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芽鬼哭狼嚎地向前狂奔,后面的渡鸦穷追不舍,后脑勺被啄秃了好几块。
蓝教授看着窗外,大喝一声,“锦墨!”
声音不怒而威。
锦墨似乎听到了,扑棱着翅膀停了下来。
阿芽扭头过去,看到渡鸦停战,自己反倒来了精神。报复心理的驱使下,它摇身一变,也变成了一只渡鸦,而且体型还要更大一些,羽毛还要更黑一些。只见它张开鸟喙,扇动着翅膀,冲着锦墨的鸟脖子啄去。
锦墨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脚上像长了弹簧似的,瞬间向后退了几步,复又扇动着翅膀,朝着阿芽猛扑过去。两只渡鸦扭打成一团。
朱千照和蓝教授不由得纳闷,怎么又打了起来。
朱千照担心阿芽,急急忙忙跑出房间,险些和同样急急忙忙从隔壁房间出来的小马撞了个趔趄。她仰脸看着小马,激动地上下地打量。
蓝教授在一旁补充道:“小马除了脸被熏黑了点,手臂上有一些细小的烫伤,就别无大碍。”
她踮起脚尖,欢天喜地地搂住小马的肩膀,“蓝教授说你没事,我就知道你没事。”
小马含笑垂眼,眼光落在姐姐的手掌上,看到她手心上那层厚厚的痂,很是心痛地说:“可是你的手受伤了。”
朱千照松开了手,把手缩到身后说:“我已经好很多了,蓝教授的药很有用。”
说完,她用感激的神情看着蓝教授。
蓝教授指了指楼梯,说:“我们还是先下楼,看看那两只‘鸟’吧!”
三人一同下楼,走出庭院,两只“鸟”仍旧在草地上打得难分难解。
“别打了,阿芽!”朱千照大喊了一声。
阿芽正打得激烈,对外界的声音全然不顾。
正在此时,黄德才成功翻过围墙,跳入蓝教授的庭院里。只见他手里折了一支树叶茂盛的树枝,使劲地拍打着那只体型要小一些的渡鸦。
朱千照见状,惊讶道:“黄德才怎么也来了。”
锦墨被黄德才当头一棒,怒不可遏地掉转枪头,张开亮黄色的鸟喙,转而攻击黄德才。
一人一鸟扭打成一团。
阿芽见状,大喊着:“不许你伤害黄德才。”
说完,亮出爪子,又重新加入了战斗。一人二鸟再次扭打作一团。
蓝教授喊了一声:“锦墨,住手!”
锦墨看到蓝教授来了不敢无礼,只好再次停战,化作人形走到一旁,横眉瞪着阿芽和黄德才骂道:“不知哪来的两个小贼,居然胆大包天闯了进来。”
蓝教授双手插入裤子里的口袋,平静地说:“他们都是我的客人,不得无礼。”
看到朱千照和小马安然无恙,黄德才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们没事吧,我担心死了。”
话毕,他看到小朱手上的伤疤,顿时眼含泪花,“你受伤了。”
“我没事了,你不用太担心。”朱千照反倒安慰他说。
黄德才揉了揉眼睛,复又问道:“这只鸟是怎么一回事。”
阿芽化作狐形,舔着爪子调侃道:“你真笨啊,难道你看不出它是鸟妖吗?”
黄德才又问:“那为什么他们可以变成人形,你又不行?”
阿芽不屑地说:“嘁,那是我不乐意而已。”
后来,朱千照才得知,阿芽化成骏马驮着黄德才一路跟着龙影,天刚亮的时候来到北山区的烟雨路,远远看到龙影如流星般坠落在一幢三层楼高的小洋房里,于是翻上围墙窥视小洋房,寻找朱家姐弟的下落。正好看到锦墨在庭院的草地上叼着一条胖胖的大青虫。阿芽奔波一夜未食,肚子里的馋虫作怪,于是从围墙上一跃而下,夺走了大青虫,一口吞下。到手的美食飞了,锦墨自然不想放过阿芽。可是阿芽没想到锦墨是一只鸟妖,而且法力还不弱,差点就败下阵来。
正在此时,蓝教授的身后走出两个人,一位是长着蓬松卷发的年轻男人,他是蓝教授的助手素欢,另一位则是贺颂之。
素欢知道他们打架的原委后,忍不住幸灾乐祸哈哈大笑起来:“吴锦墨你真是幼稚啊!”
锦墨顿时火冒三丈,骂道:“臭素欢,你在说什么?再乱说话看我不打死你!”
素欢也回敬道:“你啊,整天打打杀杀,就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教授让你去查传播徐满坠楼视频的人,查了那么多天都查不出来,力气都用在了打架上,啧啧!”
“我看你就是皮痒欠揍了!”
他们两个吵起架,越吵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锦墨张开黑色的翅膀,冲着素欢啄去。素欢朝旁边一闪,也化作一只褐色的云雀,两只鸟扭打成一团,黑色和褐色的羽毛散落一地。
管家老白揣着小手,从屋内走了出来,露出两颗兔牙朝客人们解释道:“素欢和锦墨是对冤家,经常在一起打架,让你们见笑了。”
眼看素欢和锦墨越打越烈,贺颂之大喊道:“素欢、锦墨,你们加起来都一千岁了,别再那么幼稚了好吗!”
可是他们完全没有停战的意思。
蓝教授攥紧拳头,额头青筋微微凸起。只见他脱下长袖上衣,露出结实的肌肉线条,咆哮之间化作一条海碗粗的蓝龙。随即,发出一道荡气回肠的龙吟:“有客人在,你们还不知分寸?”
众人震惊。
天风猎猎,蓝龙腾云驾雾,巍峨若高山独立,一身银色的鬃毛飞舞如帜。龙身蜿蜒,蓝色的鳞片闪烁着幽幽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素欢、锦墨被蓝教授的威严所震慑,连忙停止了争斗,恢复了人形,惭愧地低下头来。
这下蓝教授的本体尽露,朱千照看得是真真切切,可以肯定火灾当天,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错乱。蓝教授真的化作一条巨龙,救了他们。
“他、他是龙吗?”黄德才满腹狐疑地问道。
“自信点,把‘吗’去掉!”阿芽说。琇書網
蓝教授摇身恢复了人形,穿好上衣后对客人们说:“让你们见笑了,相信你们现在心里一定有许许多多的问题,我们进屋一边吃早餐一边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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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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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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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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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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