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人已经落入了帝玄羽的怀中。
准确地说,是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小姐!”
青黛眼见这“好色之徒”要对她家小姐行想入非非之事,她急着就要帮忙。
楚揽月却是抬手制止了她。
“芙雪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是他……”
青黛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心,这里我能应付的,快去吧。”
“好吧,那小姐你自己小心。”
提醒楚揽月的同时,青黛的双眼却是警惕地盯着帝玄羽。
青黛走后,楚揽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是坐在他的腿上。
“额,你的腿,不要紧?”
帝玄羽双眼迷离,顽皮得如一个小孩似的,在她的颈窝里蹭着,“你的注意点是不是搞错了?”
他鼻音哼哼着。
这样“磨人”的他,楚揽月实在有些招架不过来。
按照她以往的脾气,直接打晕就是了。
但是现在这情况并不明朗,他身上还中着毒,她也不大清楚,打晕了他,对他有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因而,还是谨慎些为好。
楚揽月双手摆正他的脑袋,一本正经且郑重其事地同他说道:“帝玄羽你给老娘听着,你清醒点好吧,你现在中毒了,这个毒得靠你自身的意志力才能解……”m.χIùmЬ.CǒM
话还没说完,帝玄羽嘟哝了一声就扒拉下了她的手,紧紧攥在他的手中。
“没有,我很很清醒,我没有中毒。”
说着话,嘴巴就往她这边凑。
“咦惹——”
楚揽月捏住他的下巴,立刻从他腿上坐起来,与他拉开了距离。
“你给老娘清醒点。”
“呵呵,我很清醒,十分清醒,特别特别清醒,真的很清醒……”
嘴中喃喃不停的他,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朝她身上扑去。
可是脸上的神情却如一个憨批一般。
楚揽月猝不及防,被他扑倒在地。
纵然她力大无穷,但也是会感觉到疼痛的。
“你给老娘起来——”她咆哮着。
可见,他实实在在地弄疼了她。
“我不,我要和你玩游戏,就要和你玩游戏……”
“玩个屁的游戏!”
楚揽月上手把人给拉开。、
可谁知,这丫的,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对她纠缠不休的。
双手还十分不老实!
楚揽月这暴脾气……
“啪——”
一巴掌甩在了他脸上,“清醒了没有?”
帝玄羽被打懵了,怔了半晌,眼神还是呆呆傻傻的。
楚揽月又朝着他的脸甩下去一巴掌,左右脸打平衡了。
他脸上一直戴着那种缺了四分之一的面具,而且,她力大如牛,这一巴掌下去,他面具都变得扭曲了,这脸是有多疼,可想而知了。
“月儿?我……为何……”
这话连一半都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楚揽月赶忙把人从她身上推开,她起身后,给他把了脉。
脉象还是有些紊乱,但相比刚才,好了一些,也就是说,施针还是有用的。
只是,这毒,到底要怎么样靠意志力解开呢?
伤脑筋啊!
楚揽月一边在心里感慨着,一边把人抱到床榻上,给他脱了鞋盖好了被子。
正要去添炭,一双手环抱住了她的腰。
不是吧?又来?
“月儿,别走,别走。”
她往后扭头一看,人还是昏睡着,但是这双手就仿佛长了两只眼珠子似的,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她的腰。
人还拼命地往她身上凑过来。
“我没走,我就是去给你加炭,不加的话,火就灭了,到时候冻死你!”
她上手扒拉开他的手。
然而,纹丝未动。
楚揽月感到有些奇怪,凭着她的力气,没道理啊。
再试试看。
一次,两次,三次……
试了不下五次,还是纹丝未动,他的手就跟长在了她的腰上一样。
要不,剁了算了!
说干就干。
她重新坐下来,在他的枕头下找了找,果真找到了一把剑。
如帝玄羽这般,身居高位,还被最信任的人害过之后,这警戒心必然大增。
在枕头底下藏把防身用的剑,也不足为奇了。
她抽出剑,举起,正要砍下的时候……
“啊——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行凶未遂”的楚揽月放下了剑,“没做什么,对了,夜风人呢?”
“怎么可能没做什么呢?奴婢可都看见了,您这是要……”
芙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惊惧地接着说道:“这可是死罪啊,王爷是对您做了什么吗,你竟然如此想不开,想着和王爷同归于尽?”
她不过是想试试,帝玄羽这丫的,昏睡着能这么准确地搂住她的腰,那面对危险,能不能有反应地收回手。
说白了,她只是想吓吓他。
仅此而已!
“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夜风人呢?”
刚音刚落,青黛背着夜风走了进来,将人放在地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这才道:“小姐,他应该也是中了跟王爷一样的毒。”
说着话,目光注意到了楚揽月腰上的手,皱了皱眉头,“小姐,他……”
“中了幻毒,每个人所呈现出来的症状不一样,有的人哭泣而死,有的人大笑而死,有的人昏睡致死,还有的人,放纵而死。我暂时没办法确定他到底是哪一种情况。”
但从目前他不老实的行为来看,很可能是属于放纵而死。
斟酌后,她又道:“青黛,我现在没办法走开,你来给夜风施针看看,他又是什么情况。”
“好。”
紧接着,在楚揽月的指导下,青黛游刃有余地完成了施针的任务。
不多时,夜风悠悠转醒。
“青黛……”声音有些虚弱。
楚揽月倒是讶异他居然没什么症状,看着好像还蛮清醒的。
谁知,这样的以为,很快就被推翻了。
在夜风喊出青黛的名字后,张口大笑了起来。
笑到在地上打滚不停的程度。
芙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吓得瑟缩地躲在青黛身后,“王妃,青黛姐,现在该怎么办?”
楚揽月也头疼。
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毒,就算是鬼医那个老家伙帮忙,也无济于事。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缺心眼的,提炼出这种傻啦吧唧的毒,闹心!
“帮他绑起来!”她忽然道。
“啊!”芙雪怔了一下,迅速回神后立刻去找了绳子。
她与青黛一起,结结实实地把夜风绑了起来。
“好,接下来我们采用精神疗法。”
芙雪不解,“王妃,何为精神疗法?”
“一个人扇他巴掌,一个人反复问他一个问题,最还是问他最为深刻的事情,这样效果比较好。”
如今,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治了。
芙雪和青黛面面相觑。
“可是,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呢?”
这边,芙雪和青黛绞尽脑汁,那边,夜风笑得眼泪狂飙。
楚揽月寻思道:“我看着他对帝玄羽很忠心,里头必然有故事,你们就往这一方面问吧。”
青黛和芙雪点点头。
“我来扇他,你来问问题。”青黛道。
“好。”
“那就开始了!”
“嗯!”
“啪啪啪——”
掌声清脆无比。
芙雪配合地问道:“夜风,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效忠王爷?”
接下来,青黛每落下一巴掌,芙雪都会重复方才的问题。
一直重复,重复,重复……
“停停停!别打了别打了!”
夜风脸肿如猪头,笑也止住了,“别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青黛停了下来,给芙雪一个眼神:再试试他,看他到底正常了没。
芙雪了然,问他道:“夜风,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效忠王爷,请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
“我为什么效忠王爷,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们何干?”
夜风气都要气炸了。
这是什么情况?
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打了一顿?
“这个回答,应该算是正常了。”青黛道。
楚揽月点头,“嗯,正常了,那接下来,就该是这丫的了,芙雪青黛,把人给我架起来!”
“是!”芙雪和青黛异口同声道。
芙雪又去找了一根绳子,与青黛携手,将帝玄羽绑在了顶梁柱上。
因为他的手死活不肯放开楚揽月,而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弄不下来,干脆就保持着这个姿势,站在他旁边。
“等等,你们这是要对王爷做什么?”夜风心急如焚。
但全身都被绑了起来,他挣扎不开,更是焦急了。
青黛送了他一个白眼,“嚷什么啊,这是在救你家王爷。”
“救王爷?”夜风万分不解。
楚揽月懒得同他废话,直接发话:“青黛你来动手,芙雪你来问他,就问……”
她想了想,“就问他,这辈子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奴婢省得了。”
于是,发生在夜风身上的悲剧,在帝玄羽身上重演了。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昏迷中的帝玄羽有了苏醒过来的迹象。
“这,这辈子……”他口齿不清地说着话。
“你们,你们住手!”夜风怒吼道。
这一声,愣是让一切回到了原点。
楚揽月不悦地皱眉,冷喝道:“你给老娘闭嘴!”
真的是,差一点就要成功了,结果这个棒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继续,知道他清醒过来为止!”楚揽月沉声道。
夜风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们继续胡作非为。
楚揽月怕他再度坏事,飞出一根银针,封住了他的哑穴。
夜风也就只能唔唔唔个不停。
“悲剧”继续着。
因为有了夜风的捣乱,这一次,竟然是彻底没了效果。
“小姐,这办法,好像行不通了。”青黛停下了动作。
楚揽月摸了摸下巴,“让我想想,还能有什么办法。”
空气寂静得有些诡异。
所有的人,都在期盼着她的答案。
半晌后,她幽幽道:“十指连心,将他十根手指头同时用力夹住,同时不停地在他耳边大声重复一个问题,就跟念经那样。”
夜风面露惊惶。
王妃的心是不是黑的?
她居然这么对王爷?
说干就干,这一次,由楚揽月一个人完成两个人的活计。
用的就是拶刑的刑具。
一个用力,如同风儿吹过,竹子摆动的吱呀声,就能知道这滋味是有多酸爽了。
与此同时,楚揽月使出“狮子吼功”,在他耳边“念经”。
“别,别念了……”
帝玄羽悠悠转醒,“真的别念了……”
“清醒了没?哈?”
“月儿,你这是做什么?”
“那好,你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这辈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帝玄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好志向!看来人是真的清醒了,那你还不把你的猪蹄给老娘拿开——”
又是一记“狮吼功”。
帝玄羽失笑着收回了手,目光扫过四周,面露不解:“为何夜风和我,都是被绑着的,他的脸上,还有巴掌印?”
楚揽月丢给芙雪和青黛一个眼神,让她们放人。
同时,她解释道:“你们中了幻毒,这种毒可邪门得很,要想解毒,靠的是意志力,这玄乎得很,我看你们似乎也没啥意志力能解毒的,所以,我就帮你们一把,用了外力干预。”
“幻毒?我们什么时候中的毒,为何我们却一点都不知情?”
楚揽月走到外间,拿了茶壶进来,给每个人各自倒了一杯水。
夜风颇有些不好意思,原来王妃真是是在跟王爷解毒,不是伺机报复王爷。
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王妃,方才是属下错怪你了。”
楚揽月睨了他一眼,“免了这些客套话,下次有点眼力劲儿就行。”
夜风点头,“属下谨记。”
“哦,对了,我猜,你是在大理寺中的毒,当然,也仅仅是猜测。”
楚揽月也没忘记帝玄羽的问题,答道。
这时,帝玄羽记起来一件事,“我倒是忘了问你,你是如何得知,凶手的下一个行凶地点是大理寺的?”
“青黛,去把地图拿来。”
“是,小姐。”
青黛很快将昨夜楚揽月为了快速入睡,胡乱画的京城地图拿了过来,摊开在帝玄羽面前。
楚揽月指着上头画着的“死”字,“你看,案发现场,将所有的点,连起来,就是一个‘死’字。”
帝玄羽仔细观察着她画的图。
上头所标记的,是死者死亡的地点,并非被扔猫尸块的地点。
按照“死”字正确的结构框架,若是少了大理寺这个案发地点,那么“死”字,将会少了上头那一横。
她正是从这一点,推断出了案发地点是大理寺。
“你的推断是对的,可惜的是,还是有人丧命了,凶手自始至终都未曾露过面,作案手法更是令人难以琢磨。”
楚揽月喝了一口茶,懒洋洋道:“也不是没收获,至少我们现在能够怀疑,凶手是用幻毒行凶,至于这个怀疑是不是正确,还得求证。”
“那月儿,你可有办法求证?”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帝玄羽(委屈巴巴的脸):月儿,我脸疼,手疼。
楚揽月:所以?
帝玄羽(更委屈了):你呼呼好不好?
楚揽月(黑脸):你滚,你以为你三岁小孩啊,还呼呼,擦点药就完事了!(给他丢过去一瓶药膏)
帝玄羽(┭┮﹏┭┮):媳妇太直怎么办,求救在线等!
小可爱们,之前不是说每五十个好评,胖橘就加更吗?但是因为下个月胖橘要考试了,所以加更的事,咱往后挪一挪哈~放心,胖橘会记着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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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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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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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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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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