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愕地问:“是谁?”
朱千照指着穿着翠绿色旗袍的女人说:“是她,赛莺莺!”
“她是什么人?她把我们困在这幻境里,想要干什么?”
朱千照又说:“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外婆的朋友托我找人。其实我说了谎,要找人的不是我外婆的朋友,而是赛莺莺的魂魄。”
“魂魄?”黄德才伸出手去,触碰着赛莺莺的肩膀。可是手指刚碰到,赛莺莺的幻影就散了。
朱千照将黄德才的手拉了回来,又继续说:“对,要找人的是,存在于2021年的赛莺莺魂魄。而我们现在看到的是,1936年的赛莺莺。”
“2021年?1936年?你说我们现在处于1936年的幻境里?”
绕来绕去的时间,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黄德才快要犯糊涂了。
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又问:“那么赛莺莺要找的人是谁?”
她又指了指穿着条纹西装的阿杰。
黄德才透过车前的倒后镜,端详着阿杰的样貌,总觉得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此时,阿杰看着她手腕上包扎的厚厚纱布,情急之下,猛地往方向盘一敲,愤愤地说:“这样的凉薄、无情的男人,你值得为他自寻短见吗?”
赛莺莺脱掉裘皮外套,抽出手帕,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抽泣起来:“阿宝,他不要我了。”
阿杰仿佛打翻了醋坛,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忘了他好吗?就当作是做了一场梦。还、还有的是.......我叫阿杰,不叫阿宝。”
赛莺莺扶着额,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又叫错你的名字了。最近大烟抽得多,脑子都不好使了。”
......
汽车突然飞速地往前开去,车窗外斗转星移,从白天一下子到了夜晚。
朱千照和黄德才感觉到身上的肌肉,也跟着飞速地抖动着。
“长夜沉沉盼天明,忧思缕缕泣寒蛩......”只见坐在副驾驶座的赛莺莺捻着兰花指唱着曲,曲声里带着七分期待三分不安。
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换了一身月光白绣花绸缎旗袍,脖子上戴着一只玫瑰色的怀表,黑色长发用发簪松松地挽起。
她一脸感激地对阿杰说:“多谢你阿文,谢谢你愿意送我到码头。”
只是再一次叫错了他的名字。
阿杰握着方向盘,漠然地看着前方,心事重重的样子。
黄德才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感觉有些异样。
“又要切换场景了。”朱千照说
只见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竹筒,手里一边摇着一边默念着什么,然后往手心倒出了一根竹签。
竹签约莫半指长,米粒般大小的文字在上面篆刻着:闲看花开,淡看云舒。
然后,她又说:“你先别担心,我们静观其变!”
突然,两人的脑袋往后重重一撞,车停了。
赛莺莺和阿杰下了车,朱千照和黄德才的身体似乎不受控地跟着他们下了车。
一阵淡淡的江水腥味传来,朱千照注意到身旁有一块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刻着:星乐码头。
不远处,有一艘渡船停泊在波光粼粼的江面。
“又回到了这里。”她心想。
“我们怎样才可以离开这里?我担心爷爷......”黄德才仍旧忧心忡忡。
“当我们看完她想给我们看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星空下,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朝着他们走来。
“仲轩!”赛莺莺高叫着,朝着来者跑了过去。
江风吹散了她的发髻,瀑布般的长发迎风飘扬。所有的一切,她都全然不顾。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才是她的全世界。
“莺莺!”
戴仲轩也叫唤着她的名字,张开怀抱,将她拥入怀中。
拥抱真美好啊,只要两个相爱的人能拥抱在一起,再多的纷乱杂绪,都可以抛诸脑后。
戴仲轩抚摸着赛莺莺略施粉黛的脸颊,深情地说:“我给你买了一张船票,跟我走吧!”
赛莺莺眼含泪水,疯狂地点着头,生怕只有一丁点迟疑,就会抓不住幸福的尾巴。
黄有旺从戴仲轩的身后走出,他握紧阿杰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阿杰。绮梦楼那边,你想好后路了吗?”wWW.ΧìǔΜЬ.CǒΜ
阿杰抽出了手,态度似乎有些冷漠地说:“黄有旺,这不用你管。”
“黄有旺还没死?”朱千照心想。
在上一个幻境中,她看到黄有旺的头颅被人用军刀削了下来。而现在,看他还是活奔乱跳的。这么说,目前他们所处在的幻境,是在上一个幻境之前所发生的。隐隐约约地觉得,血雨腥风即将要来临了。
“黄有旺?他的名字和我爷爷的一样!”黄德才拉着朱千照的手,惊讶地说:“他会是我的爷爷吗?赛莺莺的魂魄大费周章地把我们困在幻境里,是想让我们知道关于我爷爷的故事吗?”
朱千照看着他疑惑的眼睛,没有发表评论。因为她的心,早就乱如麻。
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一束刺眼的火光照了过来,十几个举着火把的壮汉将他们团团围住。码头瞬间被火光照得亮堂堂,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四个人的脸上愁容满布,慢慢地背靠背聚拢到一起。
“他们是绮梦楼的打手吗?”黄有旺惊愕地说。
壮汉们听见,突然捧腹大笑,火光随着此起彼伏的笑声剧烈地颤动着。
被围住的四个人,只觉得自己是马戏团里的动物,正在被观众看着表演。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壮汉们全都穿着军装。
“安静!”
人群里,有人大喝了一声。
蓄着一脸花白络腮胡的人挺着大肚子,提着皮带走了出来。他也一身戎装,胸前别着十几个勋章,嚣张跋扈地说:“谁带走了我丁进财的九姨太,知趣的赶紧交出来。”
阿杰走到他的跟前,低着头说:“丁司令,人我给您带到了。”
丁司令用他那只肥大的手掌,往阿杰的肩膀用力一拍,十分满意地说:“哈哈,好,干得漂亮!”
朱千照和黄德才侧目看着阿杰,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赛莺莺对于寻找阿杰的这件事那么执着。
黄有旺感到了背叛,指责地说:“阿杰你居然出卖了我们!”
赛莺莺看了一眼阿杰,又看了看丁司令,一脸惊恐。
戴仲轩把她掩在身后,说:“我不会让你带走莺莺的。”
丁司令朝着地上,重重地吐了一口痰:“呸,你戴仲轩是什么玩意儿?提鞋给我都不配,也配跟我抢女人!”
旁边一位喽啰主动向丁司令献招:“司令,我看啊,不如一枪就把戴会长崩了,然后带九姨太回丁府。”
丁司令摆了摆手,说:“那就不好玩了。来人呐!”
人群中,一位烫着时髦短发的年轻夫人被拉了出来。丁司令扳下手枪上的击锤,枪口指着她的太阳穴。
夫人的身体僵硬,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归西。
丁司令恶狠狠地说:“戴仲轩,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呵呵,才过了几天,胆子就肥了是吧。我现在,就让你夫人的小命来赔!不够的话,船上还有个姨太太,哈哈哈哈!”
赛莺莺在身后默默地看着戴仲轩,没想到眼前这个男人为她做了这么多的牺牲。
“宛之、宛之!”戴仲轩悲痛地叫着。
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否感到后悔。
丁司令发话:“戴仲轩,你是要你的戴太太,还是我的姨太太?”
说完,枪口在戴太太的太阳穴上敲了敲。
“仲轩.......老太太和少东都在船上,他、他们都被绑住了。”戴太太的双腿一直在哆嗦着。可以看到,她的旗袍裙摆湿了一大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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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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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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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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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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