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个大卷轴也被问起原由,我说是防身的。
我妈又担心地问:“闽子,你是不是在外面招惹了谁呀?”弄得我哭笑不得。
帮爸妈做饭的时候,我跟他们闲唠嗑:“妈,听说张老师让人打破了头!”
我妈一边摘菜一边说:“哼,他自己作的怪,怨不得别人。”
我爸说:“嘎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这要出人命,自己还得搭进去,我觉得不值当。”
我又问:“我刚才去看了一下,他伤得倒不重,他说嘎子是从一台电视上看到以前的事儿,你们听说了吗?”
我爸点头:“好像是有人提过,电视机应该是李嘎子家的吧……对了,你问这干啥?别管闲事,跟咱家没关系!”
我觉得这事很蹊跷,非得亲眼确认了才能罢休。
我又问:“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村里没来什么怪人吧?”
我妈想了想说:“没有啊,就是李大娘的药吃完了,成天来问你回来没,你回头给她送副药去!”
“成!”
吃完饭,我和吴八一还是回我的小诊所,吴八一在这儿已经呆习惯了,大大咧咧地往炕上一躺就掏出手机开始玩。
我把背包里的东西归置一下,上次章歌奇斩杀的蛟鸟的龙丹送给我了,此外还得了一朵茔生兰,以及炖孟婆汤没用完的土中息,这东西已经风干制成了切片,此外还有一小袋青泥。
茔生兰是堪比千年人参级别的药物,这东西喜阴喜湿,我把它小心翼翼地用保鲜膜包好,放入半坛水中,坛子则放在阴凉的角落里头。
这时,我头又疼开了,这阵疼和之前的疼不大一样,之前好像烧红的烙铁在烫眉心,此刻的疼就好像一个大锤子在敲脑袋,我估计时幽已经开始打铁了。
铸造神兵真是要命,字面意思的要命,虽然疼痛不已,但却让我对将来的成品越发期待。
为了缓解头疼,我在放药材的仓库里盘腿打坐,开始动转气息,抑制疼感。
沉浸在冥想中,杂乱的思绪慢慢沉下来,心中一片清明,这种体验很愉快。
据说一些老僧能从打坐中体会到一种“禅悦”,能在意识中观察宇宙和自己的内脏,我现在多少能够体会这种精神层面的极致放松状态。
在半梦半醒的恍惚中,我看见自己来到一个卖早点的铺子,早晨的阳光从老旧的木窗透进来,几乎坐满座位的食客大口大口吃着,吃得四脖子汗流,头上冒热气。
他们的脸很陌生,吃相过于野蛮,看着总觉得令人不舒服。
我瞅了一眼他们在吃啥,原来就是普通的青菜豆腐汤配油条,我心想这有啥好吃的,一个个吃得这么欢?
只有一个年轻人看着碗中的豆腐块,半天不动筷子,神情有些尴尬。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冲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我注意到前面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正在熬煮这种豆腐汤,一只手抓着长柄勺慢慢地搅拌,雾气中看不清这个煮汤人的脸。
忽然间,窗外的风吹开水汽,露出了一张极为丑陋狰狞的脸。吓得我一哆嗦,那个长得近乎畸形的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嘴参差的黄牙冲我笑。
站在陌生的场景,被陌生人包围,让我感到很不自在,食客们呼噜噜吃东西的声音响成一片,闭上眼睛就好像站在猪圈里面一样。
我一扭头,又看见案板上放着一块白白净净的豆腐,四四方方的,像玉砖一样漂亮。
随后,一名黑胖大厨师拿起刀,正要切下去时,突然,案板上的豆腐竟抖动起来,那块豆腐像是在逃命般从案板上往外滑,黑胖厨师立刻用长满手毛的手一把按住它,用力切下去,豆腐抖得更厉害了,随着刀锋切入,它居然开始流血了!
鲜血从豆腐里面流出来,淌得案板上全是,那木头案板是红色的,似乎是被豆腐的血给染红的。
厨师切着切着,忽地抬头递给我一个阴森的目光。
我吓得惊叫一声,转身要走,猛然间发现刚才坐在那儿的年轻人不见了,他桌上的那碗豆腐汤根本没有动,一个长得像狐狸的老太太正在收碗。
就好像做梦一样,一些信息自动进入我的脑子……这时我瞬间明白——豆腐是人变的!!
紧接着,我发觉周围陡然安静下来,呼噜呼噜吃东西的声音停了。
意识到这地方不大对劲,我转身要逃,却发现那些食客统统站了起来,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有些人口中还流出口水,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我,有人甚至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手劲儿大得惊人,像是要抠进我的身体里似的……
“啊!!!”
我大喊一声醒过来,浑身汗津津的,呼呼地喘着粗气,这个梦里所见的东西实在太真实了,我的心脏都在扑通扑通狂跳!
怎么会在打坐时睡着,做这样的梦呢?难道是在古墓中经历的奇奇怪怪的事情太多,我的潜意识受到了影响?
我缓了一会儿,慢慢站起来,走到外面喝了杯水。
看见吴八一抱着手机歪在炕上睡着了,我摇头叹息,心想这二货咋跟个小孩儿一样,于是过去替他盖上被子。
正要走开,吴八一嗷一嗓子叫唤出来,他猛地坐起,紧紧抓着我的手,惊慌地瞅着我,气喘吁吁地说:“小林哥,是你吗?”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咋了,做噩梦了?”
“玛德,太可怕了,我梦见我掉进一口井里,下面有东西在拽我的腿!”
我一愣,“你也做怪梦了?”
“啥?你也做啦?”
我仔细一寻思,吴八一这梦不就是那次他掉进温泉,差点被鬼手拖下去的经历吗?
而我前后的两个怪梦,一个婴儿变妖怪,似乎是影射我对胡沁蕊的猜忌。琇書網
今天这个食客的梦,大概是在古墓里,我看见吴八一、胡沁蕊被食欲支配,疯狂大吃大喝的样子,当时让我感到他们很陌生,很可怕。
我说:“可能是最近经历的怪事太多,我们又太累了。等着,我去泡一壶安神的药茶,喝完再睡。”
吴八一长出口气,摆摆手,“嗐,知道是个梦就不怕了。你咋动不动就吃药,做个噩梦而已,没啥大不了的。”
说着他打着哈欠,裹好被子,“我接着睡啦!”
吴八一根本没把噩梦放在心上,翻个身就呼呼睡了。
我不放心,揉开望气眼检查了一遍周围,整个屋子只有一处阴气源,就是后院里埋的坛子仙,应该不是它作祟。
我叹口气,坐下来毫无根据地想着——也许是因为我失去了犬兄的庇护吧,想到在chang白山上牺牲的犬兄,我不禁又悲从中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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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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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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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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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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