜芷汀犹豫得厉害,她可真怕小命不保。
秦芳若把人唤来,有人拿来黑纱绑在姜芷汀眼前,再把姜芷汀神不知鬼不觉带出丞相府,送回她住的客栈去。
姜芷汀吃又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捏着那封信,总是下不了决定。
有些事不可为,只有零与一的区别;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回不了头。她想见见她爹。
这么多年的父女之情,她不信她爹会真的忍心不救她,不管她死活;如果爹心里还有她这个女儿的话,她坚决不会把秦芳若给的这信留在平西侯府里。
可她到底要失望了。婆子打探了消息回来告诉她,说那姜侯爷给他家少爷请了顶顶好的师傅,专门教他家少爷武功,听说还弄了个简单的拜师宴。
姜芷汀将那封信攥成一团。她爹的意思,她明白了。要扶姜仲孺上位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么伯孺呢,爹就一点都不替伯孺想?
她的眼泪掉得跟珠子似的,娘生死不明,她带了一身的病,伯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到底老天为何要这样对他们?
姜芷汀真的好恨。恨苍天,恨爹的冷漠,恨姜晚池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更恨自己没有大本事。
她的眼泪似怎么也流不尽,等她终于再也流不出眼泪来,她知道某个决定到底要做。
姜芷汀特意在平西侯府左右蹲点,只等她爹姜卫一出现,就堵他。
这日姜卫从别处回来,才下了马车,就有黑影要靠近,他的近侍将人踹得远远远的。
姜卫定睛一看,竟然是姜芷汀。这才多少时候,姜芷汀已经成了这副模样,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活脱脱像只鬼。
姜芷汀哭着喊了声“爹”,姜卫本不想理,可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亲?
他冷着脸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姜芷汀哭着磕头,“爹,芷汀不求其他,只想见见伯孺。见完他,芷汀以后再不出现。”
姜卫差点冲口而出问她要去哪儿,但给忍住了。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与人无尤。
姜芷汀膝行过来抱住姜卫的腿,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爹,芷汀知道错了,真的错了。外面的日子好难过活,我身上也好痛,爹,求你怜悯芷汀。”
姜卫撇开脸,可姜芷汀就是不撒手。
姜卫给近侍递了个眼色。
近侍便将姜芷汀拎开,正要丢得远远的,忽然听到侯爷说:“罢了,让她跟我进去。”
姜芷汀终于能进侯府,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一鱼池,叫她险些又潸然泪下。只有离开了侯府的人,才会知道,这些东西有多好。
她真的去了抚琴轩看姜伯孺,问了他一些话,问是不是姜晚池要对他动手。
姜伯孺说不是,说姜晚池都没来过这里。
姜芷汀冷笑,姜晚池这个心眼贼多的,哪怕不出现,也不代表她是无辜的。不然为何突然之间,那姜仲孺就拜了厉害的师傅,这说明什么,说明爹是真的想让姜仲孺取代伯孺。
姜芷汀跟她亲弟说:“伯孺,你真的要争口气,从此时此刻起,你要警惕姜晚池,也要多多地讨好爹,知道吗?”
姜伯孺哪里听得懂这里头的意思,依旧是那样,像养废了的人。
姜芷汀看完了姜伯孺,又去跪拜她爹,好不凄凉的样子,“爹,是芷汀错了,芷汀不孝,日后不能再陪在爹身旁了,爹要好好保重。”
“有大姐姐跟三妹妹在,芷汀去也能去得安心。”
姜卫情绪复杂难言,从身上抓出几张银票来给她,“知道错就要好好做人,别只知道寻死觅活。”
姜芷汀望着那几张银票,眼泪掉得更凶,心里却是不停咒骂,如今是真把她当乞丐还是流浪的?
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你会如此伤我的心。我是你的女儿啊。既然你不顾父女之情,那么我也不想再顾着你的养育之恩了。
一起死吧。我要整个侯府替我陪葬。
姜芷汀趁着姜卫没注意的时候,偷偷将信塞进了旁边书柜的两本书之间。
然后,她双眼一闭,假装昏迷。
姜卫回头一看,姜芷汀竟然昏过去了,他喊人来,把她送到旁边的客房去,又让请郎中给她看。
姜晚池回到府中,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氛,见云染拉长了脸坐在那儿不知想什么,目光哀怨得很。
姜云染见大姐姐回来了,忍不住诉苦:“大姐姐,那姜芷汀,又回来了。爹没忍心,让她进来看姜伯孺,谁知她脸皮这么厚,竟然又留下了。”
姜晚池拧了下眉,“爹让她留的?”
姜云染无奈极了,“可不是!一见她过得惨,又心软了,开始是给银票,见她昏过去,直接就让留下了。”
姜晚池呵呵了一声,这小白莲可真厉害。但是天底下可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之前不是硬气得很说离开就离开吗,怎么这会儿在外面待不下去了,又巴巴地跑回来了?
也就能拿捏她爹的心肠,看看府里还有谁欢迎她的?
姜云染可不高兴了,“怎么办啊大姐姐,我可真讨厌她留下,总觉得不会有好事。”
姜晚池按了下太阳穴,小白莲是不是觉得她姜晚池属纸老虎的?还是属乌龟?
她姜晚池的脾气,也没有好到能跟她姐妹情深吧,连塑料姐妹情都不屑去演,还指望她姜晚池在爹面前,给她留两分薄面吗?
可去她的吧!
姜晚池跟姜云染道:“我这就去撕了她的面具,看她还怎么哭。”
姜云染:“那我也去,爹要是让她留下的话,我先扇她个狠的。”
姐妹二人来到主院,这还没进去呢,就听到小白莲跟爹说:“爹,是芷汀不好,芷汀让爹难做了,大姐姐和三妹妹要是知道爹让芷汀留下,必定会难过。”
姜卫暂时还不知如何向晚池她们说,但他又不忍赶芷汀走,手心手背都是肉。
姜晚池与姜云染对了个眼色,呵,麻了个逼的,茶言茶语啊这是。
姜晚池一脚踹开门进去,皮笑肉不笑道:“爹一点也不难做,难做的是你,姜芷汀。”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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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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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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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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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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