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话没说,让陈清棠跟她一块去后台。
“咳咳,那啥,咱们这么大摇大摆地上街的话,难免招人闲话,特别是今晚登台表演之后,很多人会好奇咱们的真实容貌,只怕以后上街吃个饭都不容易。我觉得,咱们还是易个容比较好。”
姜晚池一边说着,拿起了两撇假胡子粘在唐绍远的脸上,唐绍远就变成了大叔。
向昀跟袁谦:“这不是国公爷嘛?”
唐绍远往镜子里一看,仿佛看到上了年纪的样子。
姜晚池笑得肚子疼,这么说来,国公爷年轻那会儿还挺帅的,当然,现在也不差,嘿嘿。
向昀跟袁谦也没能逃过她的手,一个粘了山羊胡子,一个变得白发苍苍。
她自己也弄了个老妪装,这么着,他们几个就是一个老年团了,哪里还见方才台上的半点风采。
陈清棠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大伙都这么整,没道理他这么另类跟他们一块吧?他拿起一块不知是啥的东西往脸上糊,没一会儿脸黑了一大半。
姜晚池:“兄弟,下手够狠的啊!”
得,他们五个人从青云台走出去,谁能多瞧他们一眼算谁强。
在青云台不远处找了一家酒庄,也没要雅间,他们就这么吃上喝上了。
今儿是真的高兴,青云台一开业就能一炮而红,不管是对陈清棠这老板、姜晚池这半个老板而言,还是对唐绍远、向昀跟袁谦而言,都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盛事。
银子赚到手,都不如那莫大的成就感与满足感来得让人欢欣。
姜晚池抿了一口酒,突然问唐绍远他们三个:“赚银子不容易吧?”
唐绍远他们三个脸都红了,想起从前的种种,真是羞愧。他们大把大把地花家里的银子,却从没给家里进过账,也没替家里着想过,如今亲身经历过方知,哪有什么是容易的,不过是有人在前面替他们遮风挡雨罢了。
就连这次的表演,也是一样,是姜老大站在他们面前,替他们撑起来,他们才能毫无负担地尽情发挥。琇書蛧
唐绍远举杯,认真地跟姜晚池说:“老大,我敬你。原来不当纨绔,能让人这么满足,这么有趣。”
向昀也有感而发,“别的不说,少了这身膘子肉,的确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袁谦点头称是,“谁说不是呢,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袁某人竟然也能像个人样了。”
姜晚池一个个地望过去,这几个娃啊,真是感性,“崽子,你们长大了。来,干一个。”
“我们要谢谢陈老板给我们机会登台表演,当然,陈老板也要谢谢我们,给了他赚钱的机会。”
陈清棠兴致也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想象不到,有朝一日他自己会做起了戏曲坊的营生,也绝对想象不到,会火爆至此。
姜晚池像是为他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让他看到了更加多的可能。
他越来越期待,她还会有什么更好玩的,更有趣的,等着他发现。
五个人一同举杯,今夜月儿胜明夜。
姜晚池不禁叹一句:“活在当下,只争朝夕。”
陈清棠默默地在心里念:活在当下,只争朝夕。
唐绍远跟着念了一遍,向昀跟袁谦都将之当为座右铭,日后,他们可不再是废材了,他们也有人生目标了。
吃完喝完,各自的侍卫护着主子上车马,回府去。明儿个八月十五,都要在家里过节的,青云台也休坊一日。
姜晚池早就安排好了,十五这天在家里好好陪家人。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十五这日,宫里突然来了消息,让平西侯府的姜大小姐进宫去过节。
当姜卫捏着这函时,眉头蹙了老半天没能舒展开来。
姜晚池也错愕了一会儿。
姜卫几番思索,跟姜晚池说:“晚池,爹寻思着,还是像你之前说的那样,托病不去罢。”
姜晚池轻轻摇头,“逃不过的,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托病,下次呢?咱们侯府好不容易才躲过一劫,那些暗中筹谋想将爹拉下马的人,这次吃了瘪,哪肯罢休,早晚会有这一出的。只是我没想到,会这样快。”
姜卫真恨不得将那些人一一痛击。他在官场向来中立,从不为哪方阵营站队,也轻易不与他们拉近距离,原因只有一个,明哲保身,保护好他的家人,他的后代。
然而自夜明珠一案之后,许多势力蠢蠢欲动,想趁他落难之际将他拉拢,各种暗示层出不穷,他也全都当不知道。
那些人见他不上钩,索性想让这案子将他一举击沉,让他再也翻不了身。只是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数,他竟然得了楚王的庇护,平安度过这一关。
既然对他下不了手,自然就会对他的家人动手。而晚池前不久刚被楚王退婚,又与郡主生了过节,这样好的机会,那些人绝不会放过。
这不,趁着十五佳节让晚池到宫里去,明着像是给足了平西侯府面子,暗地里还不是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晚池配婚。光是用膝盖想都能知道,婚配对象绝对不是什么青年才俊,极有可能是歪瓜裂枣,以折辱晚池来达到压制侯府的目的。
姜卫心头极乱,若是贵妃开口作媒,晚池又要如何躲过?
姜晚池却换了个思路,“早死晚死,一样得死,不如早死早超生的好。与其等着他们将歪心思动到我身上,不如主动出击。”
“爹,这次进宫去,我倒要看看,他们到底要为我配什么样的货色。拒婚这事虽然我不做,但也休想我会那么容易就被按头,乖乖听他们的。”
姜卫没办法像她那样看得开,万一真的躲不过,可如何是好?婚事是一辈子的事,谁家的女儿不是宝贝?他怎么能看着晚池受苦?
“你有何打算?”
姜晚池定定地望着某一处,“说完全没打算,那不可能。只是兵行险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那样做。”
她凑近姜卫的耳边,细声地说了几句。
姜卫瞪大了眼,“不可这么做,风险太大。”
姜晚池道:“若非这般,爹还能想到更好的法子吗?”
姜卫沉默了。
姜晚池又说:“那么爹,咱们父女俩应该来个里应外合。事不宜迟,我进宫去的同时,也请爹替我走一趟。”
姜卫用力点头,“既然你觉得可行,那么爹便替你周全这事。”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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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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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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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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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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