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就看过了,这些就是碧月和南越王室互相勾结,意图谋害父皇的书信来往,怎么就变成了……
变成了碧月和南越王室的闲聊日常了?
云鹤公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猛地转向了楚揽月所在的方向,“楚揽月,你这个恶毒女人,又设计我!”
“云鹤公主说的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你这是多大的脸面啊,让我设计你?还又一次的?呵忒!”
“你还狡辩!就是你让青黛来找我,说碧月勾结南越,意图谋害父皇,让我去阻止,你还说了羽哥哥也是这么认为的,要不然,我怎么会相信你的话!”
“呵呵,姑奶奶顶烦你这种恋爱脑的,就因为一个男人,你就一点判断力都没有了?先不说他一个摄政王,想动手处置一个细作,还用得着拐这么大弯子找你?
再说我吧,就你这脑子,我找条狗帮我忙还靠谱些,我脑子抽了才找你!”
楚揽月嘴上虽然怼得那是毫不留情,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这个小娘皮儿,就是被人骗了。
这个该死的人,还是以她楚揽月的名义去骗云鹤的。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拔她这只母老虎的胡子?
“你别想狡辩,椒兰殿的羽林军可都是证人,他们都亲自目睹了青黛来找我,也是青黛奉你的命令把我放出来,我才能出来的!”
“哦?那可真是有趣了!”楚揽月抬眸,目光望向皇帝,“接下来,应该是皇上你来审问才是,要我直接插这个手,改明儿啊,摄政王妃以下犯上的流言,可就满京城飞了。
我是个好面子的人,受不得这流言蜚语,还是规规矩矩地按流程来吧。”
皇帝内心嗤笑:你可是出了名的没皮没脸,以下犯上的时候可多着呢,还缺着一次?
不过,她难得的一次规矩了,给了他这个做皇帝的面子。
自然,他就要拿出一个皇帝该有的样子出来。
“来人,传椒兰殿的羽林军,另外,方才在朕耳边说话的奴才,自己出来!”
小太监闻言,恭恭敬敬地站了出来,跪了下去。
不多时,负责看守椒兰殿的御林军的头子,也被带到了。
“卑职参见皇上。”他行跪拜之礼。
皇帝面容严肃,“朕问你,可是青黛,也就是摄政王妃身边这名侍女,进了椒兰殿寻云鹤公主说话,也是她将人放了出来?”
这人朝着皇帝指着的方向望去,看清了青黛的面容后,拱手回道:“回皇上的话,正是此人。”
皇帝低低地“嗯”了一声,把目光转向了一旁跪着的小太监身上。
“可是摄政王妃吩咐你,让云鹤公主赴宴,并托话给朕?”
小太监前身压得很低,几乎要贴到地面上了。
“回皇上的话,奴才的确是摄政王妃让奴才这么转告您的。”
两个证人的证词,让云鹤公主的腰杆挺直了。m.χIùmЬ.CǒM
“父皇您都听到了,就是楚揽月她让我这么做的,可谁知道,她居然是在设计我,我是冤枉的,父皇您明鉴啊!”
说着说着,自个儿就委屈巴巴地啜泣了起来,肩膀随着上上下下地抖动着。
若是以往,皇帝见了她这番模样,必定心疼得赶忙安慰几句暖心的话。
可自从他那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女儿,就如一棵海草那般,在风中摇曳的样子,实在是令他恶心。
这会儿见她这般,心中的厌恶更深,恨不得一脚将她踹到一边。
但碍于帝王的颜面,他压下了心中那一股冲动。
但是太后却是十分心疼,将云鹤拉过来,小声地安慰着。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又问了他们是何时见到青黛的,紧接着又对比了青黛随楚揽月入宫的时间。
正正好就有一段空白的时间,没有目击证人。
也就是说,青黛的可疑性,很大。
皇帝目光投向楚揽月那边,“摄政王妃,如今人证确凿,你可有话要说。”
呵,看来这人心思满缜密的,连时间都算计得这么天衣无缝的。
是个强劲的对手!
这么一想,楚揽月心里那叫一个沸腾。
“当然了,不过,刚才云鹤公主说你中毒了,我觉着吧,皇上你还是先让太医来看看比较好,毕竟命重要啊,我要说什么话,你这一命呜呼了,可就听不着了。”
众人一听,都啧啧不已。
听听,她说的这是人话吗?
没想到,接下来她又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
“呀!如果皇上你没了,那我穿这一身可真应景啊,换都不用换了,直接去哭灵就好了。”
皇帝这脸都绿了。
真是狗胆包天,狗胆包天了!
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诅咒他这个皇帝!
实在是狗胆包天!
众人都不敢看皇帝的脸色了,一个个都缩进了脖子,就怕帝王的怒火无辜牵连自己。
但这幸灾乐祸的心,那叫一个雀跃啊。
这楚揽月,等着死吧她,敢咒皇帝死,真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可是楚揽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不以为怂反以为牛逼。
“哎呀皇上,你这脸怎么又黑又白又菜的啊,搞不好是毒攻入心肺了,你要是再不请太医来看看,我可就真的一语成谶了哦。”
“摄政王妃莫要含血喷人,我送给父皇的礼物,怎么可能会有毒?”
碧月实在是看不下去她在这继续胡搅蛮缠了。
要是再任由她这样下去,唯恐生变,还是快些进展下去为好。
因而她又继续说道:“摄政王妃还是先好好交代自己,为何撺掇云鹤公主,摔坏了我送给父皇的礼物,还将往我身上泼了这么大的脏水?”
“着急什么啊碧月公主?这么着急,是怕你的计划败露,所以催着皇上赶紧将我定罪?”
碧月冷笑,“笑话!你我无冤无仇的,我为何要害你?”
“我何时说你要害我了?”
“摄政王妃何须装蒜,你话里话外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哦,原来我话里话外是这个意思啊。”楚揽月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她偏头,看向皇帝,堵着嘴唇卖着可怜。
“皇上,你可听到了,她自己承认这件事是她谋划的,就是她想害我的。”
众人吓得下巴都脱臼了。
碧月公主承认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一直在关注这事情的进展吗?这都在现场呢也能错过最佳戏码?
吃瓜群众简直要怀疑他们的狗生了。
皇帝也一脸不解。
碧月同样不解,“我什么时候承认了,你莫要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哎,你话里话外可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我……”碧月这才意识过来,自己被她摆了一道儿。
这股心气,顿时化作一团怒火,蹭蹭蹭飞涨!
正当她准备发作的时候,上头一声惊讶中充满担忧的话,拉回了她的心思。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
皇后焦虑不安地看着皇帝颤抖着一双发黑的手,脸色难看得无法形容。
他脸上不断地冒出冷汗,抽搐不停。
碧月心中止不住冷笑。
但她面上却摆出一副无辜又焦急的模样,“这,这是怎么回事,父皇这是怎么了?”
太后也急了,大喊道:“快,传太医,传太医——”
“摄政王妃不是会医术吗?怎么不让摄政王妃瞧一瞧。”
也不知道是谁提了这么一嘴儿,就好不巧地让太后听了进去。
“摄政王妃,你快来给皇上瞧瞧!”
“我不!”楚揽月拒绝得那叫一个干脆。
众人一听,都对她意见更大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摄政王妃怎么还在这斤斤计较呢!
皇上不就是怀疑她,她就见死不救?
太医迟迟未到,皇帝都开始口吐白沫了。
皇后见状,恳求楚揽月道:“摄政王妃,本宫求求你了,你先给皇上看看吧。”
“我就不!”楚揽月还是拒绝。
太医还是没来,场面一度要失控。
皇后和太后俩人都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本宫求求你,你先给皇上瞧瞧,你想要什么,要做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真的?”
皇后点头如捣蒜。
“行,一会儿我治好,别什么事都赖我身上就行。”
楚揽月迈步向前,给皇帝诊脉后,而后点了他身上的几处穴位。
“他中了百草蛊,死不了人,只是会痛苦几天,扎个针吃几服药也就没事了。”
“这……这就好了?”皇后讶异。
楚揽月哂笑,“想啥呢,我只是封了他的穴道,让毒液没办法在他体内乱窜,要想解毒,还得扎针加服药,我手头上也没带银针,你让我用啥扎。”
“那这如何是好?”
“等太医来呗,要不然你们谁能掏出一包银针来也行,我现在就能施针,要不然还能咋滴?”
话音刚落,李简宁就带着一名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的太医姗姗来迟。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李简宁喊着话,立刻有人给这太医让出了一条道儿。
太医放下药箱,赶忙给皇上诊脉,目光一怔,随即从药箱中拿出一包银针,开始施针。
留针的间隙,他用纸笔写下药方,让人赶忙去抓药,煎药,然后给皇上服下。
这一套下来,也去了将近一个时辰。
皇帝悠悠转醒,身子还虚弱得紧,但是说话还是不打紧的,脑子也清楚。
“皇上,今日的事,改日再说吧,龙体要紧!”
皇帝却是抬手道:“朕可以的,继续审,朕今日非得查清楚,是谁如此胆大包天,想着谋害朕,还牵扯了这么多人进来!必须查清楚!”
“皇上……”
“好了,不必多说!”
话已至此,皇后也只要乖乖闭嘴坐了回去。
太后亦是不出声。
皇帝深吸了几口气,苍白得不成人样的脸上,更加严肃了。
“云鹤,你仔细说清楚,青黛都和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会知道这陶马上面有毒?”
云鹤低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青黛说,楚揽月和羽哥哥查到,碧月和南越王室勾结,想着借宫宴给您献礼之时,在礼物上下剧毒,让您药石无医,当场毙命,这样南越就能一口气吞下整个东明。”
皇帝的目光转向了楚揽月,“摄政王妃,你又该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方才人证确凿,朕问你有何要说,你可说了让太医先给朕瞧瞧,摆明了你是知道这陶马上有毒,如今又和云鹤的话对上了,你还想狡辩什么?”
楚揽月嘴角泛着讥笑,“皇上,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我给你好好捋一捋啊,你说有人证证明是青黛去找云鹤,让云鹤阻止碧月公主献礼。
因为陶马上有毒对吧,因为这是南越的阴谋对吧?这如今都一一对上了,可不就是证明了,碧月公主的确和南越勾结,想着要害死你?
你该去问碧月公主才是啊,问我干嘛?”
“你当朕当成猴在耍?”
楚揽月无辜一笑,“我可没有啊,皇上你可别瞎说大实话!”
皇帝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论气死人的功夫,楚揽月可谓是杠杠的天下第一!
“那你就是承认了,的确是你授意青黛去寻云鹤,让云鹤揭穿碧月?
可你又怎么解释,那些你所谓的碧月和南越王室勾结的信件来往,成了碧月和南越王室来往间的闲谈?
你又如何解释,这本该是让朕当场毙命的剧毒,却扎个针吃个药就能好起来?”
楚揽月漫不经心道:“所以皇上你怀疑这一切是我设计,是我下毒害你?”
她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顿哀嚎:“枉费我信任皇后娘娘,出手救了皇上你一命,结果到头来,却要被这样怀疑,这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让你死翘翘,然后躺板板,埋山山,一跳龙服务,正好我穿的这一套衣服就很应景!”
皇帝被她嚎得头皮发麻,大喝一声:“够了!闭嘴!”
“嗯?皇上你还吼作为救命恩人的我?哇——我可真是窦娥在世啊,现在不是六月飞雪,但老天爷啊,你若是觉得我蒙受了冤屈,来个冬雷震震吧。”
话音刚落,外头“轰隆”地响了起来。
闪电划破夜空,震慑了天地。
众人惊讶不已。
居然真的打雷了,那摄政王妃真的是冤枉的了?
皇帝也是没想到,楚揽月一语成谶。
难不成,此事真的是她被冤枉了,碧月真的有问题?
碧月自己也是没想到,楚揽月还有这玄乎又玄的一招,实在是该死的,是她失算了!
但是,皇帝的确没证据,能证明楚揽月和碧月到底谁是清白的。
故而,他下令道:“今日一事,待朕查明后再议,诸位,散了吧。”
宴会就在这一场闹剧下结束了。
出宫的路上,夜风望着天,还是震撼不已。
“太神奇了,王妃您是怎么做到一句话,老天真的打雷了?”
楚揽月好笑道:“夜风,你关注点是不是搞错了?”
“王妃也是何意?”夜风不懂。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帝玄羽(崇拜的小眼神):媳妇,你太厉害了。
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我只爱你,你是我的小星星!
楚揽月:这马屁拍得不错!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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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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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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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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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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