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接了打虎的委书,限他们三日内将这为祸的大虫缉拿归案。
今日要是再不将大虫带回去,免不了要被问责。
现在见毛仲义比那毛太公讲道理,也让他们两人看到了希望。
解珍、解宝两兄弟便纷纷感谢,随后便与那毛仲义一起又折返到毛家庄。
哪知刚到庄内,毛仲义便叫庄客关上庄门,大喝道:“拿下!”
一时间,两廊下冲出二三十个庄客,并刚才带回来的做公的,一拥而上。
解珍、蟹宝两兄弟猝不及防下,就被他们摁住绑了。
“你这是要作甚?”解珍问道。
“我家昨夜射得一只大虫,你却想赖了我家大虫,乘势抢夺我家财,打碎我家中什物……
这些事情该当何罪,将你们押解州内,也是与州除了一害。”毛仲义得意道。
听到这话解珍、解宝如何不知道,这毛仲义就是与毛太公一伙了。
早就昧了他们的大虫,这会儿又寻了个由头将他们绑了押送州内。
一时间也是心中叫苦。
随后解珍、解宝两人便被绑了送到州内。
而这登州的六案孔目(职位)唤作王正,却是毛太公的女婿。
在他们押送解珍、解宝的时候,毛太公已经派人过来,将这事给安排了一番。
待解珍、解宝来了,王正不由分说,捆翻便打,让他们两广招了混赖大虫,与持钢叉抢掠财物的罪名。
解珍兄弟挨不住拷打,便只能认罪,被上了二十五斤重的枷锁,押下大牢去。
可毛太公这边,即便将解珍兄弟弄到大牢内,还不肯罢休。
暗自商议了一番,本着人都已经得罪了,不如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便又告知孔目王正,让他结果了这解珍、解宝。
却说解珍、解宝到了狱中,也不得安生,那看押他们的公差收了毛太公的钱,早晚要收拾他们。
而就在这时,一个小牢子凑到他们跟前道:“你们两个认得我吗?我是你们哥哥的妻舅。”
解珍、解宝闻言也是有些疑惑。
他们就兄弟两个,哪里还有什么哥哥,这个人怕不是认错人了?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解珍问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那小牢子问道。
“是的!”解珍答道。
“你们是不是有一个哥哥叫孙立,在登州任提辖?”小牢子又问道。
“孙提辖是我姑舅哥哥,我却不曾与你相会,足下莫非是乐和舅。”解珍道。
“正是我。”小牢子应道。
经过一番问讯,他们这拐弯亲戚总算是认上了。
然后乐和又小声道:“好让你们知晓,如今包节级拿了毛太公的钱,要害你们两个性命,你们两个可如何是好。”
解珍、解宝两人对视一眼,思考了一会儿道。
“我有一个姐姐,与那孙提辖的兄弟结为夫妻,在东门外十里牌住。
他是我姑姑的女儿,唤作母大虫顾大嫂,开了一家酒店,家里又杀牛放赌。
我那姐姐本领高强,二三十个人近她不得,她与我们兄弟关系最好,你去告知她一声,他必会想办法救我。”
“你们且放心,我必定将信儿给你们送到。”乐和说完,先给他们藏了一些烧饼肉食让他们吃了。
这才到东门外,往十里牌而去。xǐυmь.℃òm
到了地方后,乐和瞧见一个酒店,门前悬着牛羊肉,后面屋内聚着一众人,正在赌钱。
这时乐和也瞧见柜上坐着一个妇人,浓眉大眼,胖面肥腰,插一头异样钗环,露两臂时兴钏镯。
“这店是姓孙的开的吗?”乐和问道。
“是的!你是要沽酒,还是买肉?要是赌钱,请后面坐。”顾大嫂说道。
“我是孙提辖的妻弟乐和。”乐和慌忙自我介绍道。
顾大嫂一听便知道是自己人,后来又询问了几个问题,见这乐和对答如流,也就不再怀疑,将乐和引到里屋。
这时乐和才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顾大嫂听完叹道遭了,便让伙计去将自家男人寻来。
没多久一个眉目有神威的男人便回来。
等孙新弄清楚此事原由后,便让乐和先回去,在狱中照顾解珍兄弟。
他们商量好对策后,就去告知他。
待乐和走后,孙新夫妻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有什么办法,救我那两个兄弟?”顾大嫂率先开口道。
“毛太公那厮有钱有势,既然算计了你那两广兄弟,肯定不会罢休。
若是不干预,他们两人必然会死在他手里。
因此除了劫狱,没有别的方法能救他们了。”孙新说道。
顾大嫂闻言道:“我和你今夜便去劫狱。”
“你就知道莽撞,咱们两个且不说劫狱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了,然后怎么办,总的有个去处不是?
若是没有我那哥哥,与另外两个人,此事怕是做不得。”孙新道。
孙新的哥哥,顾大嫂自然知道,便问道:“你说那两个人是谁?”
“便是那对好赌的叔侄俩邹渊与邹润,他们现如今在邓云山台峪里聚众打劫。他们和我最要好,若得他们两个相助,此事必成。”孙新道。
“登云山离这里不远,你可连夜去请他们叔侄两个来商议。”顾大嫂说道。
“我这就去,你准备一些酒食肴馔(yaozhuan),我定然将他们请来。”孙新说完便匆匆离去。
孙新走后,顾大嫂让人宰了一头羊,铺下数个果品准备吃食。
天色黄昏时,便见孙新引着几个好汉过来。
为首那人唤作出云龙邹渊,他的侄子天生异相,脑袋后面生一个肉瘤,因此人们都唤他独角龙邹润。
至此这登州系的好汉,也差不多齐了。
估计很多人弄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这里简单梳理一下。
孙立、孙新是两兄弟。孙立的妻舅是乐和,孙新的老婆是顾大嫂。
解珍、解宝是两兄弟,解珍兄弟的母亲,是孙立、孙新的姑姑。解珍兄弟的姑姑,又是顾大嫂的母亲。
至于最后的邹渊、邹润叔侄,好赌且与孙新关系要好。
这便是登州系八人的关系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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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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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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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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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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