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造型,五官被封,心口扎着根锲子,着实令人胆寒,就如同恐怖游戏《寂静岭》里面跑出来的怪物一样。
我并不怕鬼,毕竟巫医就是和它们沟通的职业,但我迄今为止还从没见过这么凶的,而且它那个样子,完全无法沟通。
“快走吧,小林哥!”
吴八一脸色发白,使劲儿拽我衣服叫我赶紧走,我让他等一下。
我四下搜寻,这儿的阴气似有若无,加上周遭的树林吸收了声音,一片死寂,给人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
我穿过堆放杂物的屋后,吴八一虽然害怕,但还是紧紧跟着我,他不停催促:“小林哥,你还踅摸啥呀?这鬼地方我一秒也不想多呆了!”琇書蛧
我不胜其烦,掏出一张雄雉符给他,“你把这个符放在身上,再说还有我和犬兄在,不会有事的!”
吴八一挠挠头,“小林哥,你刚才先谢犬兄然后才谢我,我还有点儿不服气。现在看你把自己和犬兄相提并论,看来你是真挺敬重它的。”
我轻轻摸了下犭句皮,“那当然,这位可是得道鬼仙,多少次护我平安!要不是它,咱俩在牛脊山的墓里就栽了!”
我们一路来到后院,这儿有条沟渠从山上引水进来,打铁的时候也需要大量用水,渠中清澈的水流淙淙作响。
水源之地,周围阴气明显更重了些,有一块土地阴气最盛。
我停下脚步:“小胖,找个铲子过来。”
“啊?”吴八一明显不太乐意,小声说,“算了吧,不……不会挖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我笑道,“古墓你都敢下,怕啥?”
“可古墓和这个也不一样呀!”吴八一嘀咕着走了,很快找来一把破旧的铁锹递给我。
我用铁锹开始铲土,没过一会儿就感到铲子顿了一下,发出尖锐的声响。我立刻刨开旁边的土,发现铲到一块硬梆梆的石板,上面的颜色却是暗红一片。
我蹲下来检查,皱眉道:“石板上面淋了鸡血,这是个封印!”
“封印?那快别挖了,咱别把妖魔鬼怪放出来啊!凡是咱们遇见过的妖怪没一个好对付的!”吴八一连连摇头,他大概是想起了我们此前的种种遭遇,很是抗拒地说道。
“嗐,没事,这个封印根本就不专业。要是真有妖魔鬼怪,它早就出来了。别废话了,快帮我搬!”
林子里传来沙沙的风声,吴八一打了个哆嗦。
“我咋有不祥的预感呢……”他苦着脸蹲下身。
我俩合力搬起石板,吴八一小声吐槽说:“恐怖片里像咱俩这样作的,肯定得死在前头。”
我说:“胡说,恐怖片里都是乱搞男女关系的先死,咱俩单身汉很安全的。”
“嘿,你可真会安慰人。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虽然小爷放心了,可是咋又觉得阵阵心痛呢……”他嘟囔着。
我俩猛地用力,石板被掀了起来,然后小心地把它抬到边上。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瞧,发现原来石板下面压着两把奇特的兵器,似剑非剑,前面是弯的,剑柄上还有一个像方天画戟似的东西。
当然,长期被埋在水源边上,它们已经锈迹斑斑。
我伸手要取,吴八一说:“先别动了,小心碰破皮得破伤风。”
“破伤风有啥可怕的,二十四小时内打针就没事了。”
“得,你可真心宽!”
我把两件兵器捡起来,抄在手上看,没想到这里萦绕的阴气立刻就消散了。
我忽然觉得,好像是阴气在指引我找到这对奇怪的兵器……
吴八一端详了下那两把兵器,说道:“小林哥,你知道这是啥吗?这叫离别钩!是种很冷门的兵器,能钩别人的刀剑,护手上面的刃也可以伤人,反正挺阴险的。”
我点点头,“我倒是在电视上见过,但不知道名字……嗯?这钩好像断过!”
这对离别钩有明显的焊补痕迹,它整个都锈了,中间一截却是干净的,明显材质不同。但平心而论,煅接得非常专业,若不是锈了我真瞧不出来。
我不知道阴气引导我挖出它们的意义何在,和那个恶鬼又有什么关系,恶鬼总不可能是因为牵挂一副兵器而作祟吧?
眼下未能解开谜团,这东西我暂且带上,之后大不了还给那对兄妹。
但离别钩这造型,背也不是、挂也不是,我只能双手各持一把。拿这种武器实在没有逼格,不如剑潇洒,也不如刀威武,武侠片里大都是反派使这种武器。
一听我说要走,吴八一很高兴,他早就等不及了。
我们原路返回,走到前院的时候,看见被阴风扫开的落叶之中的空地上竟趴着一个黑色的东西!
我俩都惊得后退一步,定睛观瞧,只见那东西有一对长耳朵伏在背上,两只眼睛像黑钮扣一样,小鼻子不住地在翕动,居然是一只兔子!
这黑兔子见了我们,竟不惊也不跑,就定定地看着我俩。
吴八一明显感觉这兔子不对劲,小声说:“小林哥,这兔子绝对有问题!”
民间传说中提过,见了兔子就是见了鬼,过去江湖人忌讳说兔子,一般用“猫”代替。这种禁忌现在也有,听我们村跑长途的人说,如果在路上见了兔子就得马上停车,再往前走必出车祸。
其实这不完全是迷信,兔子本身是很阴的东西,兔子血就是我们巫医经常用来沟通阴魂的媒介。
我不禁有个猜想,兔子能通阴,那阴间的东西,是否也能通过兔子和我们沟通?
是不是因为我挖出了离别钩,触发了什么事件,所以这只诡异的黑兔子就出现了,它难道是npc不成?
目前不知这兔子意欲何为,我决定先问问再做打算。
双手持钩,我也没法施礼,便恭敬地说:“敢问阁下何方神圣!在此显灵,是否有怨愁未解?”
吴八一在我背后小声嘀咕:“可能它想要胡萝卜吧!”
“别瞎说!”我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定定地看着兔子。
这时,一个东西从墙头飞进来,掉在地上啪的一炸,原来是个小炮仗,那声音响极了,我俩也吓得一激灵,黑兔子一溜烟儿跑了。
然后时幽从正门走进来,刚才那炮仗显然是她扔的。
她看见我手中的双钩,立时皱紧眉头,质问道:“你们干嘛?不给你做武器,你就想祸害我们是吧?”
我说:“时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是听说此处闹鬼,过来看看能不能解决!”
她依然面若冰霜地呵斥道:“快把东西放下!你好大本事,这东西埋在后院都能找到!不怕我父亲的冤魂缠上你吗?”
“你父亲的冤魂?”我一愣,“请问是一个穿白衣,拿铁锤的老人吗?”
“这么说你看到他了?唉,一切都是因这个而起。算了,先不说这些,你赶紧给我把这双钩埋回去,不然我们都得遭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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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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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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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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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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