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领着几人进了房间。
景沁也早早就等在了屋内,这次却是打扮得挺齐整,身上穿着齐胸襦裙,外面罩着紫色的流苏外褂。
现下正坐在桌案边上斟着茶水,发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装饰,连半个发钗都没有带着,只是用紫色的丝带松松地挽出一个发髻。琇書蛧
拢在耳后的发丝因为俯身倒水的动作滑下来一缕,勾魂摄魄地披在脸颊旁边,倒是显得她妩媚中又生出来一股子惹人疼惜的感觉。
十月睨着面前这幅美人图,嘴里啧啧了两下,心里想着这个人又在想着什么鬼点子了,现在竟开始扮起柔弱无骨的林黛玉了?
不过,确实是美,这个人就算是缺上一颗心眼子都不影响她的貌美。
这边景沁抬头也看见了十月三个人杵在门边上,抬了抬手招呼几人进来,手腕上环着的那颗金色小铃铛晃呀晃的,依旧是没发出任何的声响。
景沁眼睛盯着十月,神情娇柔地勾人,垂着眼眸说道,“你总算是再来见我了吗?”
那表情委屈中又带着期待,像极了等在深闺中等待良人的痴情女子。
十月呆愣在原地,宋木奎皱着眉头瞧了一眼十月,斩风也就势靠在了门边上,双手抱着胸,露出玩味的笑嘲讽着,“看来你倒还是个四处留情的情圣啊。”
老天爷,这可真是冤枉呀。
十月被这话讲得浑身哆嗦,大脑一片空白,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连连摆着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可也是个女的呀!”
斩风笑意未减,松松垮垮地靠在门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十月,摇了摇头叹息道,“这我倒还真没看出来。”
这话里像是带了刀子,十月马上就恼了,叉着腰走到斩风面前,半点不记得自己半炷香前还在跟这个家伙吵嘴。
十月走到斩风面前,刻意地挺了挺胸膛,恶狠狠地说,“你说看不出来?那你摸摸看呀!”
“……”
饶是斩风这样冷心冷肺的人,现在也生出许多尴尬。
正常的女子会这般为了证明自己,让男人摸自己的……呃……胸膛吗?
景沁也不说话了,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两个头脑生的不是十分健全的人。
宋木奎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上前想要拦住十月,“月儿不要再闹了,我们还有事要问景阁主。”
“士可杀,不可辱!”十月伸出手掌制止了宋木奎走上来的步子,眼珠子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斩风,“你,给我摸呀!”
可真是一个被窝,踹死对方。
宋木奎望着十月的样子,不知道现在是该坐下来喝口茶水歇上一歇,还是该拿鞭子把十月给捆上再开始办正事。
就在这时,景沁递了一杯茶水到宋木奎面前,柔柔笑了一下说道,“且让她闹上一回吧。”
说起来也是,从早上开始,这两个人就开始不对付了,互相挤兑了半天,也没有个谁输谁败的,十月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气了。
斩风瞥了十月一眼,心里虽然觉得面前这人颇有些胡闹,眼睛却依旧是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望,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十月非让自己验上一验的地方。
只一眼,面上顿时就像烧起来了一样。
其实,这地方他也是碰过的,自是知道十月也并非是个干枯瘦弱的少女。
晌午前,两个人一起去打探消息的时候,十月紧紧环着他手臂的时候,就不小心碰着过。
小女儿家软香无骨的感觉似乎又一下子像是涌进了他的脑海,斩风突然生出了一股无措的感觉。
他默默地咽了咽口水,眼睛却不敢再看面前这个嚣张不讲道理的女孩,只偷偷在衣服下面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妥协道,“我认输,就当我摸过了好吗?”
“……”语气一下子放软了,让十月也没有反应过来,掐着腰的手也没来得及收回来,刚刚伸着上半身想凑近斩风的身子,这下子也没来得及撤回,脚下一个趔趄,就要往扎风身上倒过去。
本来还四处躲着目光的斩风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想要去撑一把,一下子却握住了十月胸前的两坨软绵绵。
空气中静得吓人,甚至连喘气呼吸的声音都听不着。
景沁没忍住,喷了一口茶水。
十月抬起脸看见了斩风同样猝不及防的脸,脸色腾一下红了,愤恨地说,“你手在摸哪里!”
突然吼的这一声,把斩风吓了一大跳,手上不自觉地捏了捏,软绵绵的手感。
然后又突然像被惊醒了一般,脸色凝固了片刻又匆忙甩开手,将脸侧到一边,“方才也是你让我摸的。”
十月又是一声怒吼,“让你摸,你便摸,你是登徒子啊!”
斩风表情极其不自然,原本常年冰封着的脸这段日子时常露出几丝破裂松动的痕迹。
十月眼睛眯着,恐怕心里是在想着待会需要打杀几个人才行。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景沁,原本正看着笑话的美貌女子突然紧张起来,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十月打算杀人灭口的心思,赶紧端起茶杯干笑了几声,“呵呵,我什么都没看见!”
目光又扫到宋木奎,他也用袖子遮着自己的表情,“我也没看见!”
好了,那便只剩下斩风了。
十月拔出刀就想跟斩风拼过去,终于被宋木奎适时地按住了,“月儿,还是先办事吧!”
景沁也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原则,看着那边沉着脸的斩风,好言劝了一句,“多机阁本就是日日都人烟鼎沸地,各位也不便再耽搁许多的时间了,外面倒还有许多人求着进来呢。”
十月总算安分下来了,气鼓鼓地刀了斩风一眼,转身走到桌案前坐下了。
宋木奎倒给十月一盏茶水,泡开的碧色茶叶在杯中兀自打着旋儿,灌下一口,才算将十月刚刚心里的气焰给打消掉了。
“景阁主可认识我?”宋木奎盯着景沁缓缓开口。
十月不懂宋木奎是什么意思,这次来不应该是问问那日丧生河边的死尸,刘勇的问题的吗?
景沁轻轻一笑,勾着人的魂魄,“宋小将军天下谁人会不识,更何况现在满皇城的通缉令上可是都挂着您的小像呢。”
话说得婉转好听,轻轻拖长的尾音似乎能挠中人的心窝。
宋木奎却不为所动,目光紧紧盯着景沁的脸继续开口问道,“我说的不是护城将军家的宋木奎,而是九重天上的奎木狼星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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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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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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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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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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