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还是一副猪头脸的模样,不甘之下,狠狠地摔了好几件贵重的器物。
要说她为何生气,原因在于太后寿辰,皇后负责操办,宴请的那是名门望族之女,世家闺秀,她就算是摄政王的侧妃,也必然在列,可都过去这么久了,让她赴宴的消息,楚揽月竟然还未派人来告知她,这完全就是在藐视她的存在,如何能不让她气的。
一旁的翠香见她发了火,赶紧劝解:“娘娘莫气,气坏了身子,不能去赴宴给太后贺寿,高兴的可就是那楚揽月了。”
“不用你说这些话我也是懂的!”燕婉婉嘴巴消肿了些,说话利索了起来,“去找一趟王爷,好生问问贺寿一事为何王妃不来告知本侧妃,可得记住,说是问,其实暗自说的是王妃执掌中馈不当,可知晓了?”
“娘娘自是放心,奴婢省得的。”
在翠香就去办事前,燕婉婉似乎想到了什么,故而又把她叫住,复又问道:“翠兰人呢?这都几日了,她还未好?”
翠兰为了护住她,也被那些可恨的马蜂蛰了好几下,虽说伤情没她严重,但那脸也是个难以见人的。
可这都过去好些天了,她的嘴唇都消肿了,翠兰还未见人,难免让她有种躲懒懈怠的误解在心头萦绕。
“翠兰去了相府,将娘娘的境况转述给相爷,也是为了娘娘的脸,请相爷想想法子。”
翠香的解释让燕婉婉气好了一些,冷哼了一声,“倒算她是个机灵的,行了,办你的事去吧。”
“是!”
翠香离开后没多久,翠兰回来了,带回来一瓶药还有一套衣服。
“娘娘,相爷高明,早就听闻您被楚揽月陷害一事,又听说鬼医今日来了京城,特派人去寻他拿了一瓶可以治您脸的药膏。”
翠兰将药膏双手奉上,紧接着又说道:“相爷还说了,后日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您必然进宫贺寿的,故而让奴婢给您带了一套衣物过来。”
听她如此说,燕婉婉将药瓶放到圆桌上,目光先是放在包着衣物的包袱上。
“是吗?”
燕婉婉觉得有些奇怪,好好的给她带什么衣物,偌大一个摄政王府会缺一套衣物不成?
想来其中必然有别的奥义。
带着好奇心,她纤纤玉指缓缓解开包袱的结,待里头的衣物映入她眼帘时,她目光不由得一怔,这不是……
“爹爹可还让你带回来什么话?”她语气急吼吼地问道。
翠兰浅笑,“娘娘可真聪慧,相爷还说了,娘娘您见了这衣物,必定知道该如何做了,相爷还说了,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您把握住。”
燕婉婉又瞅了瞅包袱里的衣物,眸中闪过一抹令人寒战的冷意,她迅速垂眸,将这抹冷意收住,不动声色地将包袱重新打包好。
然后拿起了方才的药瓶,揭开瓶口的封头,还未凑近,就闻到一股无比恶臭的味道在屋中弥漫开了。
“唔~”她十分嫌弃,迅速捏住了鼻子,“这是何物,为何如此之臭?”
她真是从未见过如此臭的药膏,想来那夜壶里的夜香都比这玩意儿香上千百倍!
翠兰也有些受不住这味道,也捏住了鼻子,用手不停地扇走气味。
“相爷说这是花了高价从鬼医那儿买来的药膏,说是能让小姐的脸一晚上就能完好如初,至于为何如此之臭,奴婢也不太清楚,想来这应当是鬼医的风格吧,奴婢可听说鬼医给云阳候的二小姐,也就是楚揽月的妹妹楚白莲治病,用的就是猪粪。”
燕婉婉对此:“……”
世间竟有人拿那种东西治病?简直是荒唐!
她有些怀疑父亲被人骗了……
翠兰也知道她的顾虑,故而再说道:“虽说楚白莲因此事被全京城的人耻笑,但奴婢听闻,确确实实是有了效果的。”
“当真?”燕婉婉还是将信将疑。
毕竟这太荒唐了,简直闻所未闻!
翠兰点头道:“传闻确实如此,况且凭相爷的身份地位,又有哪位狗胆包天敢冒充鬼医向相爷行骗,这不是嫌自己命太长,赶着送死了嘛!”
一番话说下来,燕婉婉怀疑的心倒是松动了半分,“想来也是。”
但再闻那药膏的臭味,实在是难以忍受,她能感受到肚中翻腾不已,有一种要呕出来的感觉。
翠兰瞧着她眸中溢出的嫌弃,再看她那肿如猪头的脸,做个表情都难如登天,心中的忧愁和焦虑不免让她继续开口劝道:“娘娘,您就试试吧,总归是没什么损失的,至多这药膏味道冲了些,您且忍一忍就是了。”
燕婉婉嘴中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给本侧妃涂上。”
“是!”
翠兰刚把药膏给她涂上脸,还没抹开,就被她一手推开。
“呕——”
燕婉婉吐了满地。
“娘娘,您快喝些水,压一压这恶心的感觉。”
翠兰慌得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她先漱了口,觉着口中没那种的味道后才敢喝了几口茶水。
缓了一阵儿,燕婉婉吸取了教训,深吸了好几口气,硬憋着不呼吸,就这样上药。
可每每憋不住了要呼吸,都吐了个稀里哗啦的,如此反复,等她上好药后,竟然吐到发虚,人昏昏沉沉的,倒头就睡了。m.xiumb.com
知竹院这边,在翠兰让人处理了地上的污秽物之后,倒也算是平静了,再说翠香奉命,前去找帝玄羽说事,话外问的是王妃是不是太过忙碌,劳累至忘了告知燕侧妃去太后寿宴的事,话里之意就是指责楚揽月这等大事都能忘,实在是难担管家重任。
帝玄羽又怎会不知这是燕婉婉的意思,懒得同翠兰周旋,便让夜风打发她去问楚揽月。
翠兰在帝玄羽这碰了壁,也只能去找楚揽月,可谁知,这会儿楚揽月还在睡觉。
就算她禀明来意,芙雪有了前车之鉴也不敢去吵楚揽月,只是让她在院中稍等一会儿,等王妃醒了再说。
于是翠兰就在长乐院耗到了日落西山,终于在站到腿脚发麻之时,人醒了。
“芙雪——”
听王妃传召,芙雪不敢大意,赶忙进去,听候吩咐。
楚揽月伸了伸懒腰,“今晚吃鱼香肉丝,大猪肘子,麻辣肥牛和酸汤豆腐,米饭管够,下去让厨房准备吧。”
“是!”芙雪应了之后,没忘翠兰说的事,于是尽数告知。
楚揽月愣了一下,“还请了燕婉婉吗?我怎么不知道?”
芙雪也愣了,连王妃都不知道?
说起来自己倒还没认真看那份请帖上的内容呢,楚揽月赶紧起身,行至圆桌前拿起请帖,将上头的内容瞧了个仔细,这才瞅见了燕婉婉的名字。
“哦!还真有啊!”她“啪”的一声将请帖放回原处,满脸的无所谓,“你出去回她,燕婉婉都知道自己在宴请的名单上了,那还过来问个屁,质疑本王妃办事能力之前让她先把欠本王妃的十一万两赶紧还了!”
知不知道燕婉婉在宴请名单上,她都不想带她去。
就燕婉婉那个没事总给她找事干的性子,不在宴会上找茬才真是见鬼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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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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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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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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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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