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我这是……”温郁拿着绢巾胡乱擦着,冲着一旁干着急的陆银大声喊道,“师兄快给我打盆水来。”
流泪粉果然名不虚传,不止流泪,还根本睁不开眼。
这破玩意分明是提取了某种辣椒的精华,眼周围火辣辣地疼,眼泪就像瀑布一般,温郁想死的心都有了。
“臭丫头自食恶果。”钱茂立马开启嘲讽模式,“季长老,比武期间,你跑到战场来怕是不合适吧?”
季凉谦哼了一声,退出场外,冲着温郁大声喊道:“郁儿,你当心些,小心被偷袭。”
呵,钱茂等的就是这一刻。
趁温郁睁不开眼的时候,偷袭她简直易如反掌。
钱茂忍着身上的奇痒,用不算成熟的罗王神诀打掉烛一言的长剑,他的那把刻花大刀朝温郁一扔,刀尖直飞温郁的脑袋。
巧就巧在温郁想蹲下去摸藏在靴子中的群魔乱舞散,在他扔出刀的一瞬间低下了头。xǐυmь.℃òm
其实就算她不低头,大刀也绝不会伤到温郁分毫,刹那间的邪风四起,云息庭站在人群中,早已时刻做好准备。
只是风起风落,一切悄无声息,只有站在云息庭旁边的人,才能感觉到邪风有多强劲。
一击不成,钱茂手里已没了武器,烛一言也没工夫去捡长剑,赤手空拳和钱茂打起来。
而此时温郁已摸索到群魔乱舞散,她用袖子乱抹了一把眼睛,在视线最为清晰的一瞬间,直接朝钱茂扑去。
“一言兄准备好,我要跟他拼了!”温郁冲上前本想去撒大招,谁知瓶盖没有打开,她的眼睛再次被不受控制的泪水模糊,一冲下去冲过了头,撞到钱茂后她自己摔了个狗吃屎,还绊倒了烛一言。
好在温郁吸引了火力,钱茂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后顾此失彼,烛一言趁机翻身起来,飞起一脚踹在钱茂的肚子上,紧接着又是一套连环招式,全都准确无误地打在他身上。
最后的一击,烛一言下了狠手,一掌下去钱茂飞出老远,最后倒地吐血,捂着胸口再想爬起来,却在起身时又吐了一口血。
“钱长老,还打吗?”烛一言毫发未伤,拉起温郁后走到钱茂面前,冲他伸出手。
胜负已分,钱茂身受重伤,再打只会吃更多的亏。
“你,你们二打一以多欺少,温郁还使用卑鄙手段陷害老夫……”
温郁就知道他会强词夺理,揉着眼费劲捡起他的刻花大刀,嗵地一声仍在地上:“想耍赖啊,我已经提前和你说了,我们二打一,我还会用暗器。”
“你……”钱茂无言以对,又被温郁这丫头摆了一道。
“开打前,你不说我以多欺少,也不说我使用暗器是卑鄙手段,打输了才说,不是耍赖是什么?一把年纪,当着你手下和教众的面,你能不能要点脸?”
钱茂不堪受辱,提起大刀就想砍向温郁:“臭丫头,老夫要杀了你!”
“哎,你若还想再打,我奉陪到底,正好我还有个暗器没使出来,你要不要试试,这可是我的秘密大招哦。”
钱茂受伤大快人心,云息庭作为教主,此时也该出面,给这场比试做个见证:“钱长老,你若是没有异议,那这场比试,本教要宣布温郁胜利了。”
“胜不胜利都死虚名,重要的是钱长老要信守城若,扫一个月的茅房,还要别学狗叫边跪下喊爷爷。”温郁和云息庭一唱一和,为了不出丑,她拼命忍着流泪的痛苦,“不过你年纪这么大,让你跪下喊爷爷我怕遭雷劈,本姑娘大发慈悲,你就光扫茅房学狗叫吧。”
温郁睿智懂分寸,不愿步步紧逼,成为别人口中无法无天的野丫头。
这招以退为进,看似免去一些过分要求,为的是不让钱茂赖账,还为自己获得一些好名声。
若钱茂还不知足,一项赌约都不想完成,那他这涟殇教长老,怕是也当得抬不起了头了。
“老夫技不如人,被你这臭丫头算计,老夫愿赌服输。”钱茂用大刀撑地,慢慢站起身,“老夫会去扫一个月的茅房,今日你污蔑老夫的事,我们秋后算账。”
内伤让他步履蹒跚,他的两个手下见状忙搀扶着他。
温郁扭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故意喊了一句:“钱长老,你别忘了,你还欠我一声狗叫哦。”
热闹看过了,尹孤晨驱赶着吃瓜教众散去。
温郁见教众全走开了,这才跳着脚找水,她的眼睛快疼死了,再不处理,非瞎了不可。
陆银端着一盆水帮她洗眼睛,可怎么洗都没效果,依然疯狂流眼泪。
“温姐姐,你一直用水清洗是不管用的,要用陈醋来洗才有成效。”没走的学思适时开口,他一直跟在陶星河的身边,一些简单的解毒方法还难不倒他。
“你个小呆瓜,你不早说!”
“师妹,我去拿醋。”陆银放下水盆,又想屁颠屁颠地去拿醋。
温郁摆摆手,捂着眼睛起来:“我院中伙房就有,我回去洗一洗,睡一觉,再这么折腾我,我就要归西了。”
“也好。”季凉谦点点头,“折腾了一夜又一上午,郁儿肯定累了。”
其实谁人不是折腾了这么久,整个涟殇教一夜鸡犬不宁,几乎所有人都一夜没合眼。
甚至温郁还在山洞里睡了一会,云息庭他们可是找了整整一夜,一直没有休息。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温郁洗了眼睛,换了一声衣服,大咧咧地躺在床上,转头时,看见了她的土电话。
怀着试试看的心思拉起绳子,却在几秒钟之后得到了回应。
看来云息庭一直在等着她‘上线’。
“师叔,别忘了后天的约会哦。”
说完,她把土电话置于耳边,立刻传来一声淡淡地,闷闷地,仿佛来自遥远天边的回答。
“好,后天一早,祥永布行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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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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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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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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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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