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处传来滴嗒一声,章歌奇察觉到什么,扭头看自己的肩膀,他的肩膀上居然出现一个湿漉漉的血手印!
“焯,敢弄脏老子的衣服!臭鬼,是不是想死!?”
“啊!!!”老板娘吓得躲在老板怀中尖叫起来,惊恐的视线望向禅房的天花板。
只见一对血手印和一对血脚印在天花上沿着一条轨迹依次浮现,似乎那东西正在上面不断爬行。
但在我眼中,这没啥好惊讶的,其实这些只是鬼神通,无形无质的鬼怎么可能流出血来,全部是幻术罢了。
我叫老板夫妇俩先到外面避避,然后让吴八一把朱砂撒在院子周围,此外还有我刚刚附过咒的一瓶法井水,撒在禅房周围。
他们走后,我取出狼跋符,高声喝道:“我劝你别不识抬举,我可不比只会念经的老和尚,再不现身,定叫你……”
“下地狱是吗!?”一个缓慢的气声从屋内传来,灯光明灭中,我依稀看见天花板上倒附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身影不断闪烁。
我揉开望气眼,便清楚地看见那个女子垂着头发,挂在屋顶,身上滴滴嗒嗒地流下血来。
我问她:“你为何要作祟?是和这家人有怨吗?”
她并不回答,而是爬到那副《地狱变相图》前,用沾满鲜血的手抚摸画面,手上滋滋冒烟,正是被朱砂所伤。
虽然她痛得那一对瘦弱的肩膀都在微微抖动,可这女鬼似乎并不在乎,仍旧我行我素。
我注意到她瘦得可怕,简直像一副皮包着白骨,喉咙里还发出似泣似诉的悠长声音。
章歌奇看不见鬼,纳闷地看着那副画说:“这画咋冒烟了!?”
“章兄,把刀给我!”
章歌奇把刀柄转过来,递给我。
我抚摸刀身,低诵狼跋经,刀身顿时阳气充盈,散发出热量。
我用刀一指,喝道:“是不是想尝尝巫医的手段!”
闻言,那鬼立刻在墙上一蹬,反身扑向我。
我举刀劈砍过去,镀上阳气的斩龙刀丝滑地切开她的身体,直接把肩膀劈开,一直劈到腹部,里面的内脏夸张地流了出来!
当然,鬼只是一团气,受伤的样子只是变化出来的而已。
受伤的女人用麻杆一样细瘦的腿站在地上,后退几步,用手捧着伤口流出来的肠子,阴森地抬起头,脸上露出怪异的笑容,“好……好疼……好舒服……”
呃,她是个变态吗?我暗忖。
居然连附过魔的斩龙刀都不怕,那我只能用最后手段!
我夹着狼跋符贴在她头上,符咒所附之处立即冒烟,把她头发都烧焦了。
女子痛得仰面尖叫,浑身哆嗦,发出像哭又像笑的声音,然后身体向后一倒,落地变成血水,渗进地板缝隙,消失不见了!
我看得有些错愕,看来她的鬼神通相当强大,难道有实体的媒介在维持她?
我把刀还给章歌奇,“章兄弟,你去帮我削一支箭来。”
章歌奇走后,吴八一从外面进来,“小林哥,朱砂和井水都撒好了。”
“谢谢!”
我叫吴八一出去和老板夫妻呆一块,我在屋内四处检查,寻找有没有可疑的阴气。耳畔不断传来那种古怪低沉的声音,灯光闪烁,阴风阵阵,屋里的群猫不安地尖叫着,好似一出恐怖的大合唱。
在一个柜子下面,我发现了一小团阴气,伸手去掏。
突然间,柜子里面伸出一只又瘦又长的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我用力往外一拖,把女鬼拽了出来,她两手抓住我的胳膊,被头发遮挡大半的脸上露出狂乱的笑容,伸出长长的红舌头居然在我脸上舔了一下。
我立时感到阴气抚面,让人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别太过分了啊!”我吼道,将藏在手中的狼跋符拍在她头上。
“啊!!!”
女鬼哆嗦着尖叫,她外面的皮肤在烧灼中裂开,里面的骨头散落一地,随后变成血水,又一次消失在地板缝隙间……
我知道她并没有真的被干掉,让我惊讶地是,她居然可以免疫狼跋符,变成血水只是故意演了一出被干掉的戏。wWW.ΧìǔΜЬ.CǒΜ
这家伙简直就好像在和我玩游戏似的。
我再次伸手把柜子下面的东西掏出来,凉凉的,是一枚老铜钱。
钱上起了一层绿锈,有股鸡血味,我翻来覆去地看,这东西明明是古铜钱,怎么阴气这么重?
我心想怕不是这对夫妻买错了,把压口钱买来了?
压口钱就是过去下葬的时候,给死者口中含的一枚老钱,阴阳相吸、物极必反,压口钱在死者口中吸足了阴气,压根没有避邪的效果。
我把压口钱用符纸包起来,放好,继续调查。
这时,一只猫吱溜跑过去,尾巴还炸着毛,粗得像根掸子。
我往前走,这儿原来是厨房,几只偷东西吃的猫吓得缩在墙角和柜底。
只见那个女鬼盘腿坐在桌上,头上的灯摇摇晃晃,她眼神呆滞,嘴角流下口水。
我看着不由皱紧眉头,这家伙未免太猖狂了!
厨房里有刀、有火、有盐,都是辟邪之物,邪祟一般都不敢来,邪祟喜欢的是厕所、阁楼这样的地方。
我心头火起,取了一把刀扎破自己的手指,在盐袋上画符,口中念咒,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自己的血来画符的,这等于用自己的精气去对抗邪祟。
画完符,我抓了一把盐朝女鬼撒过去,喝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给我退散!!!”
雪粒也似的盐撒在她身上,符咒加上盐本身的效力开始发作——她开始全身哆嗦,皮肤冒起白烟,以一个极限的姿势向后弯腰,口中发出呢喃的怪叫,然后扑倒,身体掉在地上,像虫子般挣扎扭动,拿脑袋顶着地面,身体弓着了一座桥,发出变态般的怪笑。
我把盐袋放下,心中讶异,这家伙咋回事啊?她好像很痛苦,又好像……很享受似的!
靠,恶心的东西!
我心内怒骂,取出奶奶那块玉石:“奶奶,请让她魂飞魄散吧!”
玉石这次却没有反应,我一低头,女鬼从桌子下来爬过来,抓住我的双脚,脸上好像雀斑一样全是被盐粒蚀出来的焦斑,她仰着脸,用一种莫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反倒叫人心里发毛!
我忍不住打个激灵,我厌恶的不是鬼,而是这家伙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怪异和反常。
“滚开!!!”
我一脚踢开她,女鬼摔向橱柜,化作一团血浆消失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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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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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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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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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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